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走在路上,将钱包从怀中取出,看着照片中的人出神。但即便是这样他还是自如地穿行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轻而易举的避开了一个又一个行人。男子并没有选择乘车,走了一段时间后他来到一个普通的老社区,在门口与卖水果的大妈讨价还价了好一阵子后接过了一袋装好的水果。

来到社区里,这座小区显得有些老旧,建筑还是数十年前的风格,当年随着建筑一起被种下的小树苗如今已经浓密高大,强健有力的虬根从地下伸出,将原本整齐的地砖粗暴挤开,让自己泥土下的根须露出地面,而原本洁白的墙面上此时照着被树冠滤过后有些青翠的斑驳日影与半壁青苔,有些墙壁上则爬附了整整一面被夕阳漆成金色的枫藤,在午后细风的吹拂下发出“沙沙”的声音。此时太阳已经西斜,老人也大都带着家里的孩子来到院中,老一辈的人们在一起唠嗑交谈回忆自己刚来到这里的岁月,孩子们则扎堆儿在一起跑来跑去,展现着自己灿烂光辉的年华。

院里并没有什么年轻人,这种老旧社区也并不怎么适合年轻人。而走在路上的男子就成为数不多的人之一,他手上提着满满一兜水果,走在历经时光变得凹凸不平的道路上,任由斑驳的日影在脸上不断拂过。在经过一座座建筑后,目的地出现在了眼前,在这人迹不多的地方,男子原本和煦温柔的面庞此时偷偷扯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男子走到一颗巨大无比的树旁拐了进去,此时一栋和周围一模一样的楼房出现在眼前,与许多老建筑一样,这栋楼的房门已经不知去了哪里,露出里面黑黢黢的走道,就像是一张等待着猎物上门的大口。

男子走进了建筑,身影很快融入进了黑暗中。不一会儿男子来到了尚在运作的电梯旁,看了看那裸露在外的各色线路,以及不时还闪烁几下的白色灯管,男子小心翼翼地挪到电梯边上,按下自己要去的楼层。

待到电梯刚一停稳,男子的食指就已经死死的按压在开门键上。安全的离开电梯后男子擦了擦汗走向一间筑起铁闸门的房间,有力的手指规律地撞击在厚实的铁门上。

一阵敲击后房内毫无反应,可能是房间里的主人现在不在,又或是别的原因。但男子毫不气馁的继续敲击着门板,发出沉闷的“砰砰”声。

“吱呀”年久失修的铁门自内而外被打开,只见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婆婆谨慎地探出头来看着这名站在过道中的男子。眼神不好的老婆婆盯了好一会儿后恍然:“啊!是小袁啊,你又来了啊!”

被叫做小袁的男子也就是刚从警视厅逃了执勤的袁亮,他看着隔壁那间铁门中探出头的老婆婆楞了一下,接着便有礼貌的打起了招呼:“啊,对啊是我,黄阿姨,我这不是又来劝劝白雪吗。”

“也不是我说”老太太迟疑了一下,接着便小心翼翼地说道,“你们两个的事情都闹了那么久了,你还是好好地道个歉吧,夫妻之间那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啊!一家子总这么分居也不是办法呀。平时你要是不来的话,小雪连个房门都不出,总是这样子肯定对身体不好。再说我看你们也不是住这种地方的样子,要不一会儿等门开了我给你好好说道说道,年轻人之间能有什么······”

正当老太太喋喋不休时厚实的铁闸门打开,一只苍白的手从里面伸了出来,将站在门口不知所措直挠头的小袁拽进屋内,然后铁门就再次紧紧的闭合起来。

黄老太太看着小两口这个样子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然后也随即关上了自己那吱吱呀呀的铁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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