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乘客您们好,本次航班即将到达目的地,缅甸仰光,飞机在降落时遇到气流可能会有颠簸,请各位乘客不要离开座位,届时飞机卫生间将会停止使用……”

正在闭目养神的端木睁开眼睛,把飞机座椅调回直立,坐起身环视四周,透过窗户向下看,几乎可以看到陆地了。

揉了揉太阳穴,端木努力打起精神,收拾好东西准备下飞机。

飞机很快就在机场平稳着陆了,由于是头等舱,端木很快就下了飞机,来到托运点取回行李后,端木走出机场,打了一辆车,朝着和白奕约好的地方驶去。

“梓心,等我……”低下头,端木摸了摸手指上的戒指,喃喃道。

由于约好的地方位置特殊,司机只能开到离那里不远的地方,端木付钱后下了车,一直向前走了许久,才来到白奕的小楼。

“哎呀哎呀,端木先生不远万里光临蔽地,怎么也不给我打电话说一声呢?我好去机场接你呀!”面前,白奕似笑非笑地朝端木走了过来。

端木看着白奕身边跟随的几个持枪喽啰,不屑地说道:“哼!别假惺惺的了,怎么?拿着枪吓唬我,你白奕这次约我过来,是打算做掉我了?”

“瞧您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们好歹也算是商业伙伴呀,这样说多没劲呀!”白奕侧身,微微鞠躬,对端木做出了一个‘请’的姿态,“来,端木先生,请进。虽说这里不像贵国那么富裕,不过茶水还是勉强可以招待的。” “呵,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端木看也不看身边微鞠躬的白奕,阔步迈进白奕的小楼。

听着端木的脚步走远了,白奕这才直起身,整理了一下微皱的衣服,叫来几个人说道:“看好周围,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是,旗头!”十几个荷枪实弹的喽啰分散开,把守住一切通向这里的路口。

白奕走进小楼,端木已经坐在沙发上恭候了,白奕一摊手,无奈地笑道:“华国有句老话叫做客随主便,不过看来我的客人很随便啊……”

“华国也有个词叫做下马作威,用处是灭人威风,我只不过是原样奉还罢了。”端木俯身拿起茶几上的一个杯子,晃了几下,“来主人家里,做客人的总不能连点茶水都喝不上吧?”

白奕收敛起笑容,冷冷地盯着端木,似乎想从他的脸上找出些许紧张,好一会才冷笑道:“放心放心,茶水还是有的,就是不知道客人喜不喜欢。”说着,白奕起身,打开了旁边的一个柜子,从中取出了一罐茶叶和一套紫砂茶具。

“紫砂茶具,没想到白先生还挺有闲情雅趣的嘛!”端木把玩着那套做工精致的紫砂茶具,“我还以为白先生待客只能用这些玻璃杯呢。”

“对待上客,一定要用最好的东西不是么?要是端木先生看那些玻璃杯,我帮您丢掉就是。”说着,白奕拿起玻璃杯,顺手丢出门外,伴随着玻璃清脆的碎裂声。

两杯翠绿的茶水很快就沏好了,两个人开始了第一次交谈。

“喝之前,用不用分析分析成分?”白奕将茶杯举起问道。

“不需要,你和我毕竟算是老朋友,该有的信任不是还得有么?但是,白先生若是有说闲话的功夫,不如让我们谈谈正事。”

白奕一愣,紧接着赞道:“端木先生真是个聪明人,那我也就开门见山吧。前几天我只是给您发了一张令尊的照片,结果没几天您就马不停蹄地赶到我面前了……端木先生真是个孝子。”说完,白奕抿了一口茶水。

端木吹了吹微烫的茶水,刚想喝一口,闻言放下了茶杯,也笑着回应道:“那是自然,华国讲究百善孝为先,我想白先生从来没有这样的经历吧?”说完,端木再次端起茶杯,将茶水送入口中,品味苦涩的香气。

白奕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但表面还是不动声色地说道:“父母遭奸人陷害早逝,确实没什么机会。”

“陷害?哎呀,我还一直以为是干了什么勾当,结果遭了报应呢。”端木故作惊讶地说道,“原来是我想多了吗?抱歉抱歉,不过白先生的父母这辈子还真是苦难缠身呀,本来生活就挺艰苦的了,遇上白先生之后应该再没过上什么好日子吧?”

“没关系,误会解开了就好。”白奕盯着端木的双眸,“说到生活,我倒是不得不敬服端木先生,令尊在我这里,您居然还想着和女人卿卿我我。是该说您不拘小节呢,还是……”

“生活?白先生有生活的经验吗?不应该满脑子都是些所谓的复仇吗?”

