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吗？贝克，塔的修筑问题？”
“什么啊。”
“塔的修筑啊！”文森特向上竖起食指，“塔的修筑，和普通的房子可不一样。”
“普通的屋子，有很多面承重墙，如果拆掉一堵墙，这座屋子可还不一定会倒塌…”
“可是如果是塔呢？”文森特得意地说道。
“塔？塔怎么了？”贝克·瑞特满脸都是迷惑。
“塔的承重，可不如普通房子呀。”文森特想了想，“说简单一点，你觉得亚特兰·列克星敦的阵营，是[房屋]？还是[塔]？”
“是房屋吧？”贝克说，“你别忘了教堂区的那些人，各个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傻子！贝克！”文森特说，“和你合作这么久了，你居然认为他们是一块石头…”
“一块石头？你在说什么啊？”贝克皱着眉毛。
“他们只是沾了水的土块罢了。”文森特说道。
“差点被那群人用土块打破脑袋的你居然能大言不惭地说出这种话…”贝克“哼”地冷笑了一声，“你突然开始低估那群人了啊，文森特。”
“呵，你难道没有从莉莉·卡尔的事情中吸取一些教训吗？”
“还不是你害的！”
“我说的是…”文森特有些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莉莉·卡尔，曾经给过那群人很多钱。”
贝克有些疑惑。
“那些钱如果是一个人得到的话，绝对足够再修筑一座教堂…”文森特说，“可如果是一群人得到的话…”
“你想想看，每个人都认为[我的钱就是我的钱，我可以用它购买一切我能买到的东西]。”
“教堂区里那些庸人的价值观，就决定了，无论是谁来帮他们…”文森特解释，“都绝不会有任何起色。”
“别说莉莉·卡尔的那十万镑了，就是给教堂区里没人十万镑…”文森特咄咄逼人地说，“他们也绝不会成为真正的富人。”
“你怎么知道？”
“还记得我们的列克星敦先生在酒馆里的痛哭吗？”文森特用着嘲笑的语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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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发的少年呆立在原地，脸上的表情，远不止“愤怒”那么简单。
“安蕾芙妮娅·契丝卡？”
他重重叹了一口气。
别说安蕾芙妮娅了，连莉莉都被吓得不轻。
“好吧，我猜我被耍了。”亚特兰冷笑了一声，“我被耍啦…”
他摊开手，耸了耸肩膀。
“对…对不起…列克星敦先生…”
亚特兰扬了扬手，示意她闭嘴。
“你现在只需要告诉我一件事。”他指着少女的鼻子低声说。
“你的…动机是什么？达斯特妮丝？”
少女不断地颤抖着，神经似乎下一秒就会彻底崩断。汗珠大颗大颗地滚落。
少女终于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回答我！你这个骗子！”
“亚特兰…”莉莉用着弱弱的声音插嘴道，“她也许…”
“闭嘴！”亚特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如果一开始她就承认自己身份的话，我现在已经回国了啊！！”
“你以为我愿意摊上这么一堆事吗？！”
“你以为我愿意帮那些只是在利用我的人吗？！”
“如果不是这个所谓的[达斯特妮丝]…我就不会与教堂区的人有任何交集！”亚特兰吼着，安蕾芙妮娅将自己蜷缩成一团，躲在墙角。
“你们知道我担着多少事吗？！”
“你们知道我有多大的压力吗？！”
“你们知道我可能被贝克·瑞特！被哈维尔·文森特设计害死吗？！”
“我已经受够了啊！！”少年不顾一切地向着自己身后的墙壁狠狠捶下去。
“砰！！”
木板的墙壁被他的拳头开了一个洞。
鲜血殷殷地从他手中滴落在地板上。
“我真的受够了啊…”
“我根本不是什么救世主啊…”少年背靠着墙壁，一点点地滑下去，缓缓坐在了地上。
手中的血还在流个不停。
“我根本没办法跟任何人说这些话啊。”
短暂发泄过后，少年突然平静了下来。
“成为大家心中依托什么的…呵…”他冷冷地哼了一声，“我根本不是无法回应大家的期待啊。”
“喂，达斯特妮丝。”少年仍旧用着虚假的名字喊着奴隶少女，“薇薇安一开始就认出你了对吧？”
“对吧？达斯特妮丝？”
“………”颤抖的少女发出了声带无法控制的轻哼。
“是吗！！？？”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哭喊声混杂着少女因为向着更角落的地方移动而发出的摩擦声。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和她一起骗我。达斯特妮丝？！”
“我…我…”安蕾芙妮娅声音都在颤抖，“对不起…我因为太害怕了…所以…”
“所以就和她一起骗我…对吗？”亚特兰怒吼着，“我可曾虐待过你吗？！！”
没有回答，只有颤抖的身影。
“那你呢？莉莉？”少年突然转过身问着棕红色头发的少女，“你又是为什么瞒着我呢？”
“我…”
“你一开始也知道的…对吧？”
“是…是我拜托莉莉的…”安蕾芙妮娅突然抬起头来说道，“和…莉莉…没有…关系。”
亚特兰冷笑了一下，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鲜血淋漓的右手垂了下去。
他无力地拔出那把枪——[曼珠沙华]，像扔垃圾一样把枪丢在了奴隶少女的面前。
被鲜血染红的手枪在地板上打着旋，停在了少女脚边。
他向着门外走去。
他的目的地是——教堂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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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会团结起来，不是因为共同的朋友，友谊…而是因为共同的敌人。”文森特站起来，透过窗户看着教堂区，“只要摧毁了他们之中仅存的信任，我们就赢了。”
“说的简单…”
“其实确实很简单…”文森特笑了，“咱们不是正在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