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卡梅先生你在...这是!”

在听到我的话语之后,转头看向我的杰诺,也露出了惊愕的神情。

仔细看杰诺可以发现,他闭上了没有佩戴“不变之镜”的那只眼睛。

“嚯嚯,‘虹之镜’的碎片吗?还真是大手笔,不愧是爱森斯普林彼尔德家族。说实话,这个数字可不是用肉眼就可以观察到的东西。所以,这么轻易的被察觉,还是颇为意外的事情。话又说回来,海之天王大人,为什么你会比拥有‘不变之镜’的杰诺先生,还更早的发觉这个数字呢?”

前倾着身体,双手交叉的拄着桌面抵住下巴,格尔德满怀兴趣的问道。

虽然,这位副会长依旧满是笑容。但是,或许是他的脸部倾斜,由于光线原因显得阴暗了许多的缘故,就连这笑容,看起来也是阴险了许多。

“怎么说呢,我的这份洞察力,还是可以算成一个特长的。除了数字之外,我还有别的察觉到的事物哟。唔~嗯,我闻到了...这股令人厌恶的味道...你在对我用第三法吧?”

实际上,虽说之前感受到了一些异样,但我并不能判断出格尔德是否在使用第三法。当然,所谓的味道什么的,也只是随口胡说的。我提到第三法,最多只能算是在试探。不过,毕竟很难想象有什么魔法,会突然让对方的头上出现数字,所以哪怕是试探,我还是蛮有自信的。

就在我也不示弱的带着微笑,想要观察格尔德的反应时,忽然,我头顶的数字,变成了50。

“卡梅先生...”

与即便察觉到了数字的变化,还刻意的保持着镇定的我相对,格尔德的脸上露出了看起来极为狰狞的笑容。

“你在说谎呢。”

在听到格尔德的话的同时,我的心脏似乎狂跳了数下。

并不是猜测,也不是试探,格尔德这句话是认定,而且是那种极为坚决的认定。

怎么回事?难道说,我只要说了谎,头顶上的数字就会增加?

就在我的内心惊疑不定的时候,杰诺砰的一声,站起身重重的将双手按在了桌面上。

“你究竟是打算做什么?格尔德副会长。卡梅先生可是因为神圣柯米亚帝国与西阿弗伦度的合作,才...”

“请先冷静一下,杰诺先生。”

格尔德平静的中断了杰诺愤怒的话语,

“请问,你是人类还是魔族呢?”

“那当然是人类,你到底想说什么?”

“那么,接下来,你所属的国家是神圣柯米亚帝国还是西阿弗伦度呢?”

“是...神圣柯米亚帝国。”

杰诺的回答比起之前稍微慢了一些,大概是和我同样,猜到了格尔德想说什么。

“最后,你是一名冒险家还是一名魔将军呢?”

稍微放低声音,格尔德像是在质问杰诺。

“...”

杰诺的嘴角轻轻的抽动了数下,并没有回答。

“看来,你已经明白了自己的立场。”

看到杰诺慢慢的低下了头,格尔德像是懒得再理会他一般的侧开了目光。

就在这个时候,杰诺猛然的抬起了头,再次的重重的拍了下桌面。

“与立场无关,格尔德副会长你的做法也太过分了!偷偷的试图加害本应携手互助的盟友,这是重大的背叛行为,也是会将之前建立的联系全部毁于一旦的卑鄙行为!”

杰诺,严厉的斥责着格尔德。

而格尔德,则是用略显意外的目光看着杰诺。不要说是格尔德,就连我大概也是在用相似的目光。

硬要说的话,杰诺也算是个正直的家伙。不过,他的正义感,却不会强到见到不平,就一定要帮他人也讨回公道的程度。也就是说,他之所以会将话语说到这个份上,大概只是在替我发火指责。特别,是在他的头上并没有数字,而格尔德也明确的点明了他的立场之后。

“看来,你们关系似乎非常的不错呢。”

多看了几眼杰诺之后,格尔德如此的判断道。

“不要说这种恶心的话啊。杰诺你这家伙也是,干什么啦一本正经的。你就应该像梅贝卡她们一样,我越是吃亏你就在一边笑的越开心就对了。”

早知道就不想的那么细了,弄的我现在说话都有种莫名其妙的别扭感。

“你才是在说些什么啊,我可是为了...”

“行了行了,我也赞同那个秃子的,你应该先冷静一下。”

带着还没消退的火气,杰诺气鼓鼓的想对我说些什么,但是被我无情的打断了。也不知道该说是教养好还是性格弱,似乎只要别人一说话,杰诺无论什么时候都会停下来优先倾听。真不知道,有没有比杰诺被打断话语的次数更多的人。

“而且,这样不是挺好的吗?之前那种状态才是糟糕透了。明明我们西阿弗伦度和柯米亚是因为利益才联手,却装的关系好的不行一样。虽说只是勇者攻城那种程度的交锋,但前不久我们可还是战争的对手。像这样有点紧张气氛才像是交涉,不然什么都藏着掖着表面一团和气,接下来岂不是要一起过家家了?”

