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艾沐越说，声音却越来越虚弱。
其实她还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不对。这重要的东西被抢走，也不知道宛老师知道不知道。万一宛老师生气了呢？
其实烛九阴泪被抢走了，她的心里竟然有了一丝轻松感。
她还是有一丝犹疑。尽管这是她的目标，可是，总觉得不太合自己的心意。这是真的适合她的梦想吗？真的可以把这个作为梦想吗？
我这种迷茫的人，这种没什么能力的人，真的可以当鬼帝？
似乎比起自己，宛霜景那种人更合适啊。是不是可以就这样放弃？现在这样，就不能当鬼帝了？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你真的想要的梦想，如果是的话，那么我可以支持你。如果不是的话，也不强求你。甚至还想让你别去。之前我已经说过了，不喜欢的事情就不要强迫自己去做。”
艾沐瞪大了眼睛，她移开了视线不敢看阿荼的脸。
怎么我想的全被阿荼看穿了？！
“如果我说出来，阿荼会生气吗？”艾沐躲躲闪闪地捏着衣角，支吾着憋出一句话。阿荼微笑着鼓励她说出来：“你说吧，我怎么都不会生气的。”
其实，我是想留在阿荼身边，不让阿荼嫌弃我，才想当鬼帝的。
客厅里的空气骤然冷却，所有人都闭上嘴巴凝视着阿荼和艾沐。这丫头……真以为鬼帝是跟人类职业差不多，不喜欢就随便换的吗？
“噗！”只有阿荼一下笑出声，他轻轻捏住艾沐的手心，“当不当鬼帝都能留在我身边，这不是问题。但是，你肯定有想要做的事情，想要找的人，这就是你自己决定的事情了。梦想啊，可不是那么随便又廉价的东西。”
而且，有人在酆都等着你的答复呢。别忘了你跟宛老师的约定哦。
一提到宛恭，艾沐的眼睛忽然亮起来，她记起那时候，宛恭确实是对自己说过这么一句话：“等你再来酆都的时候，就要给我准确的答案哦。”
“宛老师在等我。我要再去那里一次。”
艾沐擦掉了脸上的眼泪，坚定地说。
不管自己当不当鬼帝，她都要对宛老师说清楚，这是阿荼之前说过的。
不管怎么样，她要跟宛老师当面说清楚自己的想法。闪麻松了一口气，走过去推开阿荼，牵起艾沐就往外走：“那走吧！人家不想再等了喔。”
“且慢！”门外响起一声响亮的吼叫，大门用力地打开，门边正好猛地撞到闪麻的脸上，他疼得弯下腰捂住脸：“哎呀！大叔！好疼的！”
来者，正是拖着气喘吁吁的少年的庞了忌。只是他还穿着那一身深蓝色运动服，相当突兀。他望着愣住的众人和鼻子发红的闪麻，又看着被闪麻牵住的艾沐，顿时知道了情况反应过来：“哈哈哈！老夫来得正是时候！”
闪麻瞪了一眼大叔，“那就快跟上啦！等等！”他疑惑地指着大叔拖着的人形物体，问：“你把这家伙带来干嘛呀？还多个拖油瓶？”
庞了忌凶恶地回瞪过去，晃了晃那个少年的手臂：“拖油瓶？！哼，这小子现在可不是拖油瓶！老夫手下没有弱鸡！”
“弱鸡……这谁教的啊。”
“老夫的学生说的！总之！带上他就对了！”
艾沐看着少年的脸，半晌才记起来，这不是杜梓同吗？怎么穿着那么土的校服，剪了那么短的头发，还只带着耳钉，没有那些花里花俏的项链了？“杜梓同？”
“更多的到时候路上说！”庞了忌竖起眉头，转身就走，闪麻也叮嘱艾沐小心跟上，艾沐叫上柳橙，走出了家门。关门的时候，艾沐忍不住回头看，在即将关闭的门的缝隙里，她看到阿荼的微笑，是那么令她安心。
她恋恋不舍地把阿荼的脸关在门后，伴随着一声门响终于关上了家门。
“走吧，柳橙。”她抱紧了怀里的柳橙。
门内的小阎罗和阿荼并没有说话，直到墨辛一拍大腿惊慌地叫出来，他们才回过神。
“艾沐和杜梓同的请假手续还没搞！”
“艾沐的我明白，杜梓同的为什么让我们来？！”小阎罗忿忿地拿过一颗口香糖，狠狠嚼着。杜梓同又不是跟他们一起住，怎么要我们帮他请假哦。墨辛拿过手机，激活了递给小阎罗看。小阎罗没看还好，一看他都差点晕头转向了。
“黑无常！替我搞手续！！！帮杜梓同请一个星期的假！！理由是！！！外婆去世奔丧！！！快！！！！！！！去丰都一中弄！！！！”
怎么这么多感叹号，看着都烦。更可怕的是，光是看短信，脑海里都会出现庞了忌那力度十足的喊声。“我是不是看漫画看多了，有幻听？”小阎罗揉了揉耳朵。
