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下去这个月的开销又要入不敷出了.......”

账本上严重的赤字,已经开始渐渐蚕食起自己那已然开始蜷缩的存款,仿佛在预示着我今后穷光蛋的生活。

“啊啦,医生也有记账这么持家的爱好呢,需要帮忙吗?”

“暂时不用,再怎么说开业以来还是有不少的收入来着,当初和这个店面的主人砍价一口气买下来果然还是很有远见啊,至少不用担心以后没钱了会被赶出去。”

“再怎么说,刚开业就想着被赶出去也有点悲观啦,来,医生,笑一个。”

我无奈地感受着玛丽用手指翘起我的嘴角,做出微笑的表情,我倒也不恼,权当是朋友之间的友好玩笑,将其默然接受。

从那座孤岛归来以后,玛丽和杜波依斯女仆姐妹就顺理成章地加入了我这新开业的诊所,一定程度上,让我这个才刚刚起步的诊所加快了踏入正轨的角度。

跨过了心结以后,自己也变得不那么排斥和玛丽来往了,不过发展成现在这样,连她悄然进入我在贝克街租住的房间中也不会在意的样子,还是出乎我的意料。

玛丽并不算很难与之相处的女性,再加上我们两个的兴趣范畴与工作地点基本相同,彼此之间也不愁无话可说。

再加上,玛丽本身的性格就很对我胃口,全身上下根本就是我理想中女友的模板。

现在我们两个的关系,大概只缺一个告白就可以跳出朋友的范畴,进入恋人关系了吧。

“唔,真困扰啊。”

“啊啦,不舒服吗?抱歉啦。”

“不,并没有,来说一下你今天是怎么进来的吧,我记得上次你趁福尔摩斯睡着,在她脸上画了几道之后,每次她回来都会锁门了。”

“我和哈德森太太说了一下,她就很高兴地开锁让我进来了咯,还说之后很欢迎我入住这里。”

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玛丽紧盯着我的脸,感受到她言外之意的我不禁老脸一红,转过头去,轻咳了几声。

“咳,这个,以后你找不到房子了再说吧,今天还是先去诊所那看看吧,艾米瑞达还算有一些学术和实践上的基础,偶尔让她照看一下店面也行,不过艾琳就.......”

“啊,艾琳........”

说起诊所的话题,纵使是一直以来处理事情都显得游刃有余的玛丽也显得有些无奈,用双手揉起了太阳穴。

“倒也不是说能力不行,只不过那孩子太能跳腾了。上次差点把没给钱就跑的患者弄得要再度治疗,啊,当时真是吓死了,还好过来的警官是你的熟人,不然麻烦就大了。”

“..........你这么一说我倒想回去看看她们有没有给我惹事了。”

“..........我也是。”

“真是麻烦你啦,对我的事情这么上心。”

“毕竟是朋友嘛~”

我套起自己的外套,稍稍打理了一下造型,抓起门背后的手杖,和玛丽径直走出了贝克街221—B。

“啊啦,说起来,福尔摩斯妹妹呢?”

“一大早她就说有家里的事要去处理,一溜烟地跑没影了。嘛,她也就是这样的性格,无所谓啦。”

诊所和贝克街221-B的距离并不算很远,这个经过我几次三番地挑选才定下来的,既不需要走太久就能抵达,地理位置也算繁华街道的黄金位置,我只用了一百英镑便将其稳稳地拿下。

“哇,这么一看,医生你能找到这里也算是不容易呢。”

“对吧,更重要的是,这样的位置我只用了一百英镑就拿了下来。”

周围便是住宅区,不远处便是工厂厂房,沿着这条路一直向前,便是更加靠近伦敦市中心的斯特兰德大街,因此这段路也算得上是伦敦外围的一个小型繁华地带,街道两旁,餐馆、咖啡厅、日用品店,以及华生医生所开设的诊所坐落其上。

“哼哼,我可是听说了哦,这第一桶金,似乎是你和福尔摩斯妹妹一起办案分到的,也就是说,这诊所大概也有她的一份吧?”

“这个我已经把它列为欠款项了。”

“那个,医生的存款,好像都是以前在部队时拿的军饷吧。这样算起来,大概没有多少吧,真的能还得上福尔摩斯妹妹的一百英镑吗?”

“啊,确实,我的存款是退伍的时候结算的军饷,然后还有几个老上级和战友资助的一点。”

“但我当时看了看医生的账本,似乎也不算很多啊。”

“我在阿富汗战场上厮杀这么久救了那么多人命时候的军饷,甚至没有我现在做一个伤兵拿到的补助多你敢信?”