稍微挪动挪动屁股,将坐姿弄垮并且抬起两只脚,啪啪的架在桌子上,我带着嚣张的面孔说道。

这才对嘛,这才是我这个海之天王面对愚蠢的人类的态度嘛。

“嚯嚯,海之天王还真是直爽的性格。只不过,虽然我确实在背地里偷偷的做了不太礼貌的举动,但还希望可以将这些归纳为我个人的行为。既然,又回到了可以交谈的氛围,那么为了证明我其实并没有敌意,也为了不因为我的独断导致这次的联盟破裂,就让我先来解释一番吧。”

似乎面带微笑就是平常态表情的格尔德,用着平淡的口吻说道。

而几乎躺在椅子上的我,随便的挥了挥手,示意他继续。

“首先,是关于我的第三法。说起来,我还以为现在的年轻冒险家,已经不会有人知道这个词,但显然,杰诺先生是其有所了解的。只不过,杰诺先生对第三法的理解也有些片面,大概是认为所有的第三法都是为了攻击他人、伤害他人而存在的事物。关于这一点,我必须要说一下,像我的这样,出于其他的目的而诞生的第三法,也是存在的。”

“照你这么说,吃饭也不是为了攻击他人、伤害他人而存在的事物啊。所以,我现在就可以随便找点食物塞你嘴里吗?”

我挑着眉有些不爽的问道。

有些时候,只是稍微听几句,就能判断这个人的风格。

就比如这个格尔德,绝对是一名狡辩家。所以,在头顶着50这个不知道什么意义的数字的现在,不要顺着他的话语去思考才是正确的。

“哈哈,当然,我擅自对海之天王使用第三法的事情,是无可辩解的。那么,我也不多辩解了,直接说一下我的第三法究竟是什么样的能力。”

格尔德的目光,渐渐深邃了起来,

“由于我早年的一些经历,我极为痛恨欺瞒以及谎言。所以,我的第三法简单来说,就是一种测试谎言的能力。”

“测试谎言的能力?还真是说的很粗劣呢。嘛,第一次数字增加的时候,我就觉得大概是这种了。问题不是在这个能力的目的,而是更加细节实际的东西。第三法的能力虽然多种多样,但无一例外都有着不俗的力量包含在内。而你将这份力量用在了哪里?该不会只是测试谎言增加数字这么简单吧?可不是所有人,都是你在冒险工会中的下属,如果被发现对你有所欺瞒,就会遭到你的针对而寸步难行。比如我,完全可以在之前就声明我在骗你,然后心平气和的说些胡诌的话语给你听。”

第三法,终究是发自灵魂的,足以媲美奇迹的强大力量。所以,第三法的能力本身虽然或许会很微妙,但是再微妙的第三法,其本身也绝不会弱。

无论怎么想,格尔德的第三法只是辨别谎言,也太弱小了一些。更何况,只需要辨别谎言的话,这些通常的肉眼无法看到数字本身,也不存在任何意义。

“自然,我的第三法并不只是可以测试谎言而已。你可以看到头顶的数字,我解释起来也简便的多。在中了我的第三法的状态中,你只要说谎头顶上的数字就会增加。而当头顶上的数字,增加到一定量之后...喔对,我还没有和你说过,我第三法的名字。”

“‘织谎者的业火’。这,就是我的第三法的名字。”

格尔德的脸上,满是堆笑。而正是这些笑容,让我觉得格外的毛骨悚然。

织谎者的业火。

光从名字上来分析,大概数字积累到一定数量,所谓的“业火”就会烧在我的头上。

虽然,格尔德口口声声的说着自己没有恶意,也暗示了自己的能力不包含杀伤力。但说清楚之后,就成了只要不合他意,就会业火倾盆的结末。

不过,这些终究只是格尔德的一面之词,真的可以全盘接受然后当真吗?加上,他刻意的把一些地方说的很模糊,这或许是身为狡辩家的格尔德在对我进行诱导也说不定。

无论怎样都好,已经在不知不觉间陷入格尔德的第三法的我,在辨明他的真意前是不能冒险的。

而完全不去冒险的方法,也是有的。

既然格尔德对我用了拥有测谎功能的第三法,肯定就是想问我一些问题,希望我如实的回答。

但是,面对这些问题,我只要拒绝回答,就根本不会产生所谓的真实和谎言。

“嚯嚯,海之天王大人一定是在想,‘只要自己不回答,我的能力就没有任何效果’之类的事情了吧?”

格尔德那听起来别有深意的话语,打断了我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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