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的黑暗空间,漫天悬浮着数之不尽的尸体,殷红色的血液,苍白的面孔让这些尸体看起来如同刚刚死去一般,散发着阵阵幽蓝色的光芒,诡异到了极点。

随着血红色的巨瞳缓缓睁开,数之不尽的凶神虚影,恶魔残像在死寂之地疯狂的肆虐着,发出阵阵令人头皮炸的凄厉长啸。

白马涯猛地睁开了双眼,心脏不受抑制的剧烈跳动着,方才的噩梦实在是太过真实了,冷汗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浸透了全身。

篝火被压到了极低的温度,刺骨的寒风似乎不再那么难耐了,令白马涯欣喜若狂的是虽然依旧浑身无力,但是病痛的感觉似乎荡然无存。

直到这时候白马涯才发现,自己昨日救的那个小家伙竟然神秘失踪了,想来是她苏醒过来之后自行离开了吧。反正当时救那个小家伙也不是为了贪图回报,只希望她可以安全的回到自己家人的身边。

白马涯从怀里掏出昨天剩下的那个包子,拿在手上的时候才苦着小脸发现包子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压成了馅饼了。在炭火上烤了烤,东西下肚力气也恢复了几分。白马涯活动了一下身子,准备出去“工作”了。

“妈的,又是你这个小王八蛋,这次非得打断你的狗腿。”壮汉挥舞着手中婴儿手臂粗细的擀面杖,骂骂咧咧的追赶白马涯。

不过壮汉虽然嘴上骂得凶狠,却无论如何也追不上这个只有十二三岁的小鬼。只能看着对方将自己越甩越远,转眼间就消失在了视线之内。

“妈的,这小王八蛋今天怎么回事?被兔爷附体了吗,怎么跑的这么快?”壮汉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望着白马涯消失的地方骂骂咧咧的自语道。

天空不知什么时候飘起来零星的雪花,凛冽的寒风吹过冰冷的街道刮得人脸颊生疼。

白马涯手捧着一屉热气腾腾的包子,美滋滋的走在街上。今天不仅收获颇丰,更重要的是并没有挨到揍。

嘿嘿,估计是那个大块头今天早上没有吃饭,慢的跟蜗牛一样。

正想着,他突然看见迎面走过来衣着奇怪的人,之所以感到奇怪,那个人的个头实在是太高了,看样子足有九尺开外,全身笼罩在黑色的斗篷下面,从外面根本就看不起对方的相貌。别在腰间的鼓鼓的钱袋摇摇晃晃,随时都有掉下来的可能。

白马涯下意识的咽了口吐沫,这么大的钱袋即便装的全都是铜币,恐怕也得要上百文了吧。捞了这一票自己肯定会舒舒服服的熬过这个残酷的严冬的。

大叔对不起咯,你的钱袋归小爷我了。

白马涯心里暗想,身体却已经准备开始行动了。白马涯一手拎着包子,藏在袖子里的另一只手下意识的摸出一片刀片出来。

白马涯曾经被拐进过一个坤哥为首的小偷团伙,倒是学过一段时间“手艺”。坤哥虽然是个小偷的头头,但是却十分照顾白马涯这个弟弟,不过他们这里从来不养吃闲饭的人,想要在这里呆着就必须“干活”。白马涯的身体虽然不好,但是脑袋却很聪明,加上他样子病怏怏的样子并没有引起别人的警惕,倒是十分容易得手。

那段时间他的日子虽然过得同样艰苦,但却最起码能保证一日两餐,可惜后来城池沦陷,白马涯也与坤哥他们冲散了。

黑衣人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白马涯还不及对方胸口的位置,身高的压迫让白马涯艰难的咽了口吐沫,露出一丝胆怯。随即目光放在对方的鼓囊囊的钱袋。

白马涯装作跌倒的样子向对方的胸口撞去,对方竟然纹丝不动,白马涯感觉自己仿佛撞到了一堵墙壁上一般,全身说不出的疼痛。

“对,对不起。”

白马涯嘴上忙不停的道歉,手却顺势向着对方的钱袋伸了过去。

手距离钱袋越来越近,眼看着就要成功了,白马涯的最近不由自主的露出了喜色,然而,就在这时候,一只苍白的手掌握住了白马涯的手腕。白马涯终于看见了对方的脸,不过对方的脸上带着铁质的狐狸面具,似笑非笑,透过狭长的缝隙,能够看见面具深处的眸子闪着凛冽的寒芒。

白马涯大惊失色,对方的手掌仿佛铁钳般,攥的自己手腕仿佛要开裂一般,如论自己如何拼命的挣扎都无济于事。疼的白马涯嘴唇发白,冷汗之流。

“寻了半天没找到合适的,没想到你这小家伙倒是主动找上门来了,大小姐您觉得这个小家伙怎么样?”冰冷的声音透过黑衣人的面具传了过来,后半句话似乎是在跟身边的人说的。

说话的时候,黑衣人在地上抓了一把积雪在白马涯的脸上胡乱的磨蹭一番,男人的大手满是老茧,如砭石般粗糙,而且动作极其粗鲁,被男人蹂躏了一番,白马崖只觉得脸火辣辣的疼痛。

