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被欺骗了之后,只要一句“对不起”你就能够原谅对方的话,那么你的情感也真的是太廉价了吧,我当然不可能这么轻易的就原谅一个欺骗了自己的人,当然在进行这个论述之前,必须有一个需要更正的点,那就是欺骗的程度——

毕竟我这个时候是已经被欺骗了将近一个月之久了,因此我是绝对无法原谅这个人的,但是所谓的一个道歉就能够让我释怀——只不过是让我有了一个可以真正去迁怒于她的借口罢了。

一定会有人觉得我很奇怪吧,明明直接斥责她不就好了吗?直接冲她发火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还需要理由呢?而且理由明摆着就在自己身后的这间房间里——但是这和自己单方面的冲对方发火是不同的,如果说她能够在我发火之前先道歉的话,那么心中多少都会释怀掉1%,剩下的99%就任我发挥了,但是结果终究不能如我所意料的一样,我终究是没能等到她说出那句话。

陆子萱,准确来说应该是这个名为陆子萱的女人抬起头来凝视着我,因为过于的惊讶,她没有再做出其他的举动,只是单单让自己的脸庞在冷风当中经受洗礼罢了——

「解释......难道这家伙不打算跟我好好的解释一下吗......」

我的脑海当中回荡着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大概是因为雨势过大的缘故吧,连我自己都不清楚这句话到底有没有说出去,只能够看见对方十分惊恐地晃动着脑袋,一边凝视着我的脸,一边立刻从窗户这里逃开,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到窗户了,当然我也并没有期望她会回来,在对方离开之后,我才把自己的湿透了的半截身体从窗户——准确的来说,这只不过是一个没有装上窗户的方形窗口吧。

我并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迈开步伐,只是恍惚中,脚就自己行动起来了,身体已经开始不受大脑控制,迈开了轻飘飘的步伐,似乎下一秒就有可能飞上天空当中去了,大脑也几乎失去了正常的思考能力,因此我也放弃了控制这具不听大脑控制的身体,大概身体是在告诉着我需要去找到那家伙,并且讨到一个合适的理由吧?

不过直到现在我才终于搞清楚了这将近一个月来发生的所有事情,到现在我才发现,我好像完全不知道这个女生的所有身份信息吧?往大了说,就是这家伙有着十分高超的欺诈技术,往小了说,就是我居然能够和一个完全不清楚底细的人聊得很欢,而且还一起吃了饭,一起玩了游戏?!

不过说起来——下午在一起玩的时候也存在许许多多的怪异处吧?首先第一个就是我居然把今天所经历的一切擅自认为是约会了,第二个就是在超市里,准确的说是在所有需要付钱的地方发生的一切。

一般来说,和女孩子两个人单独出去外面玩的话,会让一个女孩子付钱吗?绝对不可能的吧?所以我秉持着这样绅士的原则,花去了自己快半个月的零花钱,但是对于发生这样情况的另一方呢?也就是女方,一般来说最差劲的也应该有那么一句“好歹让我付一次钱吧?”这样一句说了也等于没有说出来的话,毕竟绝对不可能让她付钱,但是却没有——名为陆子萱的女人连这么一句话都没有出现过。

虽然说并不排除那些渣到连钱都让女孩子还的人存在,当然我是不会那么做的啦,一般来说在女孩子面前有表现的机会就已经很不错了,能不能好好表现又是另一回事了——看来有些扯远了呢?

不过这一切都不能改变,我是个蠢到了极点的家伙这一个事实,我在这个时候还终于明白了欺瞒这两个字到底怎么写,比起找借口骗过自己的朋友然后让他去跳坑这种事情,这种放长线钓大鱼潜伏了快整整一个月的欺骗才是真正的厉害。

我不清楚这家伙到底已经谋划这件事情多久了,只知道我现在已经陷入了一种理解不能的状态,我是应该选择眼前的真相呢,还是说——

反正大脑的思考能力已经大不如前了,再这么胡乱的思考下去,也只能让大脑更加的混乱而已,所以我索性不去想这件事,只知道周遭的环境随着楼梯的下降而在变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到了楼下单元楼面前的雨棚处。

头顶上传来的令人烦躁的巨大响声,让我没法静下心来,我现在算是以上半身被淋湿的状态站在了这里,本来应该在这里的门卫大伯也已经不在了,大概是感觉到了雨势不对就先回去了吧?毕竟这年久失修的雨棚——多多少少都已经开始漏水了。

