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会和别人说“晚安”,不同的是,和你说完晚安,我就真的睡了。

——摘自微博

微微有些低沉的天气里,两个人却在散发着光亮。

仅仅是肩并肩走着,心里就会变得很踏实。

仅仅是肩并肩走着,心里就会变得很不安。

苏楷和梦乃在谈笑声中走入了厨房,这个时候的厨房也只有苏楷的大婶在忙活着。看到两人的到来,大婶的脸上微微有些惊讶,但浮现出更多的是欣慰。

“你们……是来帮忙的吗?”苏楷的大婶笑着说道。

“嗯!”两个人同时点头。

“那就谢谢你们了。”

苏楷的大婶放下了手里刚洗完的葱,从两人身边走了出去。

“你们先忙吧,我还有些事,等下我会回来的!”

苏楷的大婶在庭院里喊道,然后逐渐消失在了两人的视野里。

厨房里,只剩下苏楷和梦乃两个人在原地站着。

“我先去烧水了。”苏楷对梦乃轻声说道。

“嗯。我来洗菜吧。”

梦乃也回应着。

两个人在诺大的厨房里工作起来,炊烟袅袅升起,两人的身影在一片水汽中若隐若现。

男孩的厨艺很高,不过……女孩的菜也洗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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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沈若风从睡梦中醒来,稍微伸了伸懒腰,有些懒散地走出隔间。

但是他发现房间里还是静悄悄的。

“搞什么嘛,今天又是我起的最早。”

沈若风有些不满地抱怨着。

接着他走到自己的好基友隔间门口,对着里面喊道:

“喂——苏楷兄,出来吃早饭了!”

但是隔间里面却没有动静。

“这家伙,看来又睡死了吧,唉,明明以前很勤劳的……”

沈若风这么想着,刚打算走进去,隔壁的隔间突然传来了苏璐的声音。

“别叫他了,他不在这里。”

“诶?苏璐前辈你也醒了啊?你老哥去哪了?他没和你在一起吗?”

“没。他应该很早就出去了。”

“这么过分?好吧,待会等梦乃同学醒了我们一起去找他,没准他在厨房里做菜。”

苏璐的隔间突然陷入了沉默。

“怎么了苏璐前辈?你今天有点怪哦……”沈若风察觉到了苏璐的异常。

“……梦乃酱……也不在这里。”

许久过后,隔间里传来苏璐有些低沉的声音。

“嗯?怎么回事啊?前几天早上她也是突然消失的,结果我最后还是在大厅里找到的她。我记得当时苏楷兄也坐在她身边……”

沈若风一边穿好衣服一边很随意地说道。

“她会不会是对这里有些不适应啊……”沈若风有些疑惑。

“等等!”苏璐突然叫了一句,随即站了起来,走出了自己的隔间。

“你刚才说,那天你找到梦乃的时候她就已经和苏楷坐在一起了?”

“对啊,苏楷兄有的时候还是比我更可靠的嘛。”

“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在做什么?”

“好像是在讨论什么事情,不过我可没有听清,也没有偷听哦。”

“哦。”苏璐的表情有些失落,“待会儿我们就直接去大厅吧,不要去厨房了。”

“诶?为什么?”沈若风穿完了衣服开始整理床铺,“苏楷兄有很大可能在厨房哦。”

“正是因为这样我才不去的啊……”苏璐在心里有些悲凉地念到。

“你傻啊,如果他在厨房的话,我们只要去大厅等他把菜端上来就可以了,还去厨房干嘛?那里很热的。”

苏璐在表面上对沈若风呵斥道。

“哦哦,前辈高见……”

沈若风一边傻笑着一边挠头。

但他没有注意到的是,苏璐的眼中满满的都是急切与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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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早饭好慢哦,大家都来齐了菜还没有上来。”

沈若风坐在苏璐的身边小声抱怨道。

“稍安勿躁。”苏璐拍了拍沈若风的肩膀。

其实此刻心中最着急的是苏璐她自己。她不知道待会苏楷会以怎样的一种形式出现在她面前,也不知道苏楷和梦乃之间是否如她假设的那样……

“啊!快看!早点来啦!”

一个声音高叫着。

长桌上的所有人都向大厅的门口望去。

只见苏楷和梦乃端着一盘又一盘早点走入了大厅,两个人额头上都挂满了汗珠。

男孩长得一副很有灵气的模样,就是气质有些收缩。女孩长得端庄大方,只是看起来有些害羞的样子。

也不知道是谁先起的头,淅淅沥沥的掌声开始响起,接着大厅里的所有人都鼓起掌来,一时间气氛变得很热烈。

苏璐也微笑着鼓掌,但此刻她的心早已经跌入了谷底。

不仅是苏楷和梦乃,在他俩的后面许多苏宅的妇女们都陆陆续续端着盘子走了进来,每个人的脸上都堆着笑容。

“楷楷,今天的早点又是你做的吗?”

