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后,我正好赶上了春假后第一学期的开学式。面对着那些来自不同学校的邀请函,我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窘境。铺天盖地而来的宣传册把我的房间里弄得水泄不通外加乌烟瘴气。如果这几天有客人来我房间参观的话,那他一定会认为我是在这种暗无天日的环境中长大的。

说不定还会说出:『这孩子心里一定很阴暗……』这样的话。

不过,实践告诉我们——人类注定要比猴子聪明。

我从中挑出比较中意的三个学校,然后把们的宣传册装入信封,再让老妹打乱顺序让我来选。反正既然都到了这个份上了,结果是什么都没差了…….

『我扔了哦!』

「喔!」

咚!……

「呜……」

不知道是好还是坏,最终我选到了『向南学园』……不,确切的说,因为私立学校都非常阔绰地将宣传册印得跟字典似的又厚又重,所以将它们放到信封里往天上一扔然后做自由落体运动时,唯独只有这一本不遵循伽利略铁球实验的运动定律率先砸到了我的头上……

虽说原先我是怀着那么一丝期待和向往的,毕竟宣传册把那里形容得跟亚特兰蒂斯(注:Atlantis,一片传说中有高度文明发展的古老大陆,又称作大西洲或大西国)似的,别的先不说,单是自由的校风就已经让无数人为之狂热了。

而且话又说回来,当时被砸的时候那份痛楚我至今难以忘怀,所以不去看看的话我觉得会对不起我自己…

「嘛…就是这样…合情合理……」

但我发现很快就有些不对劲了,因为就连我常去的那家吉牛拉面店的老伯都说:

『选哪都好,就是别选向南。』

「为什么?」

『该说是女权主义呢?还是强权政治?』

「那里是女校?」

『不,这倒不是。』

老伯似乎想隐瞒什么似的,笑呵呵地将拉面放在我面前:

『不加牛肉的牛肉面,请用。』

「……」

然后直到开学那一天我才知道,事情远远没有我想像的那样简单——那学校竟然是建在一个小山丘上的,从校门到山下那是一段笔直的坡道。据说是为了让学生每天都能锻炼身体,所以才在那让人看了之后就想立马往回走的陡坡之上选的址。

虽然理论上这是件很有爱的事,但一想到我今后三年每天早晨都得重复着这种丝毫没有人道主义的锻炼,外加上那毫无安全感可言的坡道,我的那份留学转校生特有的期待与兴奋顿时全无。

就连我的心情也在攀登的路上像是突然发现卖早餐的大妈少找我几块钱那般变得阴郁无比。

就这样我带着那份沉重压抑的心情参加了新学期的开学式。

因为我要先去校长室和教职员室报个到,所以去参加开学典礼的时候有些晚。等我来到宽阔的大礼堂时,那个看上去像是副校长一号的人物正丝毫都不疲倦地发出那令人恐惧的催眠波。

而在那漫长的演讲之中,周围陆续有几个疑似没吃早饭的女生晕倒,然后被几个争先恐后想要趁机脱逃的学生抬了出去。

不过这我也是习惯了,在上海的时候也比它好不到哪里去,开学典礼向来都是一种极其考验学生耐力、体力还有心理承受力的运动。

咚…

这么想着的时候,前面又有一位女生终于坚持不住潇洒地倒下了……

「嗯…一定是那样没错了。」

向南学园是国中和高中一体制的学校,大多数人都是从国中的附校直升至本校的。所以在这大礼堂里参加开学典礼的学生人数有很多,而且穿的校服也有两种款式。

此时我的目光开始游移起来——由于刚才我心情沉重,所以真正发现的时候不禁让我感到一些惊讶。放眼望去,我还以为自己真的是在漫画里的世界。男生们都穿着深色的学生西服,而女生们则是穿着让人喷鼻血的传说中的水手服!

