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晚的羞恥折騰,原本睡了好覺恢復精神的凱耶那又搖搖晃晃回到住處。他們和愛德利亞他們在分部門口分別,約好明天再繼續聚聚。

「蒼炎的魔法使大人回到家囉——」

「吵死了你。」

可能是因為之前總是被葛登和凱耶那鬧著玩,拉齊爾特別喜歡用這梗鬧凱耶那。

「唉累了累了,我都還沒洗澡呢,真想直接躺下去。」

「你還是去洗澡吧,我排後面沒關係。」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年近三十,葛登最近常常喊累,讓拉齊爾有些擔心。不過他沒把這些擔憂直接說出口過,因為他知道葛登對自己還有份責任感在,不會隨便挑動他的神經。

「嗯,那我先去囉。」

「洗久一點沒關係,讓身體清爽一點。」

葛登揮揮手後便前往浴室,凱耶那和拉齊爾則是留在客廳休息。

「今天發生好多事啊……」

這時凱耶那忽然喃喃自語。

「畢竟是戰爭嘛,不過多虧有你一天就結束了。」

「嗯……」

凱耶那面露猶豫的臉色,最後還是面對了拉齊爾。

「拉齊爾,其實我有跟這次領軍的惡魔碰面。她自稱妮可琪娜,還說自己是什麼黑夢之惡魔。」

「……什麼?」

凱耶那雖然有些遲疑,但還是把關於妮可琪娜的事情跟拉齊爾說了。包含自己的魔法,有可能傳承自魔神艾力克一事。

不過他還是沒把自己是從別的世界轉生而來的事情說出口,只說妮可琪娜和自己小時候就透過夢境接觸過。

事實上,自從凱耶那魔法覺醒後就不再夢見妮可琪娜過了,凱耶那也把這個事情一併提出。

「我總覺得很奇怪……她需要確認我的狀況的話,為何不透過夢境找我就好?其實我也很久沒夢過她了,記得是在魔法覺醒之後……」

「說不定因為某種理由,在你學會魔法後她就不能透過夢境接觸你。」

「……那她幹嘛特地大費周章率領一堆魔物打過來找我?我看過她似乎擁有空間移動的能力,應該可以偷偷趁我獨處的時候來見我啊?」

「這還真的搞不明白……會不會是想要順便搞破壞呢?」

「嗯……」

凱耶那陷入沉思。從妮可琪娜那不在乎周遭的態度來看,凱耶那覺得說不定有可能真是那樣,但又感覺不只如此。

「會不會是想逼我出手?」

「也有可能,但理由就不清楚了。」

「……該不會我全力使用魔神艾力克的魔法,其實是件很不妙的事情吧?」

「……也許吧?畢竟如果當時你沒出手,城鎮就真的危險了。不過,目前你身上應該沒什麼影響吧?」

「是沒有……」

「總之最近盡量別用魔法,過幾天再看看。」

「嗯……」

妮可琪娜的諸多舉止還是無法明白,恐怕她身上還有什麼秘密。

「說起來她還會用一些特殊能力的感覺,像她還有使用一種黑色能量體和我對峙,可又會使用空間魔法。難道惡魔除了魔法以外還有什麼不可思議的力量嗎?」

「照理來說是沒有的,記得文獻上也記錄著惡魔只會使用一個魔法,但他們天生對魔法就相當熟悉且熟練。恐怕是她在魔法上的造詣很高,能夠發展出許多衍生能力。」

「喔?什麼意思?」

凱耶那沒正式學過魔法,對於魔法的知識相當貧乏。

「所謂的魔法就是基於意志展現出的現象,照理來說這種能力可以無所不能,但每個人都有獨特的魔法……也可以說是意志的『根基』。雖說只要在魔法上鑽研就有可能有不一樣的運用方式,但基本上還是跳脫不了根基的範圍,必定是從那個根基發展出新的可能性。像是愛德利亞,她的魔法看起來像是能用類似白霧的物體創造許多騎士戰鬥。但她的白霧騎士之中又有四個特別的個體,每個都能獨特的特殊能力,簡直像是多了四個魔法。但他們基本上還是由霧創造出的騎士,這個根基是不會變的。另外,她也能用白霧化作武器的形狀自己拿來運用。」