“虽然脏了一点,但还真是长了一张让女孩子都嫉妒的脸蛋,让他代替仙儿倒也不会辱没仙儿的名头。”

直到这时候白马崖才注意到,黑衣人的身后还站着一个跟自己年纪相仿的女孩子,锦绣的红衣包裹着苗条的娇躯,雪白的狐裘袍子衬的肌肤赛雪般白,身上叮叮当当的挂着不少玉质的零碎,晶亮的眸子透着古灵精怪。

女孩子对着自己兴奋的一笑,眼睛弯的像月牙儿一样,仿佛那灵韵也溢了出来。一颦一笑之间,高贵的神色自然流露,让人不得不惊叹于她清雅灵秀的光芒。

“大爷,我错了,我再也不敢偷东西了,求你饶了我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白马崖不得不低声求饶。同时心中暗道倒霉,竟然碰到了“高手”了。

“切,这小鬼还真是没有骨气呢。”自称为仙儿的女孩子露出了两颗亮晶晶的虎牙,脸上是小恶魔般邪恶的笑容:“还真是个可爱的男孩子,不嫁人真的可惜了。”

“你,你们到底要干什么?”白马涯突然就间有了极其不好的预感拼命的挣扎着,可是在黑衣人的手里却像是个小鸡仔一样毫无还手之力。

街上行人匆匆,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去管一个小乞丐的死活。

“你不要那么紧张嘛,仙儿只是想让你代替我嫁给澹台百里那个老王八家里的傻儿子。”仙儿拍着白马涯的肩膀,一副“委以重任”的样子。

“我是男人,怎么能嫁人呢?”白马涯目瞪口呆。

“男孩子只要长得可爱,就没什么做不到的事情啦。”仙儿毫不负责人的说道。

“不,我不要嫁人,我不要嫁人。”白马涯真的慌了士可杀不可辱,他白马涯受不了这个委屈,无论如何也受不了。

“嘿嘿,这可就由不得你了。”黑衣人的声音透过冰冷的狐狸面具传了出来,白马涯只觉得颈后一阵剧痛,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今天是澹台城三年以来最大的喜事,城主澹台百里的公子与六城富商贾作仁的女儿贾天仙大喜之日,由此预示着两家强大势力之间联合。

夜已深,富丽堂皇的城主府挂满了大红的绸布,红灯高悬,充斥着喜庆的气氛。

寝殿的宝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

地铺白玉,内嵌金珠,凿地为莲,朵朵成五茎莲花的模样,花瓣鲜活玲珑,连花蕊也细腻可辨,赤足踏上也只觉温润,竟是传说中的蓝天暖玉。

尽管白马涯也生长在富裕之家,却不曾见过如此极尽奢华的场景,此时的白马崖却无暇欣赏眼前的美景,身穿着红色的嫁衣,头戴凤冠玉饰,大红的盖头遮着了眼前的实现,看似稳稳的坐在那里,实则心急如焚,若不是身上的穴道被黑衣人点住,恐怕此时他早就落荒而逃了。

我好倒霉啊,救命啊,谁来救救我。

白马涯有苦难言,贾天仙不愿嫁给澹台百里的儿子,结果就使出了这个计策,在大街上抓到了白马涯这个倒霉蛋来当替身,白马涯虽然是男儿身,但是因为年纪不大,相貌清秀,骨骼又纤细,即便是扮起女孩子也看不出什么破绽。

就在白马崖忐忑不安的时候,房门猛地被人推开了,白马涯的心脏随之狠狠的一揪,隔着眼前的盖头隐隐约约看到人影向着自己接近,人还为到刺鼻的酒气就冲了过来。

想来,这个人就是贾天仙口中那个城主家的傻儿子吧。

白马涯下意识的吞了口口水,呼吸不由得急促了起来,对方掀开盖头的那一刻已经预见了自己悲惨的命运了。

“娘子,我来了。”

伴随着经典的再也不能经典的台词,白马涯的盖头被缓缓的掀开了。

完了

白马涯面如死灰,仿佛已经看见了男人大发雷霆的样子了。眼前的人年纪不过十七八岁,虽然是城主家的公子,不过身体却极为结实健壮,看样子似乎拥有着不错的身手。

气氛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当中,就在白马涯做好了男子巴掌轮在自己脸上的心理准备的时候,令他目瞪口呆一幕发生了。

“娘子,都传言你是六城当中第一美人,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男子朦胧的醉眼痴迷的望着“眼前的新娘”,缓缓的挑起了对方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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