低得有些离谱的裙角,让人大饱眼福,仿佛一不小心,就能看到小裤——呃…不好意思,我什么也没看见…没看见…

嘛…总之,他们烨然若神人,余则缊袍敝衣处其间,怎能不知口体之奉不若人也?

私立学校就是有这么一点好处,或许这所学校的校长有Cosplay的爱好也说不定……

于是我顿时茅塞顿开:为什么在中国,学生们恨不得把校服扔到一边当抹布,而在日本却死活都不愿脱下来……

啊——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正当我还在感慨之际,我才反应过来我已经被分到了一年三班。

「各位早安,我是新转来的远野高明,今后请多关照。」

在黑板上用粉笔沙沙地写下自己的名字后,我转过身用对着镜子早已练习几个星期的人畜无害笑容,以及不知背了多少遍的老套台词,充分而且耐心地向在座虽然表情各异但不管内心愿不愿意都无论如何在一起待三年的同学们做了一番自我个人为挺简洁的自我介绍之后,班上先是蓄力一般变得异常沉寂,然后突然像是要将房子掀起来一样沸腾起来。

或许留学生在这里也是很少见的缘故吧?同学们一边用像是在看动物园里猴山上的猴子一般略带同情的眼神看着我,一边互相低语着。

『什么什么?竟然有人会转到这个班?』

『哇哦!好可怜啊!』

『嘘嘘——笨蛋小声点啦!』

『是留学生耶!~』

『是哦!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哟!』

『叽里咕噜……』

在听了他们的对话后,我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我觉得这样看上去一定就像是挂在废弃活动教室墙上那布满蜘蛛网的伟人的肖像画吧?

就在我以为他们永远也讲不完的时候,一个听起来软绵绵拖得很长但却很可爱的声音响起:

『那么,还有没有什么问题要问远野同学呢?』

平野沙衣里(21岁,未婚)是我们班的级任导师,她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老师,看上去很受同学们的欢迎,就像大姐姐…不,我倒是觉得她像是一个还没来得及享受完青春生活就被迫走入社会的女大学生一样,似乎有点靠不住…

不过她不摆老师的架子,而且还是个大美人,不仅漂亮可爱让人眼前一亮,而且身材也…哎呀?抱歉我又扯远了。

『远野同学,提问!』

「呃?」

于是就在我还在想着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情时,班里一个女生举起手来。

那女孩看起来很柔软的头发用发卡固定在一侧,带着温暖的笑容看着我,说实话她长得非常可爱,光是那温暖的笑容就让人感到很舒服了。而且好像还是副班长来着,但是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眼熟啊。

『我听说远野同学是从中国转来的哦!』

「啊…那个是没错啦。」

『嘿嘿…那会不会是——』

女孩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露出吃惊的表情,但马上又像恶作剧之前的小恶魔一样笑了一下。

『啊哈哈,没~什么啦~以后还请多多关照哦!远野同学。』

「啊…我这边才是…」

话是这么说没错了,但是我总感觉她似乎把后半句话咽回去了一样……不对,这种情况看上去更像是全班同学都在企图隐瞒着什么阴谋一般——那莫名的气氛让人总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就这样我花了一点时间应付完那些提问之后,平野老师安排我到靠窗倒数第二排的空位。

『那我们就照顾一下远野同学,把他安置在我们班的宝座吧!』

反正她是这么说的,但我怎么看那都是个非常普通的座位…相比之下,说这句话的时候平野老师的笑容倒是意外的动人呢。

我后面的位子是空的,坐在那里的一定是个冒失的家伙吧?

