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嘈杂集市鲜明隔离的飞镖摊。

除了文清莲偶尔会呼呼喝喝，再也没有其他声音了。

文清莲上手很快，但毕竟没有练过，分数一直在四五十徘徊，偶尔状态好也就六十多分而已。

吴宗印开始还很认真地准备着飞镖、评分、发奖品，轮到一二十次的时候实在坚持不住了。他拿出一大堆飞镖放到文清莲跟前，随便她玩，自己到一旁歇着了。

“这才几次啊你就歇着了，这样还出来摆摊？”文冠木鄙视。

“老子做事轮不到你小子唧唧歪歪。”吴宗印怒，“真是看小姑娘可爱，不然我早碾你俩走了。”

“为什么？我们照顾你生意你还不乐意了？”文冠木说。

“真不知道你是哪来的胆子，看见大武师也敢出言不逊。”吴宗印一直有种预感——眼前这吊儿郎当的家伙很不简单，于是他和文冠木交谈时没有带着强者的优越感：“就你觉得，大武师需要摆摊挣钱吗？”

“肯定不要啊！你终于说实话了啊！你每次一副‘亏本到我饭都吃不起所以想打人’的表情是要闹哪样啊！”文冠木疯狂吐槽。

“除了第一句其他都是放屁。”吴宗印骂。

文冠木结束吐槽，有些玩味地看着吴宗印说：“所以，大叔有些故事咯？”

“老子有个狗屁故事！”

“反正闲着没事，说下呗。”

文冠木的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吴宗印看着他的眼睛，感觉到有一丝力量，又想到了自己记忆中也有这么一双幼嫩好奇的眼睛；他预感眼前的少年可能能帮助他，又想到沉寂多年的故事书应该被打开了……

总之在鬼使神差之下，吴宗印叹息了一声，开口：“那么就说说吧……”

…………

“现在回想起来，老子的人生就他娘的一个杯具！”

“年少时，我就在宗门里修炼，也就是我学幻像无形镖的地方。我修炼天赋在师兄弟中出类拔萃。时不时地，就能听到有人夸赞我为天才。”

“你是在炫耀你过去有多牛x吗？”

“安静点！还不是你让老子说的！”

吴宗印瞪了文冠木一眼，直到他在嘴巴上作拉拉链的动作，吴宗印才满意地继续往下说：

“当时我为此沾沾自喜，但现在我当然知道，我只不过是个有些天赋的普通人罢了……”

“十六岁那年，我就成为了武者，惊艳四座。后来我渐渐超越了那些比我年长的师兄师姐，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大弟子。但是……我们宗门只是个小门派，在这里就算我天赋高，最后也只不过修炼到武师巅峰在那一亩三分地里耍耍威风！我TM才不想那样！”

“想要冲击更高的阶层，就注定要离开，师傅劝我留下掌管宗门，把幻像无影镖这一武技传承下去，但我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后来我走南闯北，在生与死的历练中突破到大武师，却发现自己遇到瓶颈，修为的增长速度缓慢。之后几十年就从大武师一阶爬到了二阶。然后老子才明白一个道理，一开始再牛x有什么卵子用？天生没有那个本事再苦苦追求也是泡沫而已！”

人啊，确实存在一种叫天赋的东西。吴宗印说的坦然，手却是紧紧攒成拳头，眼中也有了血丝。他不甘，当然不甘，但也无可奈何。

文冠木本来抱着玩闹的心态，不想竟听到了一位老者不甘的呼喊，不经意间也有了唏嘘感慨。

“啊，不好意思，无意间伤到了你小子。”吴宗印看文冠木动容，还以为他想到了自己的废柴身份。

“不过你也不像传说中那样不堪，不是个省油的灯……总之在我修为停滞不前之后，我就想到了过去师傅的话，回到故乡想要为宗门香火的延续做一点贡献，结果经过几十年的光阴变化，宗门早已不在了。”

“后来我漂泊到云纹城，索性摆了个飞镖摊，为幻像无影镖的传承做最后一点贡献。”

……………

听完吴宗印的故事后，文冠木顿时明白他的打算了：“所以你搞那么难摆弄的飞镖就是为了找徒弟？”

吴宗印点点头说：“嗯，我吴宗印收关门弟子，当然要收天赋异禀的！修炼幻像无影镖考验身体条件更多一些，所以我特意阻断了武魂的飞镖，以此来观察每位顾客的身体素质。”

“结果就没人玩了……”文冠木无语，像他这种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家伙书不可能收到徒弟的。

“……没人玩也不是大事，我在闹市里摆摊也多多少少能注意到周围是否满足条件的人。”

“结果还是没找到吗？”

“呃……唉！”吴宗印有些心灰意冷的叹息，“像你妹妹，其实就已经具备条件了，但……有天赋的人几乎都是从小受训练的三大家族的孩子，在民间找璞玉，真他娘的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