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直以为跟在你屁股后面的笨女孩是无可救药的大笨蛋,可你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是没有笨女孩的。

她犯蠢,是因为她想留在你身边。

——夏目千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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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真实姓名叫做川北向南,笔名:『天川南』。

一年前,我被猫屋文库收录作为一个文学小说作家正式出道,创作文学小说是我独自一人在这个社会上生存下来的方式,也是我唯一的经济来源。

是的,我是独自一人在生活。或者说,我又开始了独自一人的生活。

或许你可能不了解独自一人是什么一种概念,用文学的方式形容一下:一个人躲在渺小冰冷的房间里被自己的眼泪活活淹死。

所以此刻你不需要再问我是否孤独。

加西亚▪马尔克斯说过:【生命从来不曾离开孤独而独立存在】。

与人保持距离是我一贯的生活方式,但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种生活方式已经被彻底打乱了。

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苍白憔悴的脸色,有气无力地拿出牙刷在口腔里捣来捣去,头发散落在额角,遮住我漆黑到极致已经化为酒红的眼瞳。

千篇一律的生活,真的不会让人觉得疲倦吗?

“咕噜噜.....”我将漱口水吐进洗手池,然后把毛巾蘸上清水,捂在脸上。

一分钟后,潮湿的黑暗和令人眩晕的窒息扑面而来,在肺部达到一个无法呼吸的顶端时,伴随着剧烈痛苦的喘息声,我把毛巾从脸上扯下来。

昨天的事情我并没有忘记,只是不想再提起。

我走出客厅,在玄关处背上背包,穿上球鞋,在即将离开前将整个住所彻底检查一遍,确保所有电器都已经关闭之后,我坐上了刚好停留在站台边即将前往学校的公交车。

人生的痛苦何其之多,虽记忆无法逃避,但生活总归要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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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天川南前辈会喜欢这里么?”夏目千绘坐在咖啡馆里,午后的阳光洒在她精致的脸蛋上,美丽艳红的眼瞳在温暖的秋季上午的映衬下仿佛街道四周枫叶飘落,散发着动心心魄的光彩。

“那个家伙从来不喜欢热闹的地方,或许你应该把约定的地点换成一个幽静的茶馆或者刚落下一场秋雨的满是野草的河边。”男人冷冷地说,放在前面的康宝蓝咖啡一口也没动,咖啡上面用鲜奶油勾勒的猫咪图形因为失去热度而凝固。

“可是这个咖啡馆是整个江南区唯一一家同意在我的咖啡里加入威士忌的店。”夏目千绘俏皮地吐了吐小舌头。“这个咖啡师是我的忠实书迷,所以只有他不介意在未成年的女孩的咖啡杯里偷偷混入一点烈酒。”

男人看向咖啡前台,就在刚才,那个英俊潇洒的咖啡师刚刚制作完成一杯爱尔兰咖啡,首先把爱尔兰咖啡倒入事先温好烈酒的咖啡杯中,然后小心翼翼地铺上一层鲜嫩的奶油。

最后咖啡师拿起一朵纸质的红玫瑰插在咖啡杯里,然后端起餐盘,将那杯充满酒精的咖啡放在了夏目千绘的面前。

“喂,收敛一下。这已经是第三杯了。”男人抬起手拒绝咖啡师优雅放置咖啡的动作。

“好啦,总编大叔!就迁就我这一次嘛,平常很难喝到的哦。”夏目千绘嘟起嘴,一把抢过咖啡,赌气般的坐回椅子上,故意不理会男人看向窗外。

“千鸢绘小姐,请看。”咖啡师拿起打火机,将那朵插在咖啡杯里的纸玫瑰取出来点燃,只是眨眼间,充满香精味道的烟雾散去,那朵纸玫瑰变成了一朵沾着露水的红玫瑰。

出乎咖啡师的意料,这个小把戏并没有引起夏目千绘太大的注意,在听到夏目千绘淡淡的谢谢声后,咖啡师一脸尴尬地回到了前台。

夏目千绘呆呆地望向窗外,街头秋意正浓,微风卷过,枫叶铺满了整条街道。

“其实,这条街也蛮安静的嘛。”夏目千绘抿了一口手里的咖啡。

“他真的会来吗?”男人皱了皱眉。

“不知道,我心里也没底。我又不了解天川南前辈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嘛。”