要不然开学第一天就迟到这种令人钦佩无比的事情至今为止我还是因为缺乏勇气和胆量做不出来。

等走到座位之后,我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既然称之为『宝座』,我想那一定有着『天时、地利、人和』的优势,但很遗憾这个座位不论我怎么看似乎哪一点都没沾到边,反而感到周围弥漫着不安的气息。

而且我的第六感小宇宙在告诉我待会儿似乎会有很不妙的事情要发生……

我的邻桌是一个一看就是具有好学生外表的男生,带着一副眼镜,深褐色的头发,个子挺小的,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个女孩子,是个不折不扣的美少年,彼此打过招呼之后,我这才拉出椅子坐了下来。

『好了,不要再看远野同学啦,我们开始上课啦!』

平野老师像是撒娇的声音刚落,同学们都纷纷恢复了正常,不过这种不搭调的气氛也只是维持很短的时间啦,平野老师虽然看上去有点靠不住,但是她上课真的很出色,相比之下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分析得很精彩,思路条理清晰,板书的字也写得很好看,同学们都很认真地听着。

就在我以为这里竟是和谐得如此惬意的时候,一位重量级的人物突然登场——

平野老师的国语课正讲到『池塘的青蛙撞到了门上』这一句时,教室的门仿佛是很想配合着反映那种场景一般,突然被拉开了。

「……」

呃,这一定是巧合吧?

……

造成这种戏剧性场面的是一个女孩,只见她轻轻行了个礼,平野老师便带着别有深意的笑容示意让她快点回座位,此时班上也陷入了一片可疑的沉寂之中。

正纳闷着的我抬起头粗略地打量了她一番,虽然本想只看一眼就行了,但很快我的视线就被她吸引住了。

真的就像是磁铁一样被吸住了……

迈着稳重步伐的女孩,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冷漠,惊艳。

那用红色缎带束起的乌黑长发我想只有在洗发水广告中才能看到吧?

随着她一步步地走近,我也渐渐看清了她的面容——有着绝妙轮廓的精致脸蛋,黑得发亮的眼眸中透出一股不服输的倔强,细细长长的睫毛以及桃色的嘴唇,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非常完美。

虽然她是一脸严肃,但还是异常的漂亮!

嗯…如果单论容貌的话,我敢保证,她在我的审美观中绝对称得上是美少女,而且是A级以上的。

嘛……虽然有很多人说我的审美观和某种体形肥胖的偶蹄目动物一样靠不住罢了……

像这样子欣赏美少女绝对是件很幸福很惬意的事情,可是等我回过神来已经晚了——那女孩正用充满敌意的目光回视着我这边。

「……」

呃…我有对她做过什么吗?

等她走到我身旁时,她突然停了下来,略带挑衅地看着一脸无辜的我。被逼无奈之下我只好有气无力地向她打个招呼。

「你、你好。」

『……』

不过她却像没听见似的,巧妙地移开了视线,在环顾了周围一圈之后,坐在了我后面,然后带着询问的目光看着平野老师。

虽然我承认那脸蛋绝对很漂亮,但是,很严重的问题是——我的立场又在哪呢?

等我不甘心地转回头之后,蓦然发现班上有相当一票人正用老叫兽发现另一个大砖家似的的目光带着浓厚的兴趣望着我。

就连平野老师也是带着欣赏美国大片似的的笑容看着这边。

这简直比马戏团里踩球表演的时候,狗熊突然不幸从上面摔了下来而全场观众都笑得涕泗横流的情况还要丢人。

「……」

不过好在有很多人都投以安慰的目光,像是在说『别太难过了』,至少我心里倒是平衡了一些。

当时是觉得挺窝火的,不过后来才明白那些人的同情是对的,因为就在这时,通往BAD END路线的按钮已经被我按下了,而且很悲剧的是在这之前我忘记了存档…

于是我跟她的第一次亲密接触就这样以我的惨败收场。

之后由于不想给自己惹上什么麻烦,所以无论是下课还是午休我都像乖宝宝一样蹲在教室里。

而身后那位谜之女孩也只是上课的时候在班上,其余时间就像空气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过偶尔看见她的时候,她都是一脸敌意的看着我,除此之外我就再也没有跟她接触过了。

