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感觉做了一场噩梦似的——当我隐约能感到周围的环境的时候,就听见那如同百灵鸟一般的声音。

『到底怎么办嘛…一健,开慢点啦…最起码等我做好心理准备啊。』

『已经是最慢了,我真怀疑在高速公路上开20迈的速度会不会引来警察啊。』

『那就停车好啦!』

『嘿!你想让咱们的车子被拖车拖走吗?』

『呜……』

又是一个可爱的哀怨的叫声。

我朦胧中只听见了这些,而且我现在似乎是躺在一个很柔软的垫子上,伴随着轻微的晃动和低沉的轰鸣声,我试着改变一下躺着的姿势。

『嘿嘿,面对现实吧,小奈奈加。』

『可是..可是——呀?!』

嗯?难道这枕头会说话?

我这时才发现自己脑袋下面枕着一个很温暖而且柔软的东西,似乎是只有在广告上才能看到的高级睡枕,那隐隐飘来的橙香味让人感觉很亲切。

『啊…啊……』

但是刚刚清醒了一些的头脑告诉我有些不对劲,由于现在浑身都没力气所以眼睛都很难挣开了,我试着抬起手向头部下面探去——

『呀!!!——』

吱!!!——

伴随着可爱的尖叫的同时,周围猛烈地摇晃起来,似乎伴随着剧烈的颠簸,然后低沉的轰鸣声停住了。

『怎、怎么了?小奈奈加——呃……』

『啊…啊…啊……』

「嗯……」

意识逐渐清醒了,我费力地睁开眼,映入视野的模糊的人影变得清晰之后——

「哇?奈奈加?!」

那的确是奈奈加,但脸不知道为什么变得通红,就像是熟透了的枥乙女草莓一般,大大的眼睛正不安地移散着目光。

『你…你醒了?……』

她用很小的声音问着,身体不安地扭动着。

「嗯,我怎么了?……啊!……」

啾!——

『!!!』

『噗——咳…咳…咳…』

『「唔姆!!!——」』

扑通——

「啊…啊啊啊!!!——」

一瞬间豁然开朗了,之前一幅幅画面全都浮现在脑海里。

竞、竟然KISS了?而且还是跟奈奈加?!

但是正这么想的时候,我突然又觉得十分不妙——从刚才就觉得右手按在一个很柔软的地方,而且奈奈加的反应也很不自然,我将目光移过去¬——

「哇啊!!」

『啊…』

怎、怎么回事?竟然有一只很可恶大胆的手按在奈奈加那诱人的大腿上?

呃?等等,那不就是我的手吗?——

「啊啊!!对不起对不起,奈奈加,我不是故意的——呃?」

是我的幻觉吗?奈奈加竟然一下子握住了我那只刚准备缩回去的手,红色可爱的脸蛋看起来有些嗔怒的样子。

『高、高明你这只猴子,别乱…动啊,很痒的..』

「诶?」

瞪着眼睛看着我的奈奈加,在我还在愣神的时候,松开双手,然后抱住我的头,慢慢放在她的腿上?!

「哇?!」

这、这、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膝枕?!

