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种诡异的感觉。明明知道,被自己握着手腕的存在是一个男人,但那温润的皮肤和如同抹茶般纤细的手臂,实在无法让人与男人建立起关系。

也许只能解释为暮夜过分的虚弱了吧。

“喂,等等,你这个人......咳咳,怎么这样......”暮夜被抓着手腕就跑,惶急之下,咳血症的少年再度咳嗽起来,脸上泛上一丝因呼吸急促而产生的红晕。

“先跟着我走,去商会再说!”晓晨顾不上解释,强拖硬拽着暮夜顺着刚刚来时的路一路跑到那一棵奇怪的树旁边,这树的这一侧十分结实,看起来即便承载两个人也没问题,只是虚弱的暮夜也许不能爬树。

“呼,呼......你现在,应该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要这么急躁,了?”

身旁的少年此时因为剧烈的奔跑,早已经没有了两人刚刚见面时的余裕。他一边撑着膝盖喘息,一边勉强出声质问。

“你的父亲回来了......他伤得很重。我们得立刻去见他。”

晓晨目睹着少年白皙的脸颊上泛起一丝笑容——而随即这笑容又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由于受到巨大冲击而失色的惨白。

但随即,少年略带着粉色的唇微微开启。

“背我。”

“哈?”晓晨听到这话吓了一跳。

“你该不会认为我能爬上去吧?”暮夜苦恼地摊开手,“如你所见,我根本无法剧烈运动。但无论如何我们都要立刻过去,那是你的马吧?希望能载我们两个人。”

他的观察力确实十分敏锐,只是一瞬间,便看到了拴在远处栅栏上的缰绳,此时卡尔正沉默地踢着脚下的石板。

“呃......好吧?”晓晨用疑问句说,蹲在暮夜的身边。

随即,只比抹茶稍微沉重一点的存在,便到了晓晨的背上。他似乎对晓晨有点不放心,双腿紧紧缠住晓晨的腰侧。

“要抱紧我哦......”晓晨一边着手攀爬,一边对暮夜叮嘱着。

“不用你说我也会的......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暮夜大声尖叫起来,晓晨刚一越过铁栅栏,便察觉到枝叶即将断裂,这一边的枝叶并不能够同时承载两个人的重量。他只能一跃而下——在落到地面的时候他弯曲膝盖以吸收冲击力,但即便如此,他的膝盖还是发出了一声悲鸣,而紧紧抱着自己的暮夜则字面意思的发出大声的尖叫,甚至让街道对面阁楼上的几位老人都升起百叶窗,伸头观看。

希望这不会给自己留下什么后遗症才好。

顾不上这么多,他拍了拍暮夜那紧紧缠住自己腰际的纤细大腿,让暮夜赶快下来,帮助他坐上卡尔,随后自己也坐上去,用双腿缠住暮夜纤细的小腿,双手则从柔弱少年的腋下穿过,摸索起来。

“你在摸哪里啊!变态!”

“缰绳——你这家伙,觉得马是用魔力驱使的生物吗——”

晓晨由于看不见,四处乱摸。此刻,他一边抓起缰绳,一边和暮夜斗着嘴。少年一直垂到肩膀的头发有着薄荷的美好气息,大概是早上才清洗过的缘故。

“能够载我们两人跑一段吗——拜托了!”晓晨勉励了卡尔一句,这匹老马虽然载着两人,有些力不从心,但还是以它所能够做到的最快速度奔跑起来,其速度比普通的马匹毫不逊色。

“要撞上去了......要死掉了......会摔死的......你这个混蛋,如果我知道你是谁,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死死抱着卡尔的脖颈,暮夜只能发出不连贯的悲鸣。

毕竟,他大概没有在如此激烈的情况下出门,而晓晨也并没有多么好的骑乘技术,只能一手操纵缰绳,双腿竭力夹紧马腹,另一只手紧紧抱住暮夜的腰际。

“很好啊,我马上就要从这里离开了,告诉你我的名字又怎么样——我,爱瑟斯的晓晨。让我多跑了这么多路,多照顾了你父亲那么多天,你们商会要好好的给我们报酬才行!”

因为颠簸而同样没好气的晓晨死死抓着暮夜,防止他从急速奔走的卡尔身上掉下去,一边勉强看着路。如果不是卡尔作为一匹老马巧妙的避开了全部障碍物,两人此时恐怕已经早就已经从马背上掉下去了。

“诶......晓晨......这个名字......很有趣。”

不知为何,没有再更进一步的悲鸣的暮夜,很小声的说出这句话。而总算感到轻松了一点的晓晨,终于能够全心全意地看着路前进了。

晓与暮的交响曲,在曼纽尔王国的法尔默,终于,奏响了第一个音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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