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说出这句话时没有半点含糊,她很清楚死去的两人在学校都是欺凌弱者的头儿,而被欺负的最严重的就是蓦然眼中的路人角色,卢雁婷。

“其实并不难猜,校园欺凌这些东西在我那个年代……”

“你也只比我高两个年级吧,根本就是同一个时期。”

“咳咳。”每次被蓦然打断的沙华都会变得尴尬起来,他在这个后辈面前可谓是一点尊严都没有。

“你明天会去学校吗?周六周日是休息日,想要调查的话只能在明天了。”

“既然妳已经有答案,那么直接找她谈话就好了。顺便给我说下,妳认为的凶手叫什么名字,有什么兴趣爱好,是否在校留宿。”

“她叫卢雁婷,被欺凌的对象又怎么会有朋友呢,她在课余时间除了上厕所以外就是坐在桌子上看书,是走读生。”

“她被死者怎么欺凌呢,最直接的肉体欺凌么?”

蓦然摇摇头“我很少关注,不过听美瑜说过,赵海琴每周都会有新花样来招呼卢雁婷。我唯一一次亲眼所见的,就是她被赵海琴等人堵在厕所不知道在讲什么。”

“妳没继续看下去吗?”

“没有,具体的你需要问美瑜,她比较八卦,应该会知道更多。”

“不需要问,只要我们没跟卢雁婷沟通过,都不能凭这种事来怀疑她就是被妖术师怂恿的凶手。被堵墙角受点恐吓就杀人,那她得杀多少人,我们需要找的是足矣构成杀人动机的证据。”沙华看了眼放在客厅里的摆钟,把套在手上的念珠拿下递给蓦然“时候不早了,妳早点回家吧。这串珠有我注入的灵力,低级妖物是无法接近妳的。”

蓦然少有地露出笑容。

“不要吗?”

“真是正直呀,学长。我还以为经历了今天的事故后,你会觉得我害怕所以想方设法让我留在你家过夜。”

“……(这些招数妳从哪里学来的啊。)”

接过念珠,蓦然将其戴在手腕上“如果戴上这串珠还会被干掉的话,我会变成厉鬼回来找你吗?”

沙华冷笑了声,从座椅上离开“那就要看妳被什么东西杀了,被妖物所杀的话灵魂就会藏于其腹中,直到妖物被净化才能解放,洗净转世。”

“净是些我听不懂的话……”不知道是否跟得多美瑜,蓦然也习惯性地单手提起书包,随意搭在背上。

孤独的人,总是会下意识地去模仿他人吗?

往脸蛋轻轻地拍打了下,蓦然强迫停止复杂的思考,在沙华的目送下离开了他的宅邸。

一想到明天要接触受欺凌者卢雁婷,蓦然的脑袋就一阵胀痛。她本身就不是个善于言谈的人,如果不是身世显赫加上绝对中立的态度,估计也会沦落到被欺负的下场吧,当然蓦然也不会让自己轻易受欺负。从小习惯独孤的她,为了保护自己而特意学习了防身术,就算没机会用上,也能让自己在面对各种特殊情况时不至于手忙脚乱,这或许是蓦然初次见到妖物时仍然没有失态的缘故吧。

天气在入夜后变得更加冷了,蓦然的家和沙华的家同样是在遥香市中心区域紫藤区中,相隔并不算远,不过需要经过眼前这条越夜越精彩的商业街。埋没在人群之中随波逐流,蓦然不喜欢太热闹的地方,不经意加快脚步。

“(嘁,慢了一步吗……)”

刚走到人行道时,红灯便已经亮起,蓦然只能耐心地等待。

视线随着一辆跑车开始移动,她貌似想起了沙华说过的校长车祸事件。妖物作祟,如果不是自己亲眼所见,或许一辈子都不会相信吧。

世界,原来还存在另一面吗……

“嗯?”

视线回到人行道的对面,蓦然却猛地发现了一个不论穿着和行为都相当显眼的女人。

身材姣好的她撑着一把红色的油纸伞,但并没有刻意去遮挡乌黑秀发及过人的容姿,身穿黑色带有碎小花纹的服饰,与周围的人仿佛处于不同的世界。

更让蓦然在意的是,如此显眼的如同戏剧人物般的穿着应该会第一时间被注意到才对。但是……站在她周围的人,似乎都看不到那个女人。妩媚地笑着,她无视飞速行驶的车辆,在红灯仍亮起的情况下迈出脚步。

那样绝对会被撞死的吧!?但是四周的人仍然无视了这个女人的异样举止。不,不是无视,是根本看不到。

仅眨眼的一瞬间,喝止声顶在喉咙,女人便已经站在面前。她抬起手掌抚摸蓦然的脸并贴近她的耳边细说“和驱魔师扯上关系会没命的哦。”

刚反应过来,绿灯转亮,站在蓦然身旁的行人不断往前走去。只剩下蓦然一人站在原地,身体宛如被千根钢针钉住,冷汗不断从额尖流下。

“你给我的东西根本派不上半点用场呀……”

———翌日

又是这个时候醒来。

沙华点开手机屏幕,盯着所显示的七点十五分打了个哈欠。明明想要中午才去母校调查的,但只要一想到今天要和妖物接触,立即睡意全无。

沙华已经收了校长的钱,不勤奋点去解决问题的话,估计会得到驱魔师生涯中的第一个差评吧。

没办法,沙华掀开被子,准备‘上学’。

另一方面,蓦然则是顶着黑眼圈无精打采地回校,她从未觉得回校的这条坡道会那么陡。

“哟,今天那么晚才来学校吗?”

身后传来了那个蹩脚驱魔师的声音。

不悦的表情挂在脸上,蓦然回头就是一个足以杀人的眼神。

“呼呼,妳昨晚当贼去了吗,黑眼圈都出来了。”

他一脸轻松的模样真让蓦然感到气愤“没有……”

“没有?那就是失眠咯,就妳现在的处境,不养足精神可是很危险的。”

“你觉得我为什么会失眠?”

“我哪知道,难道是因为想念我而睡不着?嗯嗯,毕竟我长得还是蛮帅的,我以前在这间学校的时候啊,可是出了名的少女杀手。”

蓦然脸色没有半点变化,连冷笑都懒得表现“我昨晚见到了很多之前没见过的东西,过马路还见到奇怪的女人。”

“这很正常,妳身上带了我的念珠自然有了看到妖物的能力,妳看到的估计是过马路被车撞死的女鬼吧。”

“……那我以后都会看到那种东西吗?”

沙华停顿了下,考虑几秒后才回答“我也说不准。”

蓦然开始有点理解昨晚听到的那句话了,跟驱魔师扯上关系,而且还是这种水平蹩脚的,接下来的人生都会和之前发生极大的转变,要是精神脆弱的恐怕会直接崩溃掉。

苦闷地摇着头,她决定解决这件事之后就跟沙华脱离关系,永不相见。

没有继续理会沙华,蓦然加快了脚步回到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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