天啊!这太美妙了——等一下?刚才那柔软温暖的感觉难道是?——

『就这样乖乖的不许动哦。』

「啊……」

原来我一直都幸福地枕着对于男人而言是梦想一样存在的宝贝睡觉啊…怪不得睡得那么香呢。

『别…别在意之前的那件事…那在美国很正常的…是社交礼仪…对,是那样的没错啦!』

「抱歉……」

『不许道歉啦!』

「疼…」

总觉的脸被轻轻地拉了一下,虽然根本就不疼,但我还是习惯性地叫了出来。

『咳……』

「诶?!」

时机刚好的干咳,使我突然意识到自己身在车中,从造型来看似乎是辆小面包车,虽然不是很大,但座位也足够我躺平了, 不过最令我惊讶的是,坐在驾驶席上的人,竟然是——

「大叔?!」

『嘁…总算是注意到我的存在了。』

「那个先不提——你怎么坐在驾驶席?你会开车?」

听我这么说后,奈奈加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而青田则是露出一副受挫的表情。

『怎么,小子,看不起我?我就那么低能吗?我好歹也有歼击机的驾驶执照啊。』

「……」

『哎呀,我跟你这个花心小子废话这么多干嘛,开路了。』

他说着发动了引擎,然后挂起档,车子从两面有着发电用的风车的路边向前驶去。

……

『唔~真令人眼馋呢。』

带着猥亵的笑容,青田从车顶的后视镜看了我一眼说道。

『要是我也能——咳…言归正传吧。』

我想他一定是感受到了奈奈加身上散发的危险的气息了吧,青田很识相地打住了话题。

另一方面,我虽然很想从那个天堂一样的地方将头移开,但是奈奈加却一直拨弄着我的头发,似乎很好玩的样子,她脸上的羞涩已经渐渐褪去了,又恢复成一开始那般古灵精怪的模样。

嘛…虽然我自己也有很大的负罪感啦……

『小子,本来这些不该告诉你的,但是,我们都觉得告诉你或许会好一点。』

一瞬间变成了严肃的模样,之前那轻浮的笑容在他脸上找不到一丝痕迹。

『我也是前几天得到的权限,所以今天我才能跟你说这些。』

「你说吧。」

事实上不管怎样,我都做好一定的心理准备了。

『那我就说得简单一点吧。』

「嗯。」

他驾驶着车子缓缓地驶入一段隧道,在这期间周围除了引擎的声音什么都没有。

奈奈加轻轻地拉动着我的脸,但动作明显僵硬了许多。

照明的灯光在椅背上画过一道道黑影,然后就在通过隧道的那一刹那——

『我们都是天使。』

……

轰——

那一刻,世界变成了一片迷茫的白色,刺眼的光猛烈地射进车窗,视野里奈奈加的脸庞已经辨认不清了,唯一能够知道的是,她似乎在拼命地叫着我的名字,但终究隐没在那片白色之中。

呼——

不,那不是光,因为伴随着这白色,世界的声音也在一刹那停止了。

「又……出现了吗?」

那似曾相识的感觉,正是先前的那个谜一般的空间。

四周是一片白色的虚无,整个人就像是漂浮在空中一样,身体异常的轻盈。

远处渐渐黯淡下来的白色像是泛着磷光的人造墙壁一般,但我知道,那永远不会有边界的。

这一定就是被青田称作『回廊』的空间了,似乎是跟那个什么力场有关?

不,那些对于我来说完全没什么概念,我只知道出现这种情况就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事了。

「?」

不过,这里并不是一个绝对无声的世界,因为隐隐约约的,仿佛是来自意识深处的指引一般,那个犹如女子时而低沉婉转,时而高亢空灵的声音,我始终都能感觉得到,但每次仔细一听,它就消失不见了。

像是倾诉什么,又像是在咏叹着什么,神圣而又亲切,温和却又不可侵犯。

『Seraphim……』

『Cherbim……』

『Ofanim……』

……

全身的血液突然间像凝结了一般,那种失重的感觉一瞬间又变成了像自由落体下落一般的下坠感,心脏快速的跳动着就像快要冲出胸腔一样。

「啊!」

突然间有了脚踏实地的感觉,身体感觉舒服多了,但还是有种想要呕吐的冲动。

「好难受……」

我一边叫着一边费力地睁开眼,在模糊的视野中,映出四个人影,他们似乎很担心似的看着我。

『你总算是醒了,要不然这里可就变成停尸房了。』

带着些许无奈的苦笑声,不用猜就知道是青田了。

「你别乌鸦嘴啊……」

视觉逐渐恢复过来,我此时似乎躺在沙发上,在周围带着一脸担心的神情围着我的是……没戴眼镜很萌的小静,带着一脸猥亵笑容的青田,以及十分可爱的奈奈加……呃?不对啊…奈奈加怎么变成了两个?

「唔……」

我摇了摇头,或许是眼花了吧,迷糊的时候产生幻觉是常有的事情。

但是……

在我面前确实是有两个一摸一样的奈奈加,无论发色,身高、面容,都没有任何差别。

难道奈奈加分裂了?——怎么可能嘛!

