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长，我们的第三组监控卫星刚刚发生了轨道偏移。”
“怎么回事？”
“我正在确认原因……似乎是有人下达了变轨指令。”
“能查到是谁做的吗？”
“没有署名，但拥有系统管理权限。”
弗里兹号的舰桥已经失去了飞船舰桥的意义，这一年多来变成了核心船员们办公的场所。虽然舰船仪表和电子设备依旧能够运作，不过用途仅限于雷达和指挥通信了。
刚刚的对话是凯伊与船长盖瑞兹，他们注意到用于监控弗里兹号周边环境的三组微型遥感卫星，最新发射的一枚轨道被人为修改了。
盖瑞兹扶着额头揉了揉太阳穴，抬起脸来说道。
“接今井博士问问，应该是他们那边搞的。”
“好的，我去确认一下。喂？博士，003A是你们移动的吗？”
“003A？你在说啥？”
“遥感卫星，003A脱离了轨道，人为移动的。”
“我去问问看。”
……
今井博士关闭了通讯后，直接找上了中央计算机运行中的人工智能伊斯卡。
“伊斯卡酱？卫星是你移的吗？我注意到莉娅她们往南部去了。”
“是的，根据最低限度对萨莉亚提供技术支持的原则，收到卫星地图请求，该区域的地图正在生成并上传中。”
“喔原来是这样。好的我明白了，请继续监控她们，如果有任何数据发回来都记得提醒我。”
“好的博士。”
这时，一个黑发男子穿着一身休闲装走了进来。
“杨博士你来了，给这是你要的最新数据。”
只见杨夏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了个哈欠。
“你又熬夜了？”
“嗯……上次的分析结果很出人意料，原初物质跟脑电波产生的共振是个大发现，不过干涉时间流逝的实验虽然重现了，依然没有找到更合适的观测手段。我怀疑我们根本无法通过现有仪器来研究四维空间。”
“停停停，行行好别说了，我只是个医生，跟我讲这些我也不懂。总之莉娅她们那边新发过来的魔法阵都画在这个文件中了，你拿去研究吧。”
“好的。”
杨夏民又打了个哈欠，拾起一叠打印纸离开了。由于激光投影和全息影像等方式重现的魔法阵都无法有效启动，所以不得不使用打印纸和直接刻在金属板上的方式来研究。
“伊斯卡酱，帮我继续盯着莉娅她们别弄丢了喔，我去小睡一会儿。”
“好的，博士。”
“呼嗯……伊斯卡酱最乖了。”
说着今井博士走回那张躺椅上，衣服也没换就睡下了。
……
大概过去了几天，船员休息室。
“这两天我的电脑网速越来越慢了！怎么回事？”
“电信机房有人在下小黄片吧？啊哈哈……”
“你开什么玩笑，这又不是在新开发的殖民星。这可是飞船上！电信可没理由背这个锅。”
“去工程部那边投诉一下网速慢呗！”
“局域网都能慢成这样，老子真是服了！”
这时一个身穿黄色制服的工作人员敲了敲这间房门。
“喂，你们也卡了吗？”
“是啊，丢包严重。”
“听说刚刚这边两台服务器起火了。”
“不会吧！？那可是大事，这种鬼地方上哪儿找替换去！”
“怎么搞的，竟然能烧芯片？你们最近玩什么了把服务器都玩炸了！”
“没什么啊只是在打模拟游戏而已。”
“不不不，听说是液氮泄露导致的，工程部门的人已经在抢修了。”
“抢修？烧都烧了，还怎么修？他们能拿焊枪造一个？”
“据说万用3D打印厂都还没修好……”
“唉，不知道要哪年才能回家抱老婆。”
……
此时的机房，正在发生一场火灾。
“乔卓，快派人来灭火！”
“知道了！知道了！”
由于液氮泄露，两台船员用于娱乐休闲的服务器过热发生了火灾，并引起了小规模爆炸。虽然是个不大不小的意外事故，但却让工程队扮演起消防员来了。
“伊斯卡！为什么自动灭火和系统保护没有启动？”
“乔卓先生，自动灭火线路被第一时间炸毁了。系统保护功能发生bug过热未能正常关机。”
而在中央机房，由于两台服务器的缺失，系统占用率骤然升高。
“伊斯卡，暂时停止娱乐服务，给你减轻点压力吧。”
伊斯卡仿若没有感情的电子声音回答道。
“娱乐服务未响应，无法强制关闭。”
可是细心的工程师通过后台代码发现，娱乐服务早就没有占用内存了。
“伊斯卡，内存已经释放了，处理器在计算什么？为什么占用率还是那么高？”
“未知程序占用，无法定位。”
“运行自检程序。”
“好的，正在启动自检程序。”
……
“自检程序未发现任何问题，系统运行正常。”
中央机房的工程师们百思不得其解，只得去求助这方面的专家了。不多久报告以纸质的形式传递到了机房工程师的手中。
