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话,由自己说出来可能有点微妙。

但是今天,总感觉周围同学的目光有些集中地倾泻在我身上。

难道是脸上有什么吗?又或者是制服破了?

明明每次出门前都有在落地镜前仔细检查一遍才对……啊,这绝对不是自恋哦。

努力地无视着周围传来的已经有些刺痛的目光,一下课,我急忙冲向了洗手间。

从上到下,乃至背后,都在镜子前仔细检查了一遍。

……应该没问题啊。

带着莫名的疑惑,我只能走回了教室。

在教室门口发现了悠的身影。

「小奏!总算找到你了!」

「……?」

有什么事情会紧急到,需要专门在下课时间跑过来?

「看这个!」

悠递来一张类似传单的纸。

……

「…这张纸,哪来的?」

羞耻,愤怒混合在一起。

要问为什么的话——这张纸上印着我的几张照片。

照片记录了我在走廊窗户边站着的时刻,我在早上去上学路上的时刻,甚至我在食堂的时刻。

还加上了些滤镜,拍照水平也很高,已经是艺术照的程度了。

最下方还印着几句话。

「光芒是不可能照遍所有的地方的」

「但是有光的地方就一定有奏教」

「奏教万岁!」

这喵的是个啥!

「我也是从同班同学那里抢来的..据说是昨天中午在图书馆附近能领到——总之中午要一起去看看吗」

「……大概能猜到是谁了,我一个人去就好」

我的社交圈子也不过就那么几个人,能做出这种事情的,闭着眼睛也能猜到是谁。

把手中攥着的传单塞进口袋里。

话又说回来,今天这些视线的源头,总算是了解了。

———分割———

吃完了午饭,我走向了图书馆的方向。

虽然悠他们一再提出同行的希望,我还是拒绝了他们。

毕竟……有点太羞耻了。

从远处就能看到,图书馆的路口处有人在派发着什么。

从身高上就能判断出嫌疑人了,盛夏的中午还在这里工作,真是辛苦你了啊。

「你——在——搞——什——么——鬼——啊!」

像是喊出招式名一般冲了过去。

把波纹集中在手指,我一拳打向了始作俑者茅野的小腹。

从对面不带一丝波动的表情来看,破坏力好像是0的样子。

「呀,这不是奏奏吗」

满脸堆着笑,他把手上的传单藏到了背后。

「呀,真巧啊——你以为我会这么说吗!你在发些什么奇怪的东西!」

一把将传单从他手中抢了过来,和悠给我的那张传单是一样的内容。

「啊哈哈哈……」

「请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然我可能无法保证你的人身安全」

强挤出一个微笑,我就这样盯着他。

「那个……你看嘛,奏奏不是帮了我不少吗!所以我也想帮一下你啦~」

「这喵的哪里是在帮我!我看看叫奏什么来着——」

刚刚表情还有些尴尬的茅野,双眼突然发出了光芒,喊了出来。

「奏教!当然也可以叫最爱奏奏同好会!」

「……」

这个人怕是疯了。

事到如今,反而是我这边有点无奈了。

「总之!我不需要你这样的帮忙!快给我停下来!」

「诶——我觉得这几张拍的还不错呢,滤镜、彩印什么的花了不少我时间哦」

「请把这些精力用到合适的地方吧,阿米巴原虫君」

「那是什么称呼!总感觉我的等级已经低到了奇妙的位置!」

「那茅岩莓?」

「那又是什么东西!」

总而言之,总算制止了他的不可理喻的愚蠢行为。

虽然还是让他发出去了不少……不过应该不会有什么影响吧。

大概。

———分割———

趁着铃音睡觉的时候,我走出了她的房间。

「这个,是你吧」

又在走廊见到了间宫,不过这次是她主动来找我说话。

望向了她递来的..传单?

上面赫然印着那几张照片,还有三句邪教般的发言。

「你是从哪里弄到的!」

「今天中午路过一个路口的时候,一个大哥哥给我的」

……

「那么,你是叫奏奏吗?」

不..我才不认识叫这种名字的人。

「我叫长濑奏啦,国中三年级」

自我介绍了一下,我伸出了右手。

「间宫羽咲」

犹豫了一下,她从轮椅上直起了身体,回握住我的手。

手凉的发冰。

不过话又说回来,她是怎么出去的。

如果没记错的话,她应该是……

「小羽咲!你又偷偷一个人跑出去了吧!」

身后又传来了护士的声音,每次的时机都抓的正好呢。

「嘁」

还能听到旁边间宫的轻微的咂嘴声。

「明明昨天才验过血的,而且说过很多次了吧,你一个人出去很危险的!」

「啊——知道了知道了,下次不会了」

这敷衍的语气,即使是我也能听的出来。

护士就这样一直教训了她半天,不过她并没有听进去的样子。

「唉——」

结果又是以护士叹着气走开的结局收尾。

作为第三人站在那里,反而有一种莫名的尴尬感。

「那个..」

「话说,我看到海报了。学园祭是不是快到了?」

「啊,听说是这样」

毕竟我之前也没有参加过嘛。

「真好啊,我也想看看」

「那就去看看……啊。」

话说到一半,我就理解了她的意思。

就连平时的出行都被限制的话,逛一天学园祭这种事,更是不太现实吧。

到底是什么样的病呢。

她有时坐着轮椅,有时却又能正常走路。

但是直接问她也不太好……一会去问问那个护士吧。

话又说回来,她的家人呢?

「那个,小间宫,你的父母呢?」

「我和他们约好了,一个星期过来看我一次」

「一个星期吗..」

说长不长,说短的话也不能算短吧。

「啊,这是我要求的。这样对他们也会好一点吧。」

无论如何对话,总感觉最后都会进入有些压抑的话题中。

该说是她本身的气质吗,又或者是医院的环境,本来就聊不出开心的东西呢。

「那个,学园祭是哪一天——咳!咳!」

她突然猛咳起来。

一点暗红从她的指缝滴落到条纹相间的病号服上,显得极其刺眼。

比起这个——

「我..我去找护士!」

身后好像传来了「不用了——」的声音。

但是被我选择性地无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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