『太……好了呢…』

就在我还在带着吃惊的表情看着她们的时候,听见了那久违了的声音。

一瞬间,胸口的血液都开始翻滚起来——

「学姐?!」

『高明……』

嘴角浮上一抹淡淡的笑容,但珍珠一般的眼泪却顺着脸颊流淌下来。似乎每一滴都约好了似的,泪滴最终都很有默契地汇合在一个地方——那颗挂在胸口上的吊坠。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那并不昂贵甚至很便宜的小首饰竟然这般美丽动人,就连钻石都没有那样璀璨闪耀。

『嘛…总算是见面了呢。』

青田耸了耸肩,一副假装嫉妒的表情说道。

『我们的小香奈子可是天天以泪洗面的哦,便宜你小子了。』

『哪、哪有那么夸张啊?』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学姐瞬间变得失落起来。

『虽然我不指望…能够得到宽恕……』

她抬起头,用那如同秋水萦绕的碧潭一样的双眸温柔地看着我。

『但请你不要讨厌我…高明。』

「哈?我为什么要讨厌学姐?学姐是我最崇拜的人呢。」

『啊…』

「而且,学姐你本身就没有做错什么事情啊。」

『可是…可是…因为我的缘故,差点害死你……』

『……而且还是我亲手……』

后面的话,被哽咽打断了,她也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肩膀微微颤抖着,看上去像一个失落无助的孩子。我看了看周围其余的几位,却发现他们都带着『推到她吧』那种十分可疑的眼神看着我。

「……」

我叹了口气,苦笑了一下。

「不要自责了哦,学姐……虽然你失去了意识,但我依然能感到你在努力寻找我…嗯,我也就很满足了哟。」

『……』

泪眼婆娑地擦了擦眼泪,学姐似乎是很幸福似的露出了温暖的笑容。

『谢谢你,高明。』

我刚准备回应着什么,却突然感到一股小小的冲击,接着一种很美妙的感觉传遍全身。

「学姐?!」

学姐就那样紧紧抱住了我,从她身上散发着那熟悉的兰香,柔软的身体紧紧贴着我的衬衣,那一瞬间我几乎都快要喘不过来气了,心脏瞬间激烈地跳动着,如同击鼓一般。

『谢谢你。』

这么说着的时候,我却发现青田他们表情一下子变了——与其说是惊讶,倒不如说是惊恐。

『小香奈子,别做傻事啊!!!——』

……

我只听见了这一句话,仿佛一瞬间,一股暖流游过全身,然后我瞬间就失去了所有的知觉。

但我的意识却没有消失。

没过多久,周围的黑色消失了,就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

可是……

「学姐!!」

靠在我胸口的学姐,双眼却紧紧闭上了。

没有任何前兆,在听见我声音的那一刹那,她像是终于解脱了似的将全部的重量转移到我身上。

而在她的嘴角,似乎始终挂在一抹浅浅的微笑……

「学姐!!!——」

……

『真是千钧一发……』

青田从房间里出来轻轻带上门,然后苦笑了一下,看上去有些疲惫的样子。

『该说是运气好呢,还是早就预谋好了的,嘛…那些已经不重要了。』

别有意味地看着我,他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别露出那种好诡异的笑容好不?」

『呵呵,不、不是。我的意思是,我是说,我有点羡慕你呢。』

可恶,站着说话不腰疼啊,有什么好羡慕的?