虽然不知道平时她都在忙些什么,但从这几天来看,她一定是一个大忙人没错的了。

于是我也因此很幸运地度过了几天安宁的日子。

但这只是个开始。

真的只是个开始。

当我发现在我第一次和她见面的一个星期后,她在班上出现的时间开始逐渐增加,我隐约感到不久后会有什么很不幸的事情发生。

就这样很快的,我的预感应验了……

那天中午在教室吃午饭时,我和藤原光不由地谈论起我后面的那个女孩。我一边喝着上面印着橙子图案的罐装碳酸饮料,一边问道:

「藤原,那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

『你说的是夜源同学吧?』

他用肯定的语气发出疑问,没等我回答便又继续说道:

『你别在意,她和你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体育无敌,成绩卓越,脸蛋也完美。』

『而且还是一个推理狂热分子。』

『所以对于我们这些平民百姓,她是不会感兴趣的。』

「呃,听起来挺恐怖的。」

果然,和那种人扯上什么关系会是件很麻烦的事情。我想她就是传说中那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的人吧?这么看来,上帝似乎很不公平啊,虽说红颜薄命,但我怎么看她都觉得生命力异常旺盛。

他剔了剔沙丁鱼的鱼刺,然后小心地送入口中。

『她似乎对你很感兴趣哦?~』

「嗯?什么意思?」

我的确觉得那个女孩看我的眼神就像是观察什么新奇物种一般,确切的说那种眼神在《动物世界》中不同动物之间经常可以看得到。

比方说猴子和猩猩之间……

如果单从字面意思上来说,恐怕真的是对我很感『兴趣』,而且是在不同物种的阶层上。

『如果单论容貌的话,她长得很perfect(完美)吧?』

「嗯。」

要是说「不」的话,我可能会觉得违背良心。不管怎么说,我这个人还是挺诚实的,尤其是在这种说不说谎对我都什么影响时候…

『不过,你可能不知道..』

他谨慎地向四周望了望,然后像是要泄露什么秘密的特务一般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

『她可是与人有婚约的哦。』

噗——

我放下易拉罐,刚喝下去的饮料中的二氧化碳差点直冲脑门,但我还是忍住想要喷出来的冲动,直直地望着他。

「与人有婚约?真的假的啊!」

『嗯…好像还是没出生的时候就订婚了呢。』

「哈?还是指腹为婚?」

我的天,现在可是二十一世纪了啊!那种原始社会的产物至今还残存着吗?

我不由得联想到两个男人一边喝酒一边醉谈着。旁边坐着他们怀孕的夫人,然后这两个男人指了指自己夫人肚子:

『XX兄,我看不如给孩子们订婚吧。』

一脸醉意的另一人答道:

『好啊。』

就这样,两个幼小无辜的生命被迫害了……

「呃……」

好像很可怜的样子……

『嗯…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啦……哇,她来了…』

藤原光的声音把我从我那根本没有什么依据但我自认为很真实的联想中拉了出来。

『你最好还是别再惹她为好,上次真的好险耶…』

「啊,事实上我也并没有那种可怕的想法…」

『呵呵,她是学生会会长哦,所以得罪她的人是很惨的。』

「哎呀?」

『唔、总之是个很厉害的人啦!』

他飞速收拾好桌子上的鱼刺,然后像是要逃跑似的走出了教室。

正当我还在费力地理解藤原光的话的时候,我们谈论的对象已经走了进来。

依就稳健的步伐,长发飘飘,冷漠但很漂亮的脸蛋,以及……

「呃…」

很不凑巧地,我注视她的视线又被她发觉了,所以她也不甘示弱地回视着我。

感觉能像这样与女孩子以目传情是件很奇妙的事情,但此时我怎么感觉体温在急速下降呢?

『……』

于是我装作一个肥皂偶像剧中的阳光少年,被迫又向她打了个招呼。不管怎么说,虽然很不甘心,但事到如今总不能装作没看见吧?