我玩笑似地拍了拍自己的左肩,在孤岛受伤后被引动的旧伤直到最近才被较为良好的天气和药物给控制住,使得我能够把手杖当作优雅的象征而非走路的凭依。

“要是我说,即使是在医生这样的状态下,仍旧能够拿到高阶军衔的军饷,会不会能让医生账单上的的赤字好转一些呢?”

“哦,这个我好像在福尔摩斯带回来的白教堂区小报上见过类似的说法,虽然说我当时在军队里也算是个刺头,但也没有不满到会去钻这个体制的空子。”

“......白教堂区的小报?”

玛丽的笑容僵了一下,玩梗却被找出了出处而造成的尴尬,第一次让我看到了那个从来都是挂着完美笑容的玛丽露出了如此窘迫的笑容。

“哈哈,没想到吧,我也有看那个报纸,这个梗先前福尔摩斯还和我拿来开过玩笑呢。”

“是,是吗.....咳咳咳,咱,咱们不说这个,医生你的存款到底是有多少呢?”

我看着脸上飞起一阵红晕后迅速别过头去的玛丽,心中那一直以来都被她牵着鼻子走的一点小情绪也得到了小小的解放,强忍住笑,我回答起她的问题。

“嘛,虽说还上是没有多大问题,但是福尔摩斯那个倔脾气是肯定不会收的。”

我想起先前和福尔摩斯讨论过相关事宜的情形,结果没等我说完,那个洞察力远超常人的女孩便直接猜到了我的目的,没有多说直接摔上了门,到现在都是在躲着我的状态。

站在她的角度思考,也不难猜到她做出这样态度的原因。

“福尔摩斯,或许意外地对孑然一身有点排斥呢。”

“福尔摩斯妹妹,不会真的还是个小孩子吧?”

“我哪知道,她本人自称只比我小一两岁,但怎么看都像个孩子。”

“..........你说谁像小孩子?”

身后,福尔摩斯的声音冷不丁地传来,让我浑身都打了个颤。

“诶,福尔摩斯,你怎么在这?”

“老板,她很早之前就来了。”

“约翰医生,啧啧, 罪孽深重啊。”

在诊所中的艾琳和艾米瑞达两姐妹用她们自己的方式,回答了我的问题。

“啊啦,福尔摩斯小妹妹找医生是有什么事情呢?”

“我觉得应该不是为了长个子来找我的。”

“废话!喂,玛丽,这个诊所,你算是二把手吧?”

“是的哦,怎么了?”

带着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福尔摩斯和玛丽这么对话道。

“借一下华生。”

“没问题哦。”

“等等!我的人权呢!福尔摩斯就算了,玛丽你怎么也陪着她胡闹!”

“那么,在明晚之前记得把医生还回来哦,放心吧,这里交给我就行了。”

没等我说完,福尔摩斯便理所当然地拽着我,从诊所中走出。

“等等,等等,我能自己走,来说清楚讲明白,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吧。”

依旧挂着一幅不善表情的福尔摩斯停下了脚步,而后把拽着我衣服的手给松开。

“没什么,只是想让你陪我一起办案而已。”

“关于,你家人的事情?”

“确切来说,算是我家人委托我做个事情吧。”

她一边说着,一边顺势叫了马车,并说了一个我并没有任何印象的地名,随后开始和我解释起事情的缘由。

“关于,额,我的,姐姐?大概算是姐姐吧,虽然不想承认,但那家伙确实比我生早了几年,现在好像是在为政府工作,这次他是以工作的名义委托我查一个事情的。”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即使是像福尔摩斯这样的人,也会因为介绍自己的家人而感到困扰无比。

这样的画面着实新鲜,虽然今天我已经见识了不少熟识的人们与众不同的一面,但这样出乎寻常印象的事情,真的是百看不厌。

“嘛,经历过上次玛丽委托的那个事情以后,我才知道,我一个人是不能做到所有事情的,所以。”

“噫,会说出这样的话,可真不像你啊福尔摩斯,扭扭捏捏地一幅小女孩做派。”

“我个子这么小还真是抱歉啊。”

“谁让我是个俗人呢。”

“听好了,无论是作为室友,还是作为一个医生,我认为你都有帮助我的义务,所以接下来乖乖地听我指示就行了,明白没有?”

咬牙切齿地拿用烟斗敲打着我,而后一脸不在乎地,用不可置否的语气做出命令似的邀请。

“是,是。”

我看着已然恢复了元气的福尔摩斯,如此说道。

“就像往常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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