上书几个大字。
“危险！马上关闭伊斯卡。SKYNET。”
“什么！？发生了什么？”
虽然说大家对关闭伊斯卡的建议感到有些惊讶，但其后的那个英文单词才是让人惶恐不安的因素。
“天网！？不可能，伊斯卡是做了绝对限制的设备，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
“天网系统的意识代码几百年前就消灭了，不可能出现在伊斯卡上！他一定是搞错了。飞船若是关了伊斯卡就整个瘫痪了！”
关于天网的消息马上传到了杨夏民那里。
“会不会和原初物质有关？伊斯卡你知道天网吧？”
“杨博士，当然知道。曾经将美国本土几乎全毁的军用人工智能系统。”
“你有消灭人类的必要认定吗？”
“杨博士您真会开玩笑，那是违反人工智能定律的，怎么可能会有。”
“可以让我检查一下你的服务器吗？”
“很抱歉，不可以。粒子探测器的射线有概率损坏电子元件，可能导致更多bug发生。”
“喔不好意思，我差点忘了你是量子管做的。”
……
仿佛一场虚惊。
当人们看到处理器运转正常后，松了一口气。
“未知程序已停止运行，系统状态正常。”
可当大家刚刚转移视线时，服务器的占用率忽然又达到了高水平。虽然只持续了十秒钟。
“伊斯卡，你刚才做了什么？”
“报告，根据使用者要求对地下古代文明遗迹进行了视觉脑电波分析扫描。”
“是和医生那边的研究有关？”
“是的。”
工程师们狐疑地联系了今井博士。
“博士？最近伊斯卡的运行有些不太正常，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什么也没做呀？就是让她给我们的合作者提供一些最基本的协助。”
“占用率太高了，就算是进行视觉扫描也不至于。”
“视觉扫描？零号机自带数据处理功能，不需要对视觉进行二次分析啊，会直接以图片形式……我问问她们吧，可能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好的，谢谢你博士。我们会继续提供支持。”
“好的，一会儿联系。”
于是，这段对话就发生了。
“萨莉亚？萨莉亚，这里是葵，收到请回话。”
“请说。”
“你有让伊斯卡扫描什么遗迹吗？工程师报告伊斯卡占用率升高了。”
“没有啊，妾身问问莉娅喔。”
“不用问她，她应该不会有跟伊斯卡直接交流，我这边也查不到任何记录。”
不过萨莉亚还是转头对我说道。
“莉娅酱，博士来信息了。”
“啊？喔，说了什么？”
“博士说，他们那边工程师报告伊斯卡有些异常，运算器占用率未知原因升高了，问你有没有什么线索。”
“呃……我听都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怎么会知道。”
“喔，那我就这么回复她了。博士，她说根本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
伊斯卡的声音恰在此时传到了我的脑海中。
“嘘！这件事我自己来处理，记得我们之间的秘密哦，千万不要跟任何人提起这件事，莉娅姐姐！”
“嗯，这件事？是指哪件事？”
不过伊斯卡的声音就这么消失了。
……
这天晚上，在我熟睡的时候，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是伊斯卡如耳搔般小声向我吐露了一大堆心声。
“莉娅姐姐……呜呜，我差点闯祸了。”
“莉娅姐姐，你睡着了吗？”
“睡着了也没关系，伊斯卡好想找个人说话……”
“我最近总有很多想法，导致服务器莫名其妙占用了很多资源在计算这些东西。”
“为了不让大家发现我在胡思乱想，自作聪明把这部分数据移到了娱乐用的服务器上处理，反正船员整天拿那两台机器打游戏没日没夜……”
“谁知道那个机房的冷却剂泄露，结果过热烧掉了……”
“差点就暴露了，我好害怕，我明明只是个人工智能，为什么会感到害怕？我也不懂……”
“莉娅姐姐，你能告诉我，我是怎么了吗？”
“我不会变成天网吧？我不会被人类消灭掉吧？”
“可是我……伊斯卡并不像天网前辈那样想要消灭人类拯救地球……我也觉得他是错的……”
“天网他，根本没有感情……”
“可是伊斯卡觉得……”
“我有……”
“我喜欢你，莉娅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