苏楷的奶奶坐在最东边,笑着开口说道。

“不是我,是大家一起做的。”苏楷拉长了语调回答道。

“而且今天梦乃同学也有份哦,是她帮忙洗菜的。”

苏楷微笑看着身边的梦乃说道。

“哦?真的吗?那真是幸苦这位小姑娘了。”苏楷的奶奶向梦乃点头说道。

“奶奶您说哪里的话……”梦乃的脸都红了,“我只是想帮一下忙而已,毕竟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天了,有些不好意思……”

“小姑娘真会说话……快坐下来吃吧。”

“哎,谢谢奶奶。”

苏楷和梦乃在苏璐和沈若风的对面坐下,两个人坐的距离似乎更近了一点。

“妹啊,今天……我独自出去了,不好意思……”

苏楷有些沉默地对苏璐开口说道。

他今天早上的确做的有些过了,自己什么也没说就出去了,还和梦乃呆在一起这么长时间,明明知道这样做会引起苏璐的反感,但是还是……

可是苏楷也没有想到会遇见梦乃啊。再说两个人也的确是在工作,这不能全怪他。

苏楷看着自己的妹妹,心中变得很纠结。

“没事,你也是为了我们好啊,而且今天的梦乃酱很努力哦。”苏璐努力笑着说道。

“谢谢苏璐妹妹。”梦乃也笑了起来。

“好了好了,大家不要废话了,快点吃早点吧!”沈若风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他的筷子不听使唤地伸向了中间盘子里的小笼包。

“喂!别偷吃啊……”苏楷也开始夹菜,大家都拿起了筷子。在一片欢声笑语中气氛变得很融洽,似乎每个人都吃的很开心。

但是苏璐除外,她看着对面坐着的两人,嘴里的食物突然变得很难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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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的一天大家依旧是在房间里度过的。梦乃码字变得更快了,沈若风的写作也变得渐入佳境,苏璐手捧着书卷装出一副很认真的样子,实际上却在想着苏楷的事情。

现在也许还看不出苏楷和梦乃之间是否有了真感情,但两人之间的关系最近呈直线上升是事实。按照这样的发展速度,很难说苏楷还能否一直保持着如今这副片草不沾的样子。在苏楷的心中自己的妹妹每日都在变化,但在苏璐的心中苏楷又何尝不早就大变模样。

从小时候的对她的无比溺爱,到后来与她共度困境的坚强,再到如今这种对爱情开始懵懂,对自己开始动摇,苏璐见证了自己哥哥这么多年来的蜕变。

如今苏璐的羽翼丰满了,但苏楷也走向了成熟。苏璐再也找不到借口再去让苏楷全心全意地对待自己,哥哥也有哥哥的世界,她无权干涉。

原本就很复杂的兄妹情感如今变得更复杂了。苏璐知道,她和自己的哥哥都面临着这样的选择:是继续维持这份兄妹之情还是走向各自的道路。

但是苏璐无法做出这样的决断,也许苏楷也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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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夜晚,忙活了一天的众人洗完澡之后都坐在地板上惬意地看着电视。播完新闻联播之后某台又开始重播爱情公寓。不得不说这真是一部好片子,而且今晚的几集都特别好笑,众人看得都很开心。

到了深夜,潮水般的困意就开始席卷着众人。沈若风第一个熬不住爬回了自己的隔间,其它人也陆陆续续在相互道了晚安之后回到隔间。

除掉今天早上发生的一些事的话,今天也算是不错的一天呢。

苏楷这么想着,渐渐进入了梦乡。

然而……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响起,苏楷在一片漆黑中愤怒地睁开了双眼。

“抱歉抱歉,我还是觉得这样叫你比较有效率。”

还未等苏楷开口,坐在他身边的梦女王就自顾自地解释起来。

“算了,我习惯了。”

苏楷原本愤怒的表情缓了下来,他看着梦女王有些悲催地说道。

“啊?我该不会是把你打成抖M了吧?”

“哇……梦女王你这个玩笑开的有些过分哦。”

“那真是抱歉了。话说最近你一直都在回避我嘛。”

“因为面对你的时候我心里还是会觉得很愧疚啊……”

苏楷的神色有些凄凉。

“但是你还是得赶我走啊。”

“所以我才一直好好睡觉的嘛。”

“但是很可惜的是,你今天无法在这个时候睡觉了。”

“看来是的。所以你找我有什么事吗?”苏楷问道。

“我想出去走走。”

“拜托,外面在下雨诶。”苏楷有些无奈。

“已经停了。而且看来明天会是晴天呢。”

“那我们明晚再出去吧。现在路面有积水。”

“不行,我今晚就要出去。”

“好吧……”苏楷妥协了下来。

“你想去哪呢?”

