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啷一声响,紧接着是大量铁器撞击后产生的清脆响声,两把长枪掉在了休斯顿的两侧。休斯顿抬头看向了前方,趴在地面的米歇尔起码被五把长枪指着,但她不知道用了何等奇异的姿势将身体扭曲,五把原本对着要害的武器全部刺空。米歇尔挣扎的爬了起来,正是她刚才将一个铠甲的头盔丢回来才令两把武器失去了准头。“你......”休斯顿兴奋的喊着,米歇尔则是一脸郁闷的大喊:“不要以为我是来救你的,我没这么好心,好好用你的眼睛看看我身后跟着几个鬼怪。”

才刚站起爬了几步拉开点距离,回过头的画中女人又慢慢转头,米歇尔无奈的躺下翻滚,身后是一排的枪孔。

“妈的,越往后跟的这些玩意儿就越多,加上这些画中女人的关系我的行动范围极小,到后面我就过不去了。”

米歇尔愤愤的喊着,同时和休斯顿一样不断翻滚着躲避着铠甲的攻击,两个人如过街老鼠一般疯狂的在极小的范围内辗转腾挪,在此时别说是去找梦中少女的尸体,连自保都成了奢望。

“啊,混蛋,混蛋,混蛋,要是我能自由行动这些动的这么慢的铠甲算的了什么。”

米歇尔的愤怒的用语言宣泄着自己的不满,但随着休斯顿背后的铠甲的加入两人连说话估计不上,只能疯狂的在地上翻滚寻求生存的契机。

变故出现在五分钟之后,翻滚的过于平凡导致休斯顿头晕目眩,在空间感判断失误之后休斯顿撞到了铠甲的腿甲上,铠甲哗啦啦的像,休斯顿背后生风,只能抓住腿甲的上方部分向后面一扯,铠甲滑到在地,背甲挡住了进攻的长矛,休斯顿还在感叹自己挣回了一条命的时刻,额头上掉落了一件手甲,差点没把休斯顿砸晕过去。

正当休斯顿愤怒的想把手甲丢出去的时候,他看到了在画中女人转过来之时还直直站立,毫无任何伤害的铠甲们。

一个想法闪过脑海,软弱与恐惧在瞬间被决绝的意志所取代。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还有时间去犹豫吗?

休斯顿把手甲戴在了手上,向着转过头的画中女人的视线伸去。

没有疼痛,没有受伤,自己的想法,果然是正确的。休斯顿突然狂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笑,我都快没力气了。”

“我找到活下去的办法了,穿着这些铠甲,可以免疫画中女人的伤害。”

米歇尔一震,看着还在攻击的铠甲露出了小恶魔一样的神色。

十分钟后,休斯顿与米歇尔已经穿上了一整套的铠甲。当不再惧怕画中女人的攻击,两人的躲闪容错率大幅度上升以后行动缓慢的铠甲完全不足为惧。

把追击的最后一幅铠甲拆成了零件之后休斯顿与米歇尔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真是奇怪,这么明显的提示我刚才居然没看出来。”

“真到了死亡边缘,能保持冷静的还是比较少的,我对于我刚才还能冷静思考的行为到现在都不敢置信。”

休斯顿苦笑着,手不受控制的往米歇尔带着头盔的脑袋上摸去,米歇尔一脸厌恶的躲开了。

“嗯,休息够了,我们快点去走到走廊尽头,我叔叔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休斯顿尴尬的收回了手,没有了空间束缚的他们很简单就将攻击的铠甲一一击退,直到来到了有两具足有三米高,手上握着的不是长枪,而是刻有花纹的长剑的铠甲前。

铠甲站起,双手长剑拖在地面慢慢朝着两人走了过来。

“喂,中年大叔,你看到这两个该死的铁块身后的门了吗?”

“看到了,我想,即便前面是陷阱我们也没有犹豫的时间了。”

“嗯,没想到活了十几年,居然还能来一次真人冷兵器对战。”

“这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儿。”

“打个商量吧,大叔你吸引一下他们的注意,我去试试能不能打开这一扇门,如果不能,我们再把这两块铁疙瘩拆了。”

“好吧,希望我这一把老骨头可别在拆了这两块铁疙瘩之前被拆了。”

巨大铠甲朝着两人挥剑而至。

气氛开始紧张起来。

这里的气氛紧张,斯芬克斯这儿的气氛更紧张,斯芬克斯中午将整个大厅与二楼三楼逛了一圈,将整个地形记在了心里,并为自己的逃跑计划设定了无数条路线。

其中,斯芬克斯就记住了很多比较小的走廊,依斯芬克斯的计算,怪物的身高超过三米,体型庞大,是没可能在狭小的环境之中挥发自如的,利用环境制服猛兽是不二的选择。

可是斯芬克斯错估了一点,他面对的绝对不是一头单纯的猛兽,在斯芬克斯身后的,是一头与鬼,诅咒,沾边的意念型生命体,物质世界的局限完全束缚不了这头怪物的发挥。

明明只有两米高的走廊,在怪物走入的刹那迅速向上拔高,大小也迅速扩大,斯芬克斯心中大骂开挂,地形的限制居然完全阻挡不了怪物的速度,到了这个地步斯芬克斯也只能将自己的速度提到极限才能堪堪与怪物拉开距离。