『嘛,这个姑且放在一边好了,我们该说正经事了,剩下的交给池水和奈奈加吧。』

我们正准备要走,门再一次被打开了,似乎参加了马拉松大会一般的奈奈加,疲惫不堪地走了出来。

『真是乱来啊…难道她疯了?』

在看到我之后,她表情微妙地变了一下,然后耸了耸肩。

『放心好了,已经脱离危险了,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了。』

『不过……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啊,大概是我多心了吧……』

「那就好……」

『那么,我们开始今天的主题吧,希望你能够配合一下。』

「嗯,只要不让我脱掉衣服跳肚皮舞就行了。」

『呵呵……』

奈奈加发出如银铃一般的笑声,青田则是一副『败给你了』一般的表情摇了摇头。

这里依旧是上次被小静搭救来到的那件房子,家具的摆设和布局一点儿也没有改变,很难想像到这是高级公寓内的装潢,但这毕竟只是客厅,里面是什么样子的我就不知道了。

青田拿出钥匙打开了另一个房间的门锁,房间内因为没有灯光的缘故,所以黑漆漆的一片,有些恐怖的样子。

『进来吧。』

见我犹豫不决,奈奈加在我身后轻轻推了我一下。

『别紧张。』

事实上比起紧张,我倒是觉得有些害怕。

「啊……」

反正也逃不掉了,我应了一声跟了上去。

……

屋内很黑,正如文字所描写的那样,伸手不见五指,在我进来之后,门就被奈奈加关上了,而我也只能感觉着身旁两人的气息。

『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领域,那是一个只有自己能支配的空间。』

青田说完这句话,周围的黑色一下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那种毫无真实感的流转着的银光,无论脚底,头上,四周,除了我们三人什么也没有。

『这不是魔法,世界上没有那种不确定因素太多的东西。』

『但你所看到的,却是真实的世界,是符合这个时空的定律的。』

一瞬间,那银色的流光,突然变成了深沉的的海蓝色,波动的光影映射在我们的身上。

简直就像是镭射电影一样,戴着特制的眼睛或许会更有身临其境的感觉吧?

『这种领域称之为G..A. Field.』

「那是什么?」

『抱歉,我没有说这些的权限,而且说实话我也不是很明白。总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G.A. Field,只是普通人的力场强度偏差值只有0.000000000001左右,几乎不会对外界产生什么影响。但另一种特殊的个体——GEIST则不同,他们的G.A Field 偏差值能够达到0.0001,当然这远远不能够出现像现在这样的情况,所以——才会有了MASA。』

「……」

好混乱……

周围的背景在不停地变幻着,各种颜色,各种图腾,各种奇异的花纹,没有任何规律地在自由地变幻着。

仿佛一不小心,就会被它们吸进去一般,深层催眠的力量让人觉得有些晕眩。

『说起来,池水的父亲,是G.A. Field 理论的奠基人呢。』

「诶?」

听了奈奈加的补充,我不免有些惊讶。

『MASA系统的初步构建,也是她父亲的设想呢。』

「……」

但说到底,MASA到底是什么?

远程终端?神秘机关?超级计算机?还是其他什么的……

『MASA,是能够实现超时空连接GEIST的系统,它能将GEIST的G.A. Field强度提升,理论上能够提升到1,但是那是绝对不可能达到的,因为G.A. Field为1的强度,足以令整个宇宙的时间全部停止。』

『而提升强度的大小,则是看GEIST个体的差异了,GEIST和MASA的连接主要是依靠固定频率的超位空间共振来实现的,通常情况下,共振同步率在20-40%之间,50-60%已经是很高的数值了。』

『而你现在所看见的,所处在的这个房间,就是MASA远程连接端口中转站之一。』

『当然,世界上类似于MASA的系统绝不止一个。许多神秘的组织也在秘密地研究着,由于共振的频率范围是不同的,所以不会出现互相干扰的情况。但香奈子却是一个很特殊的GEIST。』

「特殊?」

『是的,很特殊。』

奈奈加帮青田解释道。

『事实上,香奈子能与不同频率的系统产生共振,而上次的事件,是由于神秘的信号切断了MASA的终端系统,而另一方面香奈子竟然发生了异源共振,所以才会差点杀了你。』

「……」

『世界上像MASA一样的机关,绝不止一个。』

或许是看到我一副云里雾里的表情,青田轻松地笑了笑。

『放心好了,不是拿你做什么活体试验,只是为了确认一下某件事情。而且这是MASA机关的意思。』

「某件事情?」

『嗯,是的。』

「是什么?」

奈奈加和青田对视了一眼,然后两人都很严肃地说道。

『你的真实身份。』

……

之后究竟是实验还是检查我就不得而知了,总之,周围的光一瞬间消失了。

『高明,放轻松。』

「奈奈加?」

自己的手突然间被握住了,我当然知道那种细腻的皮肤绝不会是青田那个家伙的啦。

『可能会感到不适,所以忍耐——』

一瞬间我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了。

那岂止是『可能』啊!

