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一切都变得如此不可思议。
常识与理论都崩坏于渣碎。
突破人类身体极限的超强身体行动力。如同一道迅捷而又充满愤怒的闪电，残存的幻影还在眼球里慢动作播放，脑海里的风声还没有响起，这片黑暗之中，积蓄能量已久的拳头向我猛烈袭来。
那种速度可谓是真正的意义上的“离弦之箭”，“出膛的子弹”，完全颠覆物理法则的权威存在。在她奔跑的时候仿佛一切阻力都被通通化为虚无，无限罐氮气在背后辅助加速一样。
这真是太让人意外了……
我庆幸自己发现了一件珍贵的宝物。她拥有至高无上的爆发力与力量，这或许是对我的某种救赎。
幻影承接着幻影，超高速连续活塞攻击。
从年幼时专心练习格斗，一味纯粹的追求强大，但一路走来，我根本没有见过如此优秀的人才。败在我身手下的有无数人，但却终究见到了能够让我稍微认真起来的挑战性人选。
虽说出拳招招专对头腹，在追求有价值的同时不断完善对于对手的格挡与闪避的掌控，可也是因为这一点，也让对手摸清了动作。
此时，恰好一个预料之中的高扫腿向我袭来，我下意识双手交叉格挡却被这股不明所以然的怪力踢了出去。明明是那种犹如天鹅毛的轻型体质，却可以在保证自己骨骼不断裂的情况下使出强烈一击。
在地面上翻滚几下后，我用手撑住地面，重新站了起来。
“哦？你很强呢。但是很可惜，我并不是那群小混混的朋友。”
当我的话说到一半时，意料之外的事情再次发生在了我的面前。
少女摇摇晃晃走到我的面前用棉花般的拳头给予我最后一击，随后便突然倒下。
刚刚还是势如破竹的超人，那股直上云霄的气势在这一拳的渲染下融化得烟消云散，甚至不敢让我相信这是同一个人做出来的高水平打击。
“怎么了？为什么不继续了？”
“药……药……”
她低声朝我呻吟着，嘴里还在说着模糊不清的话。
“药？”我很疑惑不解的反问了一声。
“药……”
根据她的言语，我似乎明白了什么。
再次走向那片漆黑的小巷，不远处一团被扭曲打压的钢铁毅然搁置在那里。如果没有看错，那应该是少女刚才坐的轮椅，如同超能力般，现在却变成了这般可怕的模样。
这也是她的所作所为。
那堆残骸中，一个口袋里装着几瓶药品，我以为估计是救治心脏病之类的救急药，近看之后却发现那是高浓度固体特制兴奋剂。
在我以往的见解之下，普通人如果吞服低浓度小剂量的特制兴奋剂，药品效果结束后将会有一段时间无法无法控制身体，即使是专业的格斗选手，吞服中等浓度小剂量的特制兴奋剂也会出现如上情况。然而，这名少女居然随身带着这种高浓度特制兴奋剂，并且看她的样子大概已经是吃药如家常便饭的简单。
一个可怕的疑问涌上我的意识。
为什么她没有血管炸裂而亡呢？
假设换一种说法。
她真的是人类吗？
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兴奋剂的确是可以暂时挽救生命的救命稻草。
但真的是这么用的吗？
我不禁呆滞在原地迟疑了，这瓶还不足五厘米高的兴奋剂药瓶此刻拿在手里却比五十多厘米的枪支还要沉重，但相比起枪支来，这瓶药是更加危险的东西。
女孩现在的情况非常不妙。刚刚还生龙活虎，现在却倒在地上萎靡不振，呼吸也逐渐变得开始细小微弱，瞳孔的颜色一并开始黯淡。我不明白她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这样，只知道她已经快要即将站在死亡峰值的临界点。
——要是将这种情况作为一种比喻，就好似。
邪恶的阴影之下，女孩正被一个带着沾血面具的恐怖分子劫持着。恐怖分子肆意的蹂躏着她的生死，用小刀在女孩纤细的脖颈上慢慢划出一道微小的伤口，随着时间的流逝，仿佛再等一段时间，女孩的整个头就会被切下来，命丧黄泉。
而我手里拿着的是锋利死神镰刀，在能够让她有一定几率获得新生的同时，也有一定几率造成杀死她的残酷现实。
什么都不做女孩会死。
挥下镰刀也女孩有可能会死。
女孩死了我就是犯罪者，女孩自生自灭与我无关。
果然应该选择见死不救吗？
最近的一家医院离这个地方也有一段距离，等到救护车来到现场，酒泉之下早已多了一个灵魂哀嚎。假设如果是有人报警，警察来到了现场肯定也会把我当做犯罪嫌疑人抓获。附近没有任何摄像头，因此也没有办法证明我是清白的。
……
看来只剩下孤注一掷的选择了。
