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崖和十几个孩子拥挤在冰冷的地牢里面,看守的卫兵丢下一盘子发霉的馒头之后就走开了。

包括白马崖在内的孩子们立刻一窝蜂的抢了过去,白马崖直到捧在手中如同石头般坚硬的馒头,是自己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父母舍弃一切给予自己的生命,所以他必须要活下去。

时间追溯到半个月之间,自己当时在斗兽场之上,被牢笼里面的狮子扑倒在地上,白马崖手双手死死的抵住了雄狮的嘴巴,眼看着就要成为对方口中餐的时候,身体当中突然就爆发出一股极其可怕的力量。

那股可怕的力量驱动着白马涯的身体,竟然顷刻之间将凶残的狮子轰杀的尸骨无存,白马崖也因为耗尽了全身的力量,眼前一黑就昏迷了过去。

白马涯突如其来的反杀引起了孙世忠的兴趣,他开口向澹台百里讨要白马涯。尽管澹台百里万般不情愿这么放过这个毁了自己儿子的家伙,但是孙世忠权势滔天,自己却又不敢不答应,就这样昏迷当中的白马涯的命运再次得到了转折。

后来白马崖才知道这个地方被称之为野狗营,关押的大多数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白马涯不清楚关押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但是一日三餐虽然不好,却足够吃饱,除了每日沉重的劳作和限制自由之外,白马涯反倒是比较庆幸自己能够来到这里。

就在这个时候,白马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下意识的抬起头,墙角处半倚半靠的人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那是一名跟自己年纪相仿的小姑娘,尽管瀑布般黑色长发挡住了半边的脸,但是另外半张脸看起来却格外的漂亮。

“涯,不要理会这个家伙,她是个怪物。”

身边一个孩子用胳膊肘捅了捅白马涯,一边嚼着冰冷的馒头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

这个男孩子叫哥达,火红的头发,脸上带着几块细小的雀斑,比白马涯早来了半个月的时间,为人十分的热情仗义,是白马涯在这里唯一的好朋友。

“怪物?这么美丽的女孩子怎么会是怪物呢?”白马涯对于同伴的话完全不相信。

似乎听到了白马涯等人在议论自己,女孩子猛然抬起头,白马涯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天哪,那是一双怎样的双眼,罕见的银白色瞳孔,黯淡无光,却又像是两柄利剑一般向着自己刺了过来。

冷漠到了极致的冰冷潮水般的向着自己蔓延过来,白马涯的身子下意识的后挪了一下,背部贴到冰冷的墙壁,冷汗不由自主的流淌了下来。

女孩轻轻的冷哼一声,低下了头颅,又恢复了刚刚那副模样。白马涯突然间觉得女孩很可怜,周围的同伴若有若无的远离她,她的身体周围似乎始终弥漫了着浓浓的孤独与哀伤。

白马涯望了望手中的馒头,又看了看对面的女孩子,略微犹豫了片刻,用力掰了一半下来,凑到对方的面前到:“吃点东西吧,明天还要干活呢?”

女孩闻言抬起头,银色的眸子闪过一抹惊讶。

女孩一巴掌打飞了白马涯手中的馒头,冷哼了一声低下了脑袋。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涯好心好意的分给你食物...”哥达见此情景忍不住斥责道。

“哥达,算了。”

白马涯叹了一口气,自己刚刚来到这里的时候也是如此,心完全被仇恨所冰封,所以他完全能够理解女孩的态度。

白马涯拾起掉落的馒头,用手拍掉了上面的灰尘,轻轻的放在女孩子的身前,回到了哥达的身边。

“切,什么人啊,现如今大家都是阶下囚,摆出那副样子给谁看啊?”哥达坐在白马涯身边,嘟嘟囔囔的说道。

女孩对于哥达的话恍若未闻,反而目不转睛的盯着他身边的白马涯。

白马涯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已经这样直勾勾的盯着,忍不住老脸一红,下意识的避开了对方的目光。

“涯,那个家伙不会看上你了吧。”哥达坏笑着捅了捅白马涯的胳膊说道,虽然说他今年只有十四岁,但是如今的孩子都比较早熟。也不知道真假,就他自我吹嘘在过去村子里面,就有两个小姑娘喜欢他。

“别瞎说。”白马涯尴尬的咳嗽一声,一张小脸更是如同火烧一般,恨不得一头钻进老鼠洞里面。

看在墙角的女孩,见到这一幕,冷漠的小脸之上,红润的嘴唇微微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深夜

就在白马涯昏昏欲睡的时候,耳边隐隐约约传来一阵细微的呻吟声。

下意识的睁开了双眼,白马涯吓了一大跳。

那个女孩趴在冰冷的地面上,双目紧闭,小脸一片潮红,痛苦的呻吟声从她的贝齿间传了出来。

“你怎么了?”

白马涯连忙跑到对方的近前,用手摸了一下对方的额头,天哪,好烫。她发烧了?

