充斥着烟酒的味道房间里,堆积的满是呈褐色和绿色的啤酒瓶,从桌面胡乱的滑落到地上。

昏暗的光线下,满是杂乱的色调。

只有光线透过如同糖果一般的酒瓶时所折射出的带着些糜烂的光晕,让人感到有些眩目。

然而,这仅仅是透过门缝触及到的冰山一角。

蛛丝马迹却偏偏就隐匿在肮脏杂乱的角落里!

一个面上带着些浮肿的中年男人从门里探出了头,长期浸泡在烟酒里找不到一丝健康的模样!

样貌邋遢,酒气满身!

贺琪本能的向后退了一步,掐了夏宇一把,悄声的问道:“你到底是发现哪里不对劲了?”

夏宇有些吃痛,却又迫于在人前,只能握住贺琪小动作的手,只能维持着面部的表情不崩。

一边打着手势示意贺琪‘嘘声’!

心底却在暗暗叫苦,贺琪这下手还真是没轻没重。

腰上还隐隐发疼。

“请问,你是庄景淳的父亲吗?关于你孩子失踪的事情,我们需要详细了解一下。”

中年男子这才拉开门走了出来,屋内浓烈的气味也顺着气流一涌而出。

极其差别的卫生环境,使人禁不住皱眉。

阴沉的天色,雨声打落在屋檐上,巨大的雨点杂乱了交谈的声响,在浸湿的空气里。

中年男子开始陈述起他的说辞。

而另一边,杂乱的雨点,却使得人慌乱不已!

庄景淳的手指从一只西高地犬毛发里穿过,却并不是如他所愿的迎来顺畅的触感。柔软的毛发交杂在一起……

将毛发抚顺,但他的心情却丝毫没有顺畅起来。

昨日分明还晴朗的天空,今日却阴沉了下来,泣起了雨来。

额头隐隐作痛,一股无力感从骨子里渗了出来。一如那天夜里,淅淅沥沥的雨中无力的挣扎,那迎面而来的痛楚!

那种无力的恐惧!

任何心思在巨大的拳头之下都将化为粉末的无力!

镜片上倒眏着外面的天空……

好不容易放晴,却又回归到了阴沉里!

雨幕里,一量出租车停了下来。然而,这一次却与上次不同,雨没有停下……

车也并非是来带他逃离困境的。

车上的人,举着雨伞携着满身水气穿过雨幕走了过来。

坐在庄景淳腿上小巧玲珑的西高地犬直起身子来,洁白的毛发使得那双眏着景色的眼睛更加漆黑起来。

它的眼睛里,一个身材有些微胖的身影慢慢变大,似乎是看清了,又将身子放松了下来,重新安安稳稳的趴在了庄景淳的腿上。

“孝北叔,你怎么来了。”脸上是苍白的答容。

而来临的中年男人依旧身材发福,依旧是清澈的眼瞳。岁月像是无法玷污他灵魂半分的样子……

这,是庄景淳所不理解的。

“啊,嘿嘿,刚刚送人刚好从这边经过,最近在这边工作的还成吧?”赖孝北一边收伞一边回应。细长的眼睛加之那张堆积满脂肪的脸,胡须清理的十分干净,虽然身材肥胖却没有丝毫给人带去油腻邋遢的不好感受。

这,也是与他的父亲不同的!

庄景淳默默收回目光,将在腿上歇息的西高地犬放了下来,站起身来。

熟练的倒了杯水,向着携着湿漉漉水气的赖孝北递了过去。顺带着接过雨伞放到了一旁伞架上。

这也是他的父亲唯一教会他的,顺从、讨好。

不幸的人终究能从阴影中学习到一些卑微或残酷的技巧!

而这份残酷或许是对自己,也可能是对他人……

只是因人而异,因经历不同!

“你之后有什么打算呢?”赖孝北随处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

正放下伞的手停顿了一下,不过几秒,少年的嗓音才缓缓响起:“孝北叔,是我最近工作出了什么问题吗?”

听到庄景淳这样问,赖孝北原本细长的只能看到一个缝隙的眼睛瞬间瞪大了几分,有些慌乱,显然是以为庄景淳误解了他的意思。

连忙摆了摆手说道:“诶诶……我不是那个意思啊,孩子,你最近工作的很好,一点问题都没有,如果你想继续工作下去当然乐意不过了……”

“可,刚才孝北叔的意思不是要赶我走人的前兆吗?”庄景淳一边说着,一边将趴在地上假寐的西高地犬放入了一个室内棚舍里。

心底却大抵猜到了赖孝北这样问的原由。

“唉哟,你怎么这么想呢?”赖孝北摇了摇头,喝了口水继续说道:“我是听淑忆跟我说起你家里人正在找你,所以问问你的想法,你的打算……毕竟……”

目光向着庄景淳移了过去,看着少年光洁的额头,声音戛然而止,只余下类似叹息的尾音。

毕竟……伤口愈合了,但伤痛却一直铭刻在身体里。

然而,是想愈合伤口,还是摆脱伤痛也全都是庄景淳的选择。

“孝北叔,如果可以的话请问你可以再帮帮我吗?”苍白的脸上笑意勉强而违和。

他迫切的要紧握住这只援助之手,因为于他而言,这与救命稻草无异。

沙哑的少年音,混杂在杂乱的雨声里,镜片上反射着昏暗的冷光。

庄景淳十分清楚,躲猫猫的游戏是不公平的。因为从一开始,这个游戏就注定了胜利者与失败者!

然而,现在他正在慢慢的向着失败者靠拢。

如果无法转变游戏的格式,那么等待他的也只会是失败。

无论他怎么奋力去躲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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