白奕放下茶杯:“端木先生似乎是在故意激我。”

“就事论事而已,如果真的刺激到了白先生还请多包涵。”

看看手表,白奕站起身,低垂眼眸打在端木身上说道:“包涵什么的就不必多说了,这段时间就请端木先生在寒舍忍耐几日,虽然环境不比贵地,但是基本的设施还是有的。房间一会有人带您过去,我先行一步了。哦,对了,我能理解端木先生的孝心,所以这几天我可能会安排你和令尊见上一面。”说着,白奕挥挥手,离开了。

不久,就有一位仆人走上前,说着含混不清的汉语:“先生,请跟我来。”

端木看了看四周,这才缓步跟上仆人的步伐,仆人领他来到了二楼走廊尽头的一间卧室:“这里是先生的卧室。”

送走了仆人,端木推开门,确认无误后立刻把门上了锁,走到窗前,把窗帘拉开一条小缝,观察着楼下的一举一动。

从高处看,这里几乎处处都是持枪的看守,远处似乎是缅甸的红灯区,周边与市区外围接壤。

白奕目前其实是将自己软禁了,这点从楼前大门外布置的看守就能看出来。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先生,午餐。”

端木打开门,仍是刚才的那位仆人,端着一个餐盒,端木接了过来,打发走了仆人后,再次看了看手表。

“十二点,也就是说每天会在十二点左右送来午餐……”端木默默地记了下来。

把餐盒放到一边,端木拿出手机,结果刚打开就收到了几条信息:

“儿子,出门在外记得照顾好自己,千万别亏待自己啊。办完事就快点回来吧。”

“哥哥,这边的事情基本上已经解决完了,您放心吧,母亲和梓心我们来搞定,一定要平安回来啊!”

翻到下面,一条来自萧梓心的长信赫然在目,端木忙不迭地点开:

“端木,对不起。是我没有把你的感情当回事,一直以来都是我错了,我总是把回应你的感情当作一种任务,而不是出于自己的真实想法……我不是给自己找借口,但是我总是过于介意自己性别的问题,从而忽略了你的感受,对不起。父亲给了我一种药,说是吃了之后我就不必担心自己寿命的问题了,但是我没吃,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之,端木,等你出差回来,咱们就真正地正式开始交往吧,我也试着以一种女性的身份回应你。”

“……”看完长信后,端木沉默了,不一会儿突然又捂住了脸,指缝中流露出笑声,外人看来简直像个傻子。

笑够了之后,端木举起手,郑重其事地吻上了戒指:“等我,梓心,等我回来……娶你。”

……

“黑狐,华国的那批货物怎么样了?”白奕问道。

“货物基本上已经到齐了,后续的定金也全部到帐了,只要旗头您下令,我们就可以开始行动了。”

“骡子准备好了吗?”白奕捏捏拳头问道。

黑狐想了想,之后说道:“除了京都市的,其他骡子都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正在两个人说话的时候,胖子喘着粗气回来了:“旗头……没、没有这个人啊!”

“糯安!没看到我和旗头说话吗?”黑狐斥道。

“没事,黑狐,你先走吧,我和胖子有点话要说。”

“……是。”黑狐点点头,离开了。

“胖子,你说吧。”

胖子匀了一口气,之后说道:“旗头,您让我们找的那个叫卡图的男人,根本就没有这个人啊。您有没有这个男人的照片,有的话我们还能更好找点啊……”

“……”白奕没有卡图的照片,但是那张可憎的面容他至今都无法忘记……深夜、街头、小巷、两个男人泄欲的嘶吼、女孩绝望的哭泣、还有那个被打得趴在地上动弹不得的男孩瞪着眼睛无力地看着面前的一切,攥紧拳头,却无能为力……

“……我知道了,继续找吧,让办事的兄弟们今晚吃点好的。”白奕撑着额头,低声说道。

胖子擦了擦汗:“哎,知道了!旗头,我走了!”

没关系!!白奕告诉自己,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其中的一个叫蒙西的人已经被自己弄得家破人亡,就连本人也被自己用氰化钾毒杀了!!还差一个人,就差这个卡图了!!慢慢来,不急,不急……

癫狂的情绪在白奕的瞳孔中反复跳动,整个面容简直如同搏人而噬的野兽。

脑海中已经给这个人下了无数次死刑,只是无法找到这个人。

蒙西自己是怎么报复的来着?哦,对了,妻子送到红灯区,儿子折了手指,绑了手脚扔进河里顺流漂下去了,女儿……几个男人来着?十个?不止吧?

没有人看到白奕现在的表情,否则一定会被那种癫狂的扭曲的表情吓得崩溃,那简直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控制了心智……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
切换电脑版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