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教、帮派、绑架.......”

好说歹说总算是将委托人给送走以后,我回想着刚才委托人提到的关键词。

“白教堂区一直都是这么凶险的地方来着?”

虽说已经在伦敦呆了有半年之久,但因为白教堂区与我活动的区域差得很远,真正抵达的次数也是少之又少,所以对那个区域的了解一直都是以流言为主。

“只能说习惯就好吧,即使那个地方是伦敦的垃圾场,也不是每时每刻都充满着暴力的,你看我在来这以前就一直住在那。”

从房间中拿出一本厚厚的笔记本,福尔摩斯一边回答着我的问题,一边将笔记本展开。

看上去有些年头的笔记本外壳,从书页内伸出的无数写有标示的书签与一些已经被翻卷了的纸张,看得出这本书是被福尔摩斯经常使用的。

“这个是?”

“我自己做的百科全书,因为很多事情和人物的调查说不定以后会派上用场,在用到的同时我就会把它给记下来以便之后查找。”

仔细一看,最外围书签按照A~Z的字母顺序从前至后排序,依照稍短一些的书签则是按照“地区(area)”“人物(people)”“案件(case)”这三个大体来区分。

福尔摩斯娟秀的字迹与做有标识的剪报则齐齐整整地形成了其中令人赏心悦目的内容物,光是看到这份笔记本,便能理解为何福尔摩斯即使是连苏格兰场的王牌都要甘拜下风。

“怎么了?一直盯着我看?”

或许是察觉到了我的目光,福尔摩斯转过头,用有些疑惑的眼神看了过来。

“不,只是觉得你好认真啊,居然肯花这么大的工夫去做这样的笔记本。”

“人类的脑容量是有限的,中国有句古话叫‘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就算是再聪明的人,也不能把所有的事情都记熟,而且。”

甚至无需借助书签,就像是早就知晓自己所需要的东西在哪一页一样,她轻车熟路地翻到了记叙有白教堂区事物的页码。

“有的时候做做总结,回忆一下,对我来说也不算是没有帮助。啊,找到了。”

说着,福尔摩斯指向了一张剪报。

“6月27日,白教堂区市集发生一起恶性党派火拼事件,卷入10名平民,九死一伤。该案件系白教堂区的恶性党派所为,苏格兰场介入调查。”

顺着福尔摩斯的指向,我念着报纸对案件的描述,开始思索了起来。

“7月12日,一妓女失踪。7月22日,一具无名女尸被发现于枯井之中,死状凄惨。”

“8月,通往白教堂区的货车被袭击,损失些许军火,苏格兰场介入调查。”

“9月..........”

几乎能按天来计算的恶性案件剪报堆满了白教堂区的案件一栏,密密麻麻的剪报上,写着的只是白教堂区案件的冰山一角,无法想象,在那个伦敦最恶劣的行政区,还有多少的案件被雪藏。

“这........”

“其实有个帮派接管白教堂区还算好的,这样一来虽然整体而言还是活在恐怖之中,但只要乖乖听话,悲剧就会大幅度减少。”

“就像保护费一样?”

“这有个度的,华生,一昧地掠夺只会刺激人们反抗,有的时候不太在意那些蝇头小利,反而会让你获得更长远的利益。”

“那这些案子你怎么看?”

“杀鸡儆猴罢了。”

看完案件,福尔摩斯思索一会儿,将笔记本翻到了人物那一栏。

“委托人刚才说,奥莉薇是那个帮派的头?”

皱着眉头,福尔摩斯不断地翻动着人物这一栏,露出了不解的表情。

“找不到?”

“不,在我这里,根本没有记载有奥莉薇这一号的女角色,要说类似的话,只有伦敦市中心的帮派的头子才是女的,但她并不信邪教。我在白教堂区的时候虽然有听说过那个帮派,但是绝对没有听过有奥莉薇这号人物。”

“这就奇怪了,他没有理由骗我们啊。”

我看了看桌面上的钱币,向福尔摩斯耸了耸肩。

“要么是这个奥莉薇是个半道杀出的角色,但这肯定会在伦敦黑帮里引起轰动,所以剩下的可能就是。”

“奥莉薇只是个幌子,或者诱饵?”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不过关于杀人的邪教,我这也只有几个失踪和分尸案,作为极端宗教来说,也算是普普通通吧。”

“杀人就能获得力量,总感觉特别玄幻。”

“总之,这个案子是接下来了,让我们去看看苏格兰场的酒囊饭袋们都在干些什么吧。”

将手中的笔记本合上,福尔摩斯从我身上拿走披风,带上了自己的侦探帽,走到了门口前。

“走吧,就像以前一样。”

..................

