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凯在客厅守了一会,顺便给绣梨热了一杯牛奶,睡觉之前她叫泽凯替她煮牛奶的。所以泽凯等牛奶凉下来,就帮她端过去。白色的**妮兔子马克杯,是绣梨最喜欢的专门喝牛奶的杯子。杯里的牛奶已经不烫了。

“绣梨,睡了吗?刚才你说要喝牛奶……”

泽凯轻轻敲了敲门,他无意间低头一看门下的缝隙,里面的灯已经关了。绣梨已经睡了吗?泽凯转身去找绣梨妈妈要来房间钥匙,轻手轻脚打开了绣梨的房间。至少也要让她喝了牛奶再睡吧。

可泽凯一打开房门,看到的是窗户大开,凛冽的冷风吹起了窗帘的景象,绣梨的床上空荡荡的,被子打开到一半。整个房间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

“绣梨?”

他放下牛奶,打开衣橱,他半开玩笑地说:“这么晚了别玩捉迷藏——”衣橱里也是静悄悄的,里面只有女孩子的衣服,整整齐齐地码放在那里。他又跪在地上往床底下看,床底下也是什么都没有。到底绣梨去哪儿了?

他飞奔到窗边,发现窗台上全都是黑乎乎的东西,一摸,这种像残留气体一样的东西,不是别的,只有灵力吧。

只有一个人想要带走绣梨。意识到的他,脸顿时因为愤怒而扭曲起来,“赤鼎……绝不放过你!”

他顾不上那么多,一下冲出家门,给孟婆打了个电话。在密密麻麻的细雨中,他四处张望,试图看到被夜色掩盖的赤鼎。可还没走多远,孟婆的声音就传过来,那慵懒的声音似乎还在睡梦中:“唔……怎么了?”

“绣梨!绣梨被带走了!”

“被带……什么!谁被带走了!被谁带走了!”孟婆的脑子一下就清醒了。她紧张地睁开眼睛,掀开被子,也不顾冰冷的地面,直接光着脚冲出卧室。泽凯举着手机,沿着小路往小区门口走去,刚走到转角处,就看到一团一人高的黑雾。

——果然是!

他愤怒地攥着手机冲上去,用力挥出一拳。可黑雾直接空出一个大洞,躲开了。随着一阵北风吹过,泽凯回头看到黑雾消散了,现出一个穿着深色大衣的老人家。老人家大半张脸藏在帽沿的阴影下,泽凯只能从那斑白的发丝和下巴的皱褶知道,眼前的鬼是个老人。

而且,不是现在的自己能对付的。

他强忍着满腔怒火,低声问:“是你带走——”

“哎呀,年轻人冷静点嘛。”老人家那苍老沙哑的语气打断了他的话,让泽凯谨慎地后退了几步,这家伙,来者不善啊。老人摘下了帽子,微笑着捏着帽子,向泽凯稍稍弯腰。“前鬼王魁林大人,我们的那位和那位小女孩等着你来。就在这座城市的岳河边上的废仓库,恭候光临。”

“你……你认得我?”

泽凯惊讶地看着雨中的老人,他那镇定的神态,还有身上的气息,都跟恶鬼没有沾上一丁点的关系。可他为什么要帮赤鼎——

老人重新戴上了帽子,转身走出了门口。

“我要转达的就这么多,可别忘记了哦,魁林大人——”

他的声音渐渐被雨声吞没,消失在浓重的夜色之中。

手上的手机传来强烈的震动,泽凯这才发现,刚才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挂上了电话。手机里马上传出孟婆急切的吼叫:“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啊!刚才居然挂老身电话!快说!”

“有个老人说,绣梨被带到岳河边上的废弃仓库了……”

他失望地转告老人的话,孟婆沉思了很久,才回应:“是吗……那明天我们再讨论吧。这样,报警失踪有二十四小时的时间,你帮绣梨请个假,隐瞒过去。之后你过来一趟。”

眼下也只能这样了。

他失魂落魄地走到楼道,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身上已经被雨点彻底打湿。

绣梨,你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第二天,艾沐和小阎罗等着绣梨上学,却只等来一脸疲惫的泽凯,泽凯让他们带去请假的消息。艾沐看了一眼小阎罗,小阎罗先是惊讶地望着泽凯,随后恢复了淡定的神情,拉着艾沐走向了学校。

“绣梨她生病了……”

“你觉得是生病那么简单吗?”

小阎罗停下来,看着艾沐,艾沐使劲摇头,明明昨天绣梨还好好的啊,哪有那么容易就生病了!小阎罗理所当然地接着说:“你看,连你也不信,我们中午放学后去找绣梨吧。”

反正两个小区的门口相距也就一百来米,跑步的话应该很快的。

艾沐眨了眨眼睛,勉强打起精神跟着小阎罗。

叮,叮,叮——

好冷,好黑。

这里到底是……

绣梨醒来,发现自己的身体周围被黑雾包裹得严严实实,黑雾围成了一个圈,黑雾组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壳,就像蛋壳一样,她甚至不知道外面的情况。“这里不是家里吗?”她伸出手摸着那黑雾,这摸上去就跟金属的壳一样,非常冰冷坚硬。

她试图想起昨晚发生什么事情,脑袋里昏昏沉沉的,就像是被迷惑了一样,向着窗外伸出了手……对了!那个男人——

带走了自己。

“呀!让我回家!”