“喂！你！吃药死了我可不管啊！”
女孩依旧在那里念叨着那几个模糊不清的字眼。
“药……药……”
沉重的脚步移动到女孩身边，我固然倒出两片固体兴奋剂。手在颤抖，心在动摇。意识中的邪念隐隐约约在作祟，怯懦的自己害怕而又担心当药片送进女孩嘴里的时候会发生什么糟糕的事情。
沙哑干枯的声音在呼唤着我的帮助。
“可恶！你死了我可是会真的不管的！”
我扶起她的头，做好了觉悟要将手中的药片放入她的嘴里。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耀眼的橙黄色光芒照向了我，迫使自己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四周的光景被冲刷的焕然一新。在这冰天雪地的世界总算有了一点温暖。
但我不知道人心是否是善意的。
那是一辆绿色外皮的出租车。
这时，从出租车上下来一个人身材膨胀的中年男子。理着一个时髦的大背头，穿着一套看起来比较体面的西装，整个人看起来还是比较正经的，可挂着他脖子间的月牙状银项链彻底暴露了他的真实身份。
与刚才那两个小混混擦肩而过时，他们也是戴着与此相仿。
他是那两个小混混的同伴！
神经瞬间绷紧，我摆出平日里顺手的起始动作。拳锋正对着中年男人的脑袋，两只腿时刻做好原地极限加速的准备。
“不许动！别靠近这里！如果继续的话我就要出手了！”
中年男人不禁一耸肩膀连连后退了几步。
接下来的一幕让我彻底惊呆了。
他当着我的面跪了下来。
“对不起，小伙子。我的兄弟们给你们添麻烦了……真的是太抱歉了，我以后一定会多加管教他们，所以请您宽容大量容忍他们的无礼之举……”
那宽肥的脸庞未带丝毫它意，平静流畅的语气就仿佛是早已习惯了这一系列老套的辞措一般。积蓄起来的敌意还没有预热就被扼杀于萌芽，这场表演堪比拍电视剧的演员，可怕的娴熟让人担忧他的未来。
难道是我误解他了吗？
毅然乍起的双拳逐渐让充血的肌肉回流血液，预备攻击的架势也稍稍放松下来。
“莫非，你是个好人？”
中年男人渐渐的阴沉下了脸，作出一副极其无奈的样子:“请您绕过我那两个兄弟……他们只是不知深浅的年轻人……”
这副极其真诚的态度再也无法让我发起一点戒心了。
每一个人的生命与生俱来都会带一道悲剧的裂痕，裂痕背后隐藏的故事是一个人衷心不愿触及的疼痛，这通常会表现在人的内心世界与表面行动上。
他看样子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大叔，你干嘛呢。别误会了，我可不是什么不良青年，请你听别人解释完再下定论。”为了表现出坦诚相待，我摘下了蒙住相貌的碍事帽子，将面容暴露在布满雪花的空气中。
“那到底发生什么事呢？小伙子。”
中年男人拍了拍身上的雪连忙站了起来。
“你的两个兄弟喝醉了酒，妄图猥亵这个小丫头，但却被这个小丫头打倒在地。现在这个小丫头因为某种原因半昏迷，你的兄弟已经因为酒劲进入昏睡了。”
边向男人解释说着，我抓起那个女孩的手腕将她从地上提起来。
突然间，我的神情愕然了。
按说如果抓住一般人的手腕，手心处会感受到他血管的脉搏跳动，有时候还会因为着蠕动有些瘙痒，然而在这个女孩的身上，我此刻却没有感受到丝毫跳动的迹象。下意识的更加用力紧握，总算确认到有少量血液穿过的脉动。
——但是。
大概来不及了。
“你怎么了？小伙子？”
从未闻答语，我在女孩身边半跪着捂住眼睛，只指向那片漆黑的巷子里的事物。
中年男人似乎明白了我的潜在意思，用他那墩实的粗腿跑向那里将他的两个昏迷中的兄弟顺势搬上了绿皮出租车。
我现在非常迷茫与迟疑。
这算是杀人吗？
看着面前奄奄一息的女孩，下嘴唇被收进口腔里狠狠惩戒一番。
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中年男人走掉后把女孩一个人留在原地逃之夭夭。
是该这样做吗？
不过很快，中年男人的一句话就打消了我这个愚蠢的想法。
“那个……小伙子，需要帮助吗？在附近我认识一个医生，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想他可以解决你的烦恼。”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