白马涯手摸着对方滚烫的额头,心中想到,白天超负荷的劳作,再加上连续好几天不吃东西身体肯定受不了、

“水,给我水,水....”

女孩浑浑噩噩当中,干裂的嘴唇不断闭合喃喃自语。

“水?大半夜的上哪里去弄水去啊。”

白马涯闻言小声嘀咕了起来,那些该死的看门狗(守卫)才懒得管自己这些人的死活呢。尿自己倒是有,可是如果自己给对方喝了的话,难保第二天她不会和自己拼命。

可是对方如今的状况,如果不进食的话,难保会活不过第二天,。

白马涯的目光忽然落在了盛放馒头的盘子上,又看了看怀抱中昏迷的女孩,轻轻的将女孩放在地面上,手向着盘子的方向摸去....

啪啦

白马涯小心翼翼的打碎了盘子,他的声音很轻,生怕吵醒还再沉睡的其他人。

挑了一块较为锋利的盘子碎片,犹豫了一下,向着自己的手腕划去。

白马涯只觉得手腕一凉,还未感觉到痛楚,鲜血就咕咕的流淌了出来,他不敢有丝毫的浪费,感觉将手腕对准了对方嘴唇。

可是对方的牙齿紧闭,无论如何也掰不开。

“万能的神啊,请原谅我吧,我并不是想要亵渎面前的女孩子,这也是为了救人啊。”

白马涯心中祈祷,终于做了一生当中最为大胆的一个决定。鲜血的味道有些咸咸的,白马涯心中好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品尝自己鲜血的味道。

含着口中的鲜血,随后俯下身子,用嘴渡给了对方,长这么大第一次接触异性,沁人心脾的香气钻进白马涯的鼻腔,刺激着他因大量失血而导致昏昏欲睡的神经,他的心在这一刻剧烈的跳动着...

浑浑噩噩的时候,胸口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白马涯猛地睁开了双眼,发现自己的背部贴在冰冷的墙壁上面,而自己的胸口却被一只秀气的小脚死死的踩着,脚虽然小,力气却大的惊人,压得自己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了。

就在白马涯迷糊的时候,冰冷的瓷片抵在了他的脖子上,殷红色的鲜血顺着瓷片滴滴答答的流淌下来,在地面上留下一小滩黑褐色的痕迹。

“疯婆娘,你要干什么?快点放开他。”白马涯的好友哥达大声叫到,撸起胳膊就要冲过来。

“闭嘴。”

女孩把眼睛一瞪,声音出奇的大,震得众人耳朵生疼,室内的温度仿佛瞬间降低了几度,哥达不争气的倒退了几步,没敢上前。

冰冷潮湿的牢房这一刻安静的出奇,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白马涯和女孩两个人的身上,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你昨晚对我做了什么?”女孩的咬牙切齿的问道,眼神如同冰封森林的寒风一般冰冷。

白马涯感受着脖子上传来的丝丝凉意,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道:

“你昨晚生病发烧了,吵着要喝水,可是这牢房里面根本就没有水啊,当时你病的要紧,迫于无奈我就用我的血....”

“原来是这样,忘恩负义的家伙,善良的涯用自己的血救了她的命,她可倒好,早上起来翻脸不认人,哼...”哥达冷嘲热讽的说道。

“不...这不是重点..”

女孩尖叫着说道,握着瓷片的手不禁有些颤抖,她冷若冰霜的脸上出奇的闪现一抹酡红:“你..你是不是...是不是吻我了。”

“噢——”

如今的孩子都早熟的很,听到女孩的话,全都发出声声惊叹,目光怪异的打量着面前的这对男女。

“行啊,哥们,我原以为你挺老实的,没想到...啧啧啧,深藏不露啊。”哥达看了看白马涯,又看了看女孩,不怀好意的笑道。

“你们都看什么看?想死吗?”

女孩对着周围的人群咆哮道,此刻的她如同一头发飙的小老虎,生人勿进。

在场的孩子迫于女孩的威压全都噤声,不过仍用眼角的余光偷偷打量这二人,哥达甚至还对着白马涯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白马涯的脸上阵阵发烧,当时情况紧急,他也不曾想到女孩的反应竟然会是这么大。可是事到如今,做已经做了,狡辩也没有任何用了。索性光棍一些。

“是,当时你昏迷的很死,牙齿怎么也撬不开,我只好嘴对嘴喂给你,我这也是为了救你,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哼,没想到你竟然敢承认。”

白马涯的“坦白”反而出乎女孩的 预料,她先是一愣,随后冷笑道:

“承认了就好,既然如此,按照我家乡的习俗,亲我之后只可以有两个选择,一个便是死,另一个就是...”

“就是什么?”白马涯下意识问道,他还有血海深仇没有报,无论如何也不能够死去。

“嫁给我。”女孩果断的说道,脸上再次出现一抹罕见的羞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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