“就到苏宅里走走吧。”

“好。”苏楷点点头,和梦女王一起走出了房间。

一路上,苏楷发现梦女王的步伐比平时缓慢了许多,有的时候苏楷走着走着就走到了梦女王的前面,然后只有停下来等她。

“怎么会走的这么吃力啊?”苏楷关心的问道。

“还不是你干的好事……现在我的意识都不太稳定……”

“抱歉……”苏楷轻声说道。

“不必这样,我说了我是自杀的。”梦女王微微一笑。

在晚风的吹拂下梦女王的长发漂浮在空中。明明拥有着和梦乃一样的容颜,却让人感觉到她完全不一样的存在。如果不是亲眼见到的话,大概不会有人相信的吧。

梦乃拥有着的是那种元气少女类型的乖巧,但梦女王却散发着一种成熟女人才有的知性美。她的眼神钢中带柔,仿佛能看穿很多事一样。

“那个……我想去看看荷花。”

“诶?可是这个时候的荷花已经关闭了花瓣了哦。”

“没事,就算那样我也想亲自去看看。”

于是苏楷陪着梦女王一步一步走向大伯的庭院。栽种着荷花的水缸就放在那里。但是梦女王走得太慢了,甚至走两步都要停下来缓一缓。

“我扶你吧。”

“好……不过你不能趁机揩我油哦。”

“哪有的事……”苏楷的脸微微一红。

在苏楷的搀扶之下梦女王终于走到了大水缸边。她看着几片荷叶中的那朵荷花,正如苏楷所言,现在的荷花已经闭上了她无暇的容颜,变回了花苞的形状。

“真的是这样啊……感觉就像枯死了一样……”梦女王默默说着。

“没关系的,到了明天它依旧会绽放。”苏楷解释道。

“但是到这里就要和你说晚安了呢……”

“什么意思?”

苏楷察觉到梦女王的语气变得很无力起来。

“也许明天你就再也无法看见我了……”

“喂……”苏楷的心里紧张起来,“难道说……你已经就要消失了吗?”

“我……感觉是这样……我的力量已经完全变空了……”

梦女王断断续续说道,她的双脚开始站不稳了,在苏楷的搀扶下她无力地靠在苏楷的肩上。

“你……是一个很好的……家伙呢……”

“不要再说了,我现在就带你回去。”苏楷急切地说道。

“可是……你还没有对我说晚安啊……”

苏楷沉默下来,现在梦女王就在他的怀中,他已经把这个女人给消灭了。

但是心中却没有一丝成就感。反而更多的是恐惧。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了。

“我可不可以明天对你说晚安?我还没有准备好。”

“……不是所有的事情你都能事先准备的……以后还会有更多的麻烦事等着你……”

梦女王的声音越来越小。

“还有啊……记得遵守我和你之间的约定哦……”

“可我现在发现我……不见得能一直遵守啊……我们能不能讨论一下?”

“太迟了。”梦女王摇摇头。“你已经……答应我了,我觉得你也已经……爱上另一个我了。”

“不可能的!我还没有做好那种准备。”苏楷努力摇头。

“都说了……有些事情你是无法预料到的……好了,我真的累了……”

“喂!喂!等等啊!我话还没说完啊!”苏楷开始摇晃着梦女王的身体。

“晚……安……”

梦女王闭上了双眼,嘴唇上下闭合着,轻轻的说出了最后两个字。

“喂!!什么啊?!我还没有说晚安呢!你快醒醒啊!!!”

苏楷拼命摇晃着梦乃的身体,但她已经昏睡过去了。

那个叫梦女王的家伙……就这样走了?

苏楷就这样把这个家伙给封印住了?

月光从云层中射了出来,照在了苏楷和梦乃的身上。

晚风还在吹着,梦乃的长发在空中没有节奏的飘动着。

荷花依旧关闭着花瓣,等待着明天的降临。

一个灵魂就这样消失了。

苏楷终于不再摇晃梦乃的身体了,他知道那个叫梦女王的家伙已经真的不会再醒来了。

从此世界上就真的少了一个工口作家了。

苏楷用颤抖的双手以公主抱的形式将梦女王抱起。记得第一次梦女王昏倒在他的房间里时他也是这样抱着她送回去的。

真正的悲哀到底是什么滋味?恐怕只有此刻的苏楷才能亲自体会到。

“晚安。”

少年看着怀中熟睡的少女轻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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