她哭叫着,用力捶打着那些壳,想让外面的人听到。哭了几分钟,绣梨的嗓子也哑了,她靠在壳上,擦着眼泪抽泣起来。“爸爸妈妈,艾沐……表哥……谁都好,快来救我呀!”

“安静。”

壳外面突然传来一个妩媚的女声,听到女声的绣梨只觉得眼皮很沉重,很快就倒在了地上陷入了昏睡。奇怪……我……

谁来,救我…….

黑壳外面的女子一脸歉意地回头,“抱歉,赤鼎大人,她太吵了,我忍不住就……”

老人站在女子身后,手上多了一个玻璃瓶子,那瓶子里浮着一团黑色的雾凝聚的球,球上面出现了两只血红色的圆滚滚的眼珠,眼珠望着婴霞,“无妨,继续分离吧。这回要彻底把她的三魂七魄分出来。”

“是,是的!”

女子的声音更加兴奋起来,这一回一定要让赤鼎大人恢复原来的样子!

废弃的工业仓库里面,大堆的锈铁被丢到一边,空出一大片地方。而那空地的正中间,就是关着绣梨的黑色的“巨型蛋”,以及地上描画的血红色的阵法,丢在一边地上的,还有几个提供绘画阵法的血液的昏迷的女人。她们的共同点就是,手腕都被割出一条大口子,血液已经流尽,可脸上带着可疑的绯红,幸福地紧闭双眼。地上满是锈迹以及铁粉,可正在阵法前站着的女人一点都不在意,相反还带着绯红的脸,赤裸着双脚专注地念着什么。

“这回一定要成功!”

婴霞得意地笑着,可没有留意到,那对守在门口的双胞胎男孩,望着她的背影那得意的笑容。

终于成功了,这下,霜景小姐的计划,即将完成最后一步了。

“嘿!去吃午饭吧!”

“好!走了走了!”

杜梓同长舒一口气,带上中午要做的练习册,走出教室就要往饭堂走去。可一来到羽毛球馆门前,他就被一只力气奇大的手臂毫不留情地拉过来,这一拉他几乎喘不过气来。脖子被这么随便一捏,好难受啊!

“咳咳咳!混蛋!谁!”

嗓子里涌入了新鲜空气,一恢复呼吸,他咳嗽了几声,就愤怒地吼着,然而一抬头看到的是那个凶神恶煞的彪形大汉——庞了忌,他的怒火立马消失得无影无踪。

“啊……庞老师……”

刚才就像生气的狼狗一样的杜梓同,瞬间转变了态度,变得跟小鸡一样缩了起来。庞了忌严肃地抓住他的肩膀,“小子,今晚来帮老夫一把。”

“帮?”

“嗯,帮忙保护好艾沐和阎罗大人。”

“怎么回事?”

他莫名其妙地看着眼前一脸如临大敌的庞了忌,怎么突然间就这么严肃了?难道艾沐那边出了什么状况?庞了忌嘴巴抖动了几下,最后喷出一口气,有点不甘心地拉着他说:“唔……老夫真不擅长解释这种事情……待会午休,你找下芽律问一问吧!总、总之!今晚帮老夫一把就是了!别问长问短的!”

“啊?啊。好吧……”

杜梓同有点失望,想想也对,眼前的庞老师就是一介莽夫,要他在这么短时间内解释状况相当困难呢。找芽律,嗯……眼下要了解情况,只能找他了吧。不过没走几步,他又被庞了忌粗暴地拉回来,他气急败坏地嚷嚷:“庞老师!再拉下去!饭堂就没东西吃了!我还要吃午饭!”

庞了忌放下手机大笑,“不用找芽律了,小子,来!老夫请你去吃饭!”

——啊???请吃饭?

遇上这种事情的几率,比一颗陨石精准地砸到自己头上还小啊。杜梓同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庞老师,今天这是怎么了啊?庞了忌抓着他的手臂,对他得意地挤眉弄眼,“对,不用找他了,有人请我们吃饭!走走走!”

十分钟后,庞了忌带着杜梓同出现在丰都市区一家茶餐厅里。孟婆穿着一身靓丽的针织毛衣裙,向着两人招手。杜梓同看着孟婆,视线不自觉地往她那丰满的胸前扫过去。哇哦,冬天还是打扮得那么性感……

“坐下吧,你们随便叫点东西……老身有紧急状况要告诉你们。”孟婆随意地把餐牌递给坐在对面的两人,阴着脸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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