“大人绝对没有幻听，是这短信有毒。”墨辛收起手机说。
阿荼送上两杯新的热茶，问：“那我们在这里干什么？”
“做一些我们能做的事情。明天我也请假吧，去找一趟老太婆。”小阎罗望着阿荼，回答说。
阿荼一想，不对啊，孟婆不是在小学当心理老师吗？还用得着请假找她？
“是去她家。毕竟有些事只能在她家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应该也会请假的。”小阎罗说完就低头沉思了。
阿荼暗自祈祷，希望艾沐这一次能顺利回来吧。
人间夜晚十点零五分。
在他们前往岳河的公交车上，艾沐问庞了忌为什么带着杜梓同。庞了忌不顾一脸虚弱的杜梓同，用力地拍着他的后背：“当然是为了成为战力支援老夫！这可是首战呢！第一次上战场！哈哈哈哈！”
“庞……老师，别拍了，再拍……我要晕车了。”杜梓同捂住嘴，勉强忍住才没有吐出来。一整晚的过度训练，加上突然就被带到这里来，他的身体已经够累了，再加上他这么一拍，怕是从不晕车的他要第一次晕车了。
“呜哇！别吐人家这里！人家昨天新买的鞋子要弄脏啦，讨厌！”闪麻嫌弃地推着艾沐，躲到一边。
然而，庞了忌的直觉相当敏锐的，他早就明白，这小子是有话想对艾沐说的，不然也不会乖乖被他带过来却没有反抗。就是这小子也太垃圾了，这么点程度就不行了。闪麻也明白，庞了忌会带着这小子来，肯定是有所企图，他从来不当带累赘上战场的傻事，所以这小子应该也有所长进了吧？
不过眼下的问题是，他似乎真的要吐了。
他的喉咙里传出几声闷响，腮帮鼓起，庞了忌和闪麻有点慌了，艾沐淡定地取下公交车上的塑料袋，打开递到杜梓同面前。果然，杜梓同“呜哇”一声吐了出来。艾沐也摩挲着他的后背，好让他吐得舒服些（这是之前照顾阿荼的时候学到的）。
尽管还是没什么表情，可艾沐的眼神相当柔和。
“谢谢……”杜梓同接过艾沐手上的纸巾，抬起头对上艾沐的眼神，原本煞白的脸“刷”地一下红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走了纸巾，捂住了整个下巴。
——说，说吗？
——她就站在自己面前，抓紧机会说吧？！
——可可是，万一又想吐怎么办？
沉默间，他的大脑以超快的速度运转，无数个复杂的想法涌上来，一时间他也哑口无言，不知道该说哪一个好了。他只好花上十几秒整理思绪，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不对，有一句话，不是早就应该对她说了吗。
“艾沐。”杜梓同以上课般正经的语气叫出了艾沐的名字，艾沐用剩下的纸巾擦拭手背，听到在叫她，就望着他。
上回抓走你的事情，对不起。
他以莫大的勇气，终于对她说出了这句话。这份愧疚，他已经不想再带下去了，万一自己在酆都回不来怎么办？况且，上一次确实是他的错，他真的不应该协助猎桓抓走艾沐，真的不应该。等他反省之后，已经……
这份道歉，会不会太晚了？
“嗯。”艾沐像是知道似的，以点头作回应。杜梓同羞涩地扭头看着车窗外的夜景，脸上的绯红始终没有褪去。
“这回，轮到我来保护你。”
他的脸又红又热，一直都不敢看艾沐。艾沐是第一次听到阿荼以外的人说要保护她，眨了眨眼睛不知道该说什么话。
“哈哈哈哈！不错！终于说出这句话了！”庞了忌乐得又用力地拍着他的后背，这引得闪麻更加嫌弃了，干脆站起身跟艾沐换了个位置。被几乎能把胸膛拍穿的力度敲了这么几下，他的五脏六腑就像搅在一团一样，恶心的感觉再度涌上了喉咙。
夜班车上的人不多，可乘客们一听到杜梓同呕吐的声音，纷纷皱起了眉头。
“呕！”
“又吐了！艾沐！塑料袋！”
“塑料袋。”
“这小子怎么那么能吐！讨厌！”
他们又因为杜梓同的晕车而手忙脚乱。
后记：
事实证明我其实是个9，真的。
折腾大半天文件后才记起没有发文！！！
啊！！！！真的要自刎谢罪啊！！！对不起艾沐也对不起各位读者大人！！
为了表示谢罪，这周末就加更一篇番外作为补偿吧。
不不不果然还是自刎吧？！
（为了求收藏求月票的我只好自刎了）（喂）
假如真的自刎了，此书完。（骗人的）
总之，我这种工作起来就忘得干干净净的人，真该自杀谢罪呢。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