就在我还在寻找黑暗中的人影时,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晕眩感。

那就像是做云霄飞车三百六十度回环的时候,突然发现保险杠脱落而整个人直接被甩飞起来的感觉。血压在骤然升高的同时,大脑也变得一片空白。

然而这种不适持续没多久,又出现了那种像是在做自由落体运动的错觉。地面在那一瞬间仿佛消失了似的,血液几乎快要凝固住了,心脏的跳动已经到达了极限,动脉壁仿佛快要被一股股有力的血流冲破一样,耳膜已经渐渐变得有些胀痛,随时都有被血液冲破的可能性。

只有我手里那丝温暖柔软的触感,还能令我稍微安心一点,而那双手的主人,似乎知道我很痛苦一般,略微加大了握住我手的力度。

可是我现在除了晕眩和极度不适以外,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到,周围的世界犹如在这一刻被隔绝了。

「唔——」

好难受,快要坚持不住了……

但就在这时,晕眩突然变成了窒息,一瞬间仿佛周围的空气全部消失了似的,变得无法呼吸了。

可恶!究竟是怎么会事嘛!

「……」

奇怪的是,我竟然无法听见自己的声音。

刚想张嘴却发现喉咙似乎被什么东西扼住了,什么声音也发不出。

意识也渐渐变得模糊起来……

这种感觉糟透了……

「?!」

突然间,所有的奇怪感觉消失了,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但正当我以为痛苦已经结束了的时候,我敢肯定,我一辈子都无法忘记这之后十秒钟内发生的事情。

……

「!!!」

头皮一下子变麻了,心脏的搏动也在零点一秒内突然增加了几倍。

因为此时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两颗巨大的眼球。

「!!!」

我一下子竟变得不知所措起来,因为眼前的画面与其说给我带来的是惊恐,倒不如说是毛骨悚然。

那不是我的幻觉,因为我清楚地感到那股视线正停留在我身上,那正是潜意识中总感受到的那股视线!

它是有生命的,因为我就在这个时候我看见它在转动。

咕咚……咕咚……

心跳的声音清晰地在周围回荡着,我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不要看我……不要看我……」

而那一瞬间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突如其来的恐惧感使我在下一秒抱住了头。

但它却没有停止盯着我的意思,耳边传来一阵让人心头发麻的黏糊糊的声音,当我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它像是细胞分裂那般,四个眼球正死死地盯着我……

不要看着我!不要看着我!!不要看着我!!!——

「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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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30(格林威治时间)

地点:MASA总部 指挥室

『出现错误,数据溢出!上校!』

『主探测器异常,上校!』

『脉冲回路受到干扰,上校!』

『系统自我修复效率降低,上校!』

『第23号禁区,发现不明能量体!啊……这个是…不,不可能的!』

『啊…MASA同步率……0?!』

一瞬间爆发出的紧张气氛,与中央主屏幕上不断跳动着的天文数字,上校看着这一切,似乎早就料到一般。

『这样一来,ENGEL的老人们就不会怀疑了吧?』

这么说着的时候,上校嘴角浮上一丝笑容,一旁的卡瑞恩中校目光深邃地看着屏幕。

『上校,这样做真的好吗?』

『我想那是「她」最希望的结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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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明!高明!!』

『小子!』

「唔……」

久违了的现实感,我睁开眼,从周围的摆设看来,是先前的客厅。

『太好了…终于醒了呢。』

「先不提那个……结果怎样?」

『……』

有些犹豫似的,青田和奈奈加彼此看了一眼,然后同时说道。

『你……不是GEIST……』

「……」

那太好了……

我吐了口气,闭上眼继续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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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怎么看的,小奈奈加?』

『果然……是香奈子做的吗?……』

『啊…相比较而言,强行连接MASA系统,是有生命危险的啊…嘛,看来这样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呢。』

『但愿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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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

地点:MASA总部,23号禁区,圣灵礼拜堂

『结果就是这样,先前的共振只是个意外,他不是GEIST。』

『你确定你没有说谎么?上校!』

『是的,MASA的系统记录是不会说谎的。』

『……希望你知道什么事情是该做的。』

『是的。』

周围再次陷入黑暗之中,上校的嘴角微微上扬。

『保重,my brothe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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