沉默了一会,男人突然站起身来轻轻地敲了夏目千绘一个栗子,夏目千绘吃痛,放下杯子捂住额头。

“干嘛突然打人家啊。”捂着脑袋的样子像极了一个任性惯了的小女孩。

“好啦,别装啦。其实根本不疼,你继续等吧。”男人低下头看了一眼手表接着说:“据我所知,天川南不像你,他从来都是按时交稿。由此看来,对方既然答应了你的约会,想必一定会过来的,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那你呢?”夏目千绘放下胳膊问道。

“年轻人之间的约会,我一个大叔不会自知没趣在这里大煞风景的。”男人轻笑。

然后男人走到前台前,示意咖啡师过来。

“您好,请问需要什么?其实我对咖啡的做法还蛮自信的,所以您点什么都没问题的哦。”

“你们这里一天最高的营业额是多少?”男人倚着前台的木椅,伏在咖啡师耳边轻声问了一个与咖啡丝毫不相关的问题。

“大概四千元到五千元不等,因为毕竟门面在江南区,租金还蛮贵的,这个营业额刚好可以支持着这个小咖啡馆撑下去。”咖啡师用手帕擦了擦手掌。

“嗯,那好。”男人从手提包里拿出一摞现金轻轻放在木质的吧台上。“这是你这今天的营业额,一共一万元。”

“您这是什么意思?”咖啡师相当不解的问道,他的手心微微出汗。

“千鸢绘老师一会要见一个对她来说非常重要的人,所以我希望今天这里暂停营业。”男人轻笑,虽然自称自己是中年大叔,但是笑容却比年轻的小伙子还要有朝气。

“是男朋友么?”咖啡师贼兮兮的问道,他天生一颗八婆的心。

“现在还不是,不过不保准以后会不会是。”男人回答。

“那.....”咖啡师将现金推了回来。“我答应你,今天本店暂时休业,但是是我作为千鸢绘老师的书迷自愿做的,钱的话就不必了,您请收回。”

“不,虽说如此,但是这些钱并不是用来包场的。”男人又把钱推了回去。

“欸?那....?”

“买酒。”男人突然说。“我想你应该私藏了不少好酒,不然怎么会同意在小女孩的杯子里倒酒呢?那杯爱尔兰酒精咖啡售价50元,但是光凭那杯咖啡里的酒就已经能卖出90元的价格了。我也年轻过,也喝过不少好酒。”

“所以减去之前消费单的账目,余额全用来买酒。”

男人接着说:“总不能让你做赔本的买卖,大家为了生活,都很艰辛。”

咖啡师的眼神闪了闪说:“我明白了,等那个重要的人来了之后,这就不是一家咖啡馆了,我会把它变成一家酒馆。”

两人不约而同的对视而笑,男人拍了拍咖啡师的肩膀,咖啡师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然后将那捆钱悄无声息地放在夏目千绘看不见的地方。

“喂,你们两个大男子汉在这里做什么呢?”夏目千绘娇小的身体高度只是勉强接近柜台,所以她并不知晓刚刚发生的事。

“没什么,只是两个男人就关于咖啡的话题,聊了聊如同咖啡般漫长苦涩的人生该如何度过。”男人说。

“没错。”咖啡师洗着手帕,头也不回地搭腔。

“那小千绘,你先等等吧。”男人再次低下头看了一眼手表说:“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五分钟,如果五分钟过去了,天川南还不来的话,我会发短信告诉你他的住址。”

“要是让我知道前辈的住址,前辈可就没有好日子过咯。”少女微笑的模样如同桌上的玫瑰,灿烂的笑容下是欲望组成的尖锐的刺。

“嗯,祝你们聊的开心。”

男人走出咖啡厅,站在落满枫叶的街道上深呼吸一口清凉的空气。

“草不谢荣于春风,木不怨落于秋风。”男人独自感慨,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他拿出手机编辑了一个短信发了出去,过了一会儿,夏目千绘放置在桌子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夏目千绘喝完杯子里最后一口酒,她的脸上浮现出如同晚霞的红晕,她看完短信后,微笑着对着窗外站在门口的男人做了一个‘OK’的手势。

短信上只有短短几个字,但却像是风平浪静的海面下涌动的危险暗流。

“别忘了让鱼儿上勾。”

男人笑了笑,将挂在门前那块‘come in’的牌子转过来变成‘st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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