雨滴顺着倾斜着的雨棚汇聚在一起,变为了洪流从上方倾注而下,就像是瀑布一般笼罩了整个雨棚,这里原来应该是停车场的吧,但是因为地势偏低,所以这里都浸水了——我的布鞋也因为水的缘故变得沉重了起来,但是我也只是为了不踩在水里而迈开了一步,踩在了几块砖头搭成的简易台子上。

我并不清楚本来移动着的双腿为什么自顾自的停了下来,只知道在这里停下一定有着什么原因——

倾盆的大雨砸在了地面的坑坑洼洼上,泛起了阵阵涟漪,随即便因为一个人的出现,溅起了巨大的水花——在我左侧的那栋楼的电子门锁被打开,随即出来的便是一个我所认识的人,陆子萱从里面逃出来,随即便踩在了坑洼上。

少女突如其来的出现有些令我惊讶,轰鸣的雨声,让人难以听清楚其他的声音,我只能够在厚重的雨滴制成的帘幕当中,依稀看见少女张了张嘴——但是我却并不能够否定,那也有可能是我的幻觉,毕竟事到如今了,这家伙难道还有什么要辩解的吗?

阴郁的乌云压得我喘不过气来,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单纯是这天气太过恶劣的缘故,我动弹不得,心跳速度加快,喘息也变得更加紊乱了——这么下去的话可不妙啊......

在对方站在那从天空当中倾注而下的洪水当中的一会儿之后,对方开始迈开步伐,只不过那踉跄的步伐有些令人担忧,少女顾不得抹去身上的雨水,开始向我这边跑来,难不成——她是要找我道歉吗?

冲破了雨水聚汇而成的帘幕,少女在我的面前做了短暂的停留,她站在我面前大概三米左右的地方开始喘气,对方低着头,我难以看清楚少女的表情,只能够看见她那狼狈不堪的样子罢了,因为雨水的缘故变成一片一片的发丝粘在了她的脸庞上,被淋湿后的身体暴露无遗,那白皙的酮体与湿透了的白色衬衫相映成趣,但便是这副春光乍然的风景无法令我心神荡漾——我想要听见她对我说出那句话啊!

只不过我真的是一个很喜欢自欺欺人的人罢了,明明已经知道了脑中所思考的一切不可能成真,但还是放弃不了再这么思考下去,这样的妄想已经伴随了我多少年了?是不是应该结束这样无理取闹的闹剧了呢?

即便是有着那样吵杂的雨声,我仍然是能够很清楚的听到双方的喘息,少女再一次张了嘴,但这次也只不过是,一个动作罢了,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意义,紧接着少女便开始移动那具湿透了的身体从我身边经过,明明那个瞬间只有不到十分短暂的一瞬间,但是我却觉得过了万年一般漫长——

我突然有些搞不清楚自己的心了,明明这个时候应该狠狠的斥责这家伙的欺诈行为才对,但是我却提不起劲了,准确的来说是我突然不想这么做了,明明在下楼的时候就把这些想要说的话都经过大脑的思考而得出了结论,明明想要在撞见她的那一刻,将所有的事情全盘托出,好换来一句她的解释,明明并不想要打破这种关系,但是却抵挡不住那毫无用处的对未知物的渴望。

说到底我真的明白吗?那张看起来像是含着泪水的面庞到底是真是假?我又能否相信自己的主观臆断再一次接受她呢?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因为绝对不排除这是雨水的缘故罢了——单单只是这么一个解释我就已经很信服了,那么她为什么不能够编造出一个新的谎言呢?可是这个时候的我已经不被理智所控制了,因此并没有意识到此时的少女需要背负着欺诈的污名来面对我已经是一件多么艰难的事情了。

一下......两下......三下......

湿透了的鞋子,在地面上发出的响声回荡在我的脑海当中,因为地面有着水坑的缘故,这声像被放大了几十倍,一步一步,都像是踏入了我的心灵一般,将我最后的那点希望——悉数践踏......

这声音由远而近,由近而远,最后消失在了身后的倾盆大雨当中,最后只剩下了沉寂......

“呵......”

我无可奈何地发出了声音,此时才发现自己的右臂已经不听使唤地悬在了半空,手掌作出了想要抓住些什么东西的样子——但是却只能与湿冷空气来了次亲密接触。

原来......身体总是比意识先一步行动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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