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诺士此时正代替暮拉斯，乘马在队伍四周奔驰，观察队伍周围的情况。听见莎莉对兄妹两人的介绍，他便停了下来。

“当然。”杰诺士十分严肃地，用不熟练的多兰语出声。“同时，每一位圣族都必须居住在塔楼的高处。他们从本质上就高于凡人，自然不能与凡人同住在地上。”

“那吃饭什么的不会很麻烦？”抹茶举起手询问。

“主要是圣仆上下爬动，只有教会的一些任务让圣族离开塔楼。”杰诺士仍然一脸严肃地用那有些生涩的多兰语说，“圣族应当无时无刻不接受神圣之光的照耀。”

——晓晨听着杰诺士的这番话，只感觉到头昏脑涨，握着剑柄的手指，不断地发出热度。

——“圣女殿下圣训，第七章第十一节：人们被圣光照耀的权利是等同的，绝对无人有权利比另一人享受更多的神圣之光，也绝不能以高耸的塔楼剥夺他人的神圣之光，上至圣女殿下，下至贩夫走卒，皆是如此......”

“哥哥，你在说什么？”抹茶稍稍用力地捏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回过神来，身边的莎莉也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

这时，晓晨才发觉，自己刚刚所使用的语言，是自己从来没有接触过，也从来没有说过的。

意识到这个事实本身，也让晓晨感到剧烈的，冲击性的头痛。

然而，杰诺士听到这句话，却操纵着马停下，晓晨也连忙拉住卡尔的缰绳。

“马上就到家了！我们且先休息片刻，喝些水再上路。”杰诺士对着队伍大喊。队伍的成员们一听要休息，纷纷解下行囊，丢在马车上，将马牵至路边，便三三两两躲在马车的阴影之中，或是找些树丛瘫坐在其下。

毕竟，如今已是六月，天气十分炎热，而从日出，他们便已经开始行路了。

杰诺士翻身下马，一脸严肃地对晓晨出声。

“**殿下的圣训并不是***，第七章的第十一节*******。正确的第十一节是这样的：圣族由于拥有着**之血，为被圣光所拣选的**......因此有责任也有**，比寻常人等照耀更多的神圣之光，从而拥有更多神圣之力。”

抹茶和莎莉面面相觑，都看向晓晨。

“这是一段圣女圣训吧......？”最后，莎莉轻声说。“小时候，曾经跟着一位来自曼纽尔的阿姨学过一点......不过不太能听懂。”

而抹茶则是一脸发蒙，根本不知道二人在讲些什么。

所谓的古语，即曼纽尔王国的官方语言。据说，圣族从来到北方大陆之前，便能够说这种语言了。在曼纽尔“圣王”征服阿比尼半岛之后，半岛上的所有民众全部都被禁止学习大平原语和多兰语，而必须成系统的学习古语。这数百年来，曼纽尔王国的多数人已经经历了许多代古语学习，只能够说古语了。

不过对于多兰人和杰尔维人来说，他们对这种复杂的语言一点也不感兴趣，掌握这种语言的人除了在两国之间来往的商人和信使，恐怕就只有一些学者。

可是晓晨刚刚口中说出的，不是古语又是什么？

“你口中刚刚所描述的伪典，是谁告诉你的？”杰诺士面色十分森冷，若不是他曾与晓晨等三人共同经历过磨难，值得信赖，晓晨恐怕此刻已要拔出剑来应对这威胁了。

“呃......”

其实，晓晨委实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东西。

只是，他的头脑中突然冒出了这样奇怪的语句，随后又不由自主地将它说了出来。

“我小时候，曾经与一位远方来的传教士学过几句古语。”最后，晓晨随便扯了个谎，“没想到现在还记得......”

过分严谨的杰诺士没有多加思考，便点点头相信了晓晨的话。

“在城池中，千万不要随意讲述伪典。”杰诺士皱着眉头叮嘱了一句，“所幸听见的人是我，若是旁人听见，你此时已是敌光者。”

随即他翻身上马。晓晨只觉得头脑昏昏沉沉的，而手上握着的剑柄，却还发出滚烫的热度。

“哥哥......”

抹茶自然能够察觉到晓晨正在说谎。毕竟两人几乎形影不离，若是晓晨见过什么传教士，抹茶自然也能够知道——只是，抹茶并没有揭穿。

直到车队继续前进，缴纳入城税进入城中之时，晓晨仍然在努力思考，自己究竟是在何时学了曼纽尔古语，可是，这种思索毫无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