「你好。」

『……』

她看了我一眼,然后像是没听见似的随意拉开她的钢管椅坐了下来,目光飞向窗外看着天上的浮云。

「……」

「那个…我叫远野高明,今后请多指教。」

当然,必要的礼节还是要讲的,而且这么容易死心也不是我的性格,但其实说穿了也就是死要面子……

『……』

还是无视。

可恶,真令人不爽耶!

由于前两次都吃了闭门羹,所以我也不打算再来第三次了。我转过身子像是遇到风暴的老船长那般意味深长地轻叹着:

「果然是个推理狂啊…推理有什么意思嘛……」

然后有些受挫地收拾着饭盒。

但万万没想到,就在我以为我今后可以完全无视她而皆大欢喜的时候,她竟然开口说话了:

『你说什么?』

我突然间有种像是发现自己家养的一只鸟其实会说话一样的激动——我之前还以为她是个哑巴呢。

不过,她的声音倒是和她人一样有个性,很特别,也很好听。真的要形容的话,那就像是红茶戚风蛋糕一样清新自然。

「没什么啦,对了,你不要突然就说话嘛,这会让饱尝被冷漠之后的我有点承受不了。」

就在我自顾自地说话时,她突然把一张不知什么时候写的纸条揉成团扔给我。

「这是什么?」

我疑惑着将纸条打开,只见上面赫然写着:

「YURAIITOAENDO」

「呃…」

这写的是什么啊?

能找来不幸的符文?还是法老的诅咒语?

『……』

她不语,只是把视线移向窗外看着远处那反光镜面的大楼。

但我清清楚楚地看见她脸上写满了『你这笨蛋,量你也看不懂。』

再看看手中的纸团,这分明是赤裸裸的挑战啊!

「……」

虽然上面的字看起来让人挺无语的,但不久后,我渐渐看出了其中的秘密。

「我说……」

有些古老,但也是比较基本的一种加密的方式吧?我记得好像是『栅栏加密法』来着。

「你干吗骂我呀?」

或许是我的回答出乎她的意料,原本高傲的神色瞬间逊色了不少,反而用一种惊异的眼神看着我。

「将YURAIITOAENDO平均分成两行,YURAIIT和OAENDO,然后把OAENDO放到YURAIIT的下面,连起来读就是YOU ARE AN IDIOT(白痴)……」

『……』

「…那个…你不会受到什么刺激了吧…」

这是实话,有谁骂人会这么费劲而且这么富有创意的?

被我这么说后,她脸色顿时变得铁青,不过马上又好过来了——这让我想到了川剧中的变脸……

而此时,她仿佛想到了什么一般,先是犹豫了一下,接着从书包里掏出一个白色的信封,然后站起身子将它拍在我的桌子上。

其影响力之大,直接引来周围像是目击到第三类接触的目光……

大概是我的错觉,我总觉的从我跟她第一句话开始就有许多视线集中到这里来,而且越聚越多,还有许多人一边看一边小声议论着,感觉就像是在看现场版的情景剧一样…

呃,这一定是幻觉。

『明天给我。』

她这样说道,然后有些不甘地径直朝门外走去。

「那个?…」

『我叫夜源绫。』

我刚准备叫住她,结果她转身对我丢下这句话就大刺刺地走出了教室。

「…什么嘛…」

我叹了口气,还真是一个不好相处的家伙呢,就这么把我晾到一边,这让我怎么收场啊……

虽然我不敢确认有多少人正看着这边,但一定有不少,因为那些视线产生的压力让我透不过气来。结果我一回过头就看见藤原光站在我旁边推了推眼镜,然后镜片上『叮』地发出亮光。

只见他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说道:

『了不起。』

「……为什么这么说?」

『刚刚准备想回来提醒你的,「推理狂」对她来说是禁忌的词语..』

『啊~虽然稍微晚了一点,但是我对你的安然无恙感到十分钦佩!』

「你怎么不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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