“所以说,姑奶奶,现在我们人手是真的不够,而且即使是苏格兰场也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顾及到的。”

当我们来到位于伦敦市中心的苏格兰场总部时,却看到了无数忙的团团转的警官。

而从这些警官中抽出身子,身上西装的领子都被汗水打湿的雷斯垂德,则也与他们一样,露出了疲倦的表情

即使是报上了福尔摩斯的名字,也只有雷斯垂德一个人出来接待我们,剩余的警官不断地在写着报告与研究着地图,让我不禁怀疑是不是有什么大案发生了。

“你们搞什么这么忙?忙着找你们头子的老婆孩子?”

“是这样就好了。”

没有反驳福尔摩斯的嘲讽,雷斯垂德擦拭着头上的汗珠,无奈地叹了口气。

“上头要求我们不计成本地在全伦敦找一个希腊人,鬼知道他们在想什么,现在基本上整个伦敦行政区的警力都在忙这个事情。”

“希腊人?”

听到这个词汇,我和福尔摩斯互相对视一眼,彼此之间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怎么回事?”

催促着雷斯垂德的下文,福尔摩斯点起自己的烟斗,开始倾听雷斯垂德的讲述。

“是,据说是带有一份机密的希腊人近几天偷渡来到伦敦,带着一份机密文件,鬼知道那个玩意是什么居然这样指得上头的议员贵族们下指令。”

“我不管你们有什么要紧的事情,白教堂区现在有帮派冲突,你们不管?”

或许是因为事情的原委与自己的预想没什么出入,福尔摩斯不耐地打断了他的讲述,晃动着仍在冒烟的烟斗,用嘲讽的表情反问过去。

环顾四周,这些忙得团团转的警官,既不是因为伦敦的安全也不是因为繁杂的案件,而只是因为上头的一道找人命令,便将宝贵的时间和精力投入到对整个伦敦的地毯式搜索之中。

不得不说这是很没有效率,也是很浪费的作法。

“白教堂区的片警都收了那边帮派的贿赂,现在能机动的只有伦敦市中心的警力,但是因为狗屁的制度规定,要介入这个案子必须得等手续批下来,该死的官僚主义。”

不屑地朝窗外吐了口唾沫,雷斯垂德看着我们,露出了爱莫能助的表情。

“你们要找的希腊人,我们或许有线索。”

“?你确定?我们把整个伦敦都翻了个底朝天,可还是没有见到那个该死的混蛋啊。你可别不要告诉我那个希腊人现在在白金汉宫里。”

明显对福尔摩斯的话语有些不相信,即使在忙碌之中,这位警官对福尔摩斯的戒心也仍旧没有放下。

“把整个伦敦翻过来都找不到那只能说明他根本不在伦敦,就算是蚂蚁,投入够多的数量也会一定的成果,有这么多人去找都找不到总该反思下把,你们脑子都水吗?我上一次接到的委托里偶然遇到了和你描述很相符的希腊人,发电报告诉你的上司,目标在伦敦郊外的一座靠湖别墅,已经死了。”

“你确定?”

“对付你们我还不需要撒谎。”

不屑地哼了一声,福尔摩斯找了张凳子坐了下来,开始翻阅起苏格兰场的卷宗。

被这个消息震得有些发蒙的雷斯垂德揉了揉太阳穴,而后找了个警官,吩咐了发电报的事情,而后看着就好像是在自己家一样的福尔摩斯,叹了口气。

“先说好,关于手续的事情我是真的没有骗你,苏格兰场也有自己的难处。”

“我知道,但是这并不妨碍警员以自己的身份过去。”

“你什么意思?”

“因为找到了失踪案关键性线索而被上司批了假期的警官,在休假时无意间和朋友一起发现了白教堂区的失踪案的关键线索而后破案,不是很巧合吗?”

“........”

“或者我可以让华生把这个事情再写成小说在杂志上发表一下。”

“别,姑奶奶,你知不知道你室友上次写的那个小说对我么影响有多恶劣,再加上德雷伯家的证词,简直就是苏格兰场的公关危机,而且华生你干吗好死不死地把我的本名也写进去?”

“毕竟是传记啊,要纪实一点。”

“啊,受不了你们两个。”

挠了挠头,这位苏格兰场的明日之星露出了打心底感到无奈的表情,叹了口气。

“我干。”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
切换电脑版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