不过看怪物肆意将整个建筑的层高提高,将地形扭曲的能力,斯芬克斯拿不准这怪物是真的追不上自己还是在享受狩猎的快感。

几乎在自己的行业成为传奇的斯芬克斯居然在这个小地方被一个怪物打得差点叫爸爸。

自己怎么越混越回去了啊。

背后生风,斯芬克斯几乎是咬着牙将前冲的惯性扭转了过来,身子以奇异的姿势向有窗的墙壁狠狠的撞击了过去。早就被砸坏的窗户在刹那碎成了粉末,从二楼跳下的斯芬克斯在地上稳稳站住,背后传来极刺激的感觉。

回头一看,那巨大无比的怪物居然就从一个人跳下来都嫌小的洞口跳了下来。

“你这样开挂就不怕被管理员封号啊。”

面对怪物跳下后急速朝着自己冲过来,斯芬克斯只能转头就跑,一肚子的槽都咽回了喉咙。

于是又跑回了大厅,比起外面乱七八糟,过于宽阔的环境还是狭窄到处都有准备的环境更加令人放心。

刚跑入大厅,巨大的咆哮声就从后背冲击而来,狂风携带着狂怒将整个大厅填满,斯芬克斯将近两百斤的身子居然被风吹起,在天旋地转之中整个人摔到了大厅的一侧,一本书册从半空坠下,掉落在地面之后向两边摊开,书页在狂风之下哗哗作响,不断的翻动。一幅幅图画与各种文字印入了斯芬克斯的眼睛。

属于语言大师的大脑开始将文字解析,

“所谓的神仆,也不过是污秽的骗子罢了,伟大的先祖们,你们看着吧,我已经将那个混蛋的把柄抓在手里了。”

“我们家族......不会灭亡......”

第二句话因为撰写者颤抖的关系斯芬克斯只解析了一部分,但在此刻,生死交关的边缘,大脑以极限的速度运转的时刻,新的解读方式从书页之上印入了大脑。

“我们家族,不会因为卖屁股的骑士而灭亡。”

“卖屁股的骑士?”

原本想立刻站起的斯芬克斯愣住了,记忆之中,梦境之中,神父的叙述之中,以及周树的解密之中,都明确的表达了那一位小骑士是何等的身份。

但大家都只是把这个骑士当做被人逼迫的可怜儿,没人在他身上投入足够的关注。可是这本书上,那位书写家族即将灭亡宣言的人物居然把那位骑士当成了自己家族毁灭的主因。

为什么会是他,他不是个玩物吗?一个棋子怎么可能被执棋的棋手看在眼里。

“你觉得,玩弄我们父子很好玩吗?”

梦境中,古梓的父亲,也该是本地领主的话语印入斯芬克斯的脑海。这位看似玩物的小骑士在古梓的父亲口中,居然成为了玩弄两位贵族的幕后黑手。

如果......如果真的将小骑士当成幕后黑手想下去。

斯芬克斯满头大汗的推演着,那位复活的神父说过,没有人相信天主教教廷能攻下此地,但事实就是天主教教廷只花了一年就将一个悠久贵族百年积累的土地打了下来。

内奸,永远比外部压力更加致命。

所以,这个区域贵族的沦陷幕后黑手其实都是那位小骑士?

冷汗渗透了斯芬克斯的后背,他优秀的大脑回忆起神父的原话。一个月后,梦中少女与接管此地的贵族才宣告死亡后失踪的。

一个人抗争最激烈的时候应该是最初几天,随着时间的过去,刻骨铭心的过往也该随着日月交替渐渐淡化,即便梦中少女在最初的时间感到痛不欲生,天天以泪洗面在一个月后,也该接受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没有自杀,便是妥协。

那么,在这之后已经妥协了的她为什么又选择了自杀呢?

有什么事儿能让接受了命运的女人自杀?

因为,她遭到了比敌人这个词语所代表的性质更加恶劣的背叛。那位向她起誓要守护她一生,向她表达了无限爱意的骑士居然是将自己美好的贵族生活覆灭的罪魁祸首。

他不仅将自己的兄长,父亲拉下了地狱,还在自己面前摆出了胜利者的姿态。

甚至还有可能出言侮辱了这位单纯,也愚蠢的少女。少女在强烈愤恨与绝望中走向了最后,并诅咒了此地,那么之后那一些一个个死亡的人也是因为找不到小骑士而被梦中少女泄愤的无辜者喽。

斯芬克斯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如果自己的猜想是正确的,那么逃脱的条件将会从根本处改变。

斯芬克斯经历无数,也及其了解背叛后想把背叛者千刀万剐的愤恨。所以,被背叛的少女选择自杀之后不该是还在乞求让自己从这个地方出去,而是,要将背叛者千刀万剐。

他们逃脱的方法应该是找到小骑士之后将他送给背后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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