「雖說如此,愛德利亞那樣還是太扯了吧?」

「我也這麼覺得,我第一次看到有人能夠把魔法發展出如此多樣貌的能力,真的是太厲害了。」

凱耶那聽完拉齊爾的說明之後,又細想起妮可琪娜至今為止展現過的能力。

連接意識的黑色夢境。

擁有戰鬥能力的黑泥能量體。

能在現世展現出來的黑色空間。

到底哪一個才是她魔法的本體呢?又或著她根本還沒展現出她真正的魔法過?

「所謂的惡魔還真是深不見底啊。」

「是啊,被她盯上你可真倒楣。」

「不過她好像對我失去興趣了,可能不會再出現了吧?」

「希望如此,我可不想跟惡魔槓上。」

「真的碰上你可以逃啊?」

「逃不過吧?而且我也不會丟下你。」

「那還真是謝謝了。」

「不客氣,大英雄。」

拉齊爾最後又像是譏諷般補上那個稱呼,不過凱耶那看得出來拉齊爾是在掩飾害臊也就不回嘴了。

「說起來,為什麼身為惡魔的她會被人傳說成為神呢?」

「也許她那個時候和想要毀滅世界的泥之王對戰時特別顯眼,就被人類當作是神明如此傳承下來了吧?畢竟神話也只是人類自己記錄下來的,本來就沒有太多可信的部分。這麼說起來,也許除了魔神艾力克以外的眾神都是惡魔……」

「也太可怕了這個假設。」

不過艾力克本身應該是神沒錯。妮可琪娜一樣將其稱之為神﹑傳承下來的魔法相授咒文當中也有提過魔神艾力克的名諱,也許祂是貨真價實的神明。

但祂卻不在了。也就是說,那個不見蹤影的泥之王恐怕也是真實存在的?

「這件事我不太想跟葛登說。」

凱耶那這時突然這麼說,拉齊爾也嚴肅地點頭。

「我也覺得這樣很好。他光是要管理我們到處跑任務就夠疲憊的了,最近又常常喊累,我不想再增加他的負擔……」

「這麼想的話你們就多配合我的指揮嘛,拉齊爾就算了,凱耶那常常流浪癖發作不回來,真的是讓我很頭疼啊。」

兩人轉頭過去,發現上半身赤裸頭髮有些濕潤的葛登就站在那裡。

「……你從哪裡開始聽到的?」

「從妮可琪娜其實是個惡魔那邊開始吧?」

「幾乎是全部了嘛,你真的有洗澡嗎?」

「有啦,你看我不是頭髮濕濕的?」

「你都不當騎士了幹嘛洗戰鬥澡?」

「你管我,只是習慣了。」

葛登就這麼坐在客廳瞪著兩人。

「我說,不做事沒有負擔的隊長算什麼領隊?既然當初讓我做這個位置,你們就別顧慮那麼多了。」

「可是……」

見拉齊爾一臉心痛,葛登嘆了口氣。

「真的受不了的時候我會說出來。我不是常常叫你們多出點力幫忙嗎?別再想那麼多了。」

「唔,好吧。」

「那就讓你多擔待了。」

「嗯,盡量麻煩我吧!」

葛登挺直身子雙手交叉抱胸,一副很可靠的樣子,雖然他現在沒穿衣服。

「不過今天就算了,我很累要去睡覺了。你們洗一洗也去睡吧,今天夠累的了別虧待自己。」

「好好好,晚安葛登。」

「晚安。」

「嗯,你們也早點睡。」

兩人送葛登上樓回房間,又面對面忍不住嗤笑。

「噗,我們的隊長還真可靠。」

「嗤嗤嗤……是啊。」

他們又笑了好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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