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哒。
满是喷溅装血渍的门被打开了。
昏黄的烛光在地上留下一个模糊不清等你光圈。
浓重的血腥味让人作呕。
“……”
艾德冷漠地扫了一眼被泡在血泊里的少女，凹陷的眼窝像是一个泉眼，红黑色的血液肆意蔓延着，艾德微微皱起了眉，半蹲下去，把她扶了起来。
“真是太不优雅了。”艾德浅笑着露出了獠牙。
“你在干什么。”
“……”艾德笑容立刻收敛了起来，微侧过身看了一眼突然来访的客人。
“我可没说过，你可以随便碰我的东西。”
“即使，坏掉了也不行。”
“我想你误会了少爷。”艾德缓缓站了起来，拍了拍纯黑的礼服，“我只是想救她。”
“是的，初拥她，你就是这样想的吧？”我冷笑着看着他。
“嗯，如果您还有其他办法的话。”
“吼？嗅嗅……恶……”
“我没叫你进来，去外面待着，笨龙。”我看见露西亚娜愚蠢的行为之后心情立刻糟糕了起来。
“……那……那是什么啊……？我记得她不是这样的啊？”露西亚娜用手挡住眼睛，又从指缝里打量着地上奄奄一息的少女。
“少爷，你想好怎么样救她了吗，”艾德开始不耐烦起来，作为一个管家居然催促家主思考，不合格，“如果还想着时间倒流的话，还是不要浪费时间了。”
“……”
艾薇莉亚本质上是龙，那么她作为最高空间法则的存在，就连露西亚娜也干涉不了她的时间，我就更不用说了。
现在看来好像只有把她变成吸血鬼这个办法了。
艾德撩开了她脖子上的发丝，张开了嘴。
“……等等。”
“……”
“你为什么要救她，”我把手环抱在胸前，冷冷地问道，按道理来说，他和艾薇莉亚没有任何交集才对，“你是不是和魔科技有来往。”
“少爷，你还记得你几天前是怎么交代我的吗？是你让我确保她的生命安全的。”
“……是吗，那你失败了，你让安洁尔把她弄成了这副鬼样，你不合格。”
“是啊少爷，你觉得我是倾向于小姐还是倾向于你？”艾德毫不畏惧地反问我，我觉得我再这样下去就会和他打起来。
“可以啊艾德，你居然敢反抗，这就是你的职业操守。”
“那是因为你已经不是海德维希家的家主了，我已经不需要再顺从你了。”
听完这句话后，我心里升起了一种被背叛的感觉，无比的愤怒，像是受到了侮辱一样，紧咬着牙关，浑身发抖。
“我是，以前是，现在也是。”我揪起他的衣领把他拽到我跟前，竭力保持着冷静，恶狠狠地瞪着他，“我告诉你艾德，别以为我比起我的先祖会善良多少，我想的话你随时都会死。”
“……”艾德微微皱起眉，默不作声，过了一会儿后，他推开了我的手，“冷静点吧，你现在就像是那些被戳中痛处却又不想承认的小贵族，迟早为了面子而丢了性命。”
“……”
“吼……？？？”
“你自己看着办，告辞。”艾德礼节性地绕开我，我分明能看见他眼里流露的不屑与厌恶。
连自己的管家都敢反抗我。
循规蹈矩的艾德居然会这样跟我说话。
“站住！”我叫住了他，声音像是从气球里挤出的气，尖利而滑稽。
“！……”发呆的露西亚娜猛地回过神来，或许没有，她还是在那里呆站着。
“少爷，我奉劝你一句。”
“闭嘴！你有什么资格奉劝我！”
“海德维希家，”艾德没有理会我的愤怒，语气平平地说着他的话，“不需要暴躁的猴子，也不需要不合格的家主。”
“……”
“如果你达不到我以前跟你说的要求的话，”艾德微微扬起了嘴角，一副讨人厌的胜利者的嘴脸，“我就会按照遗嘱的训诫，把你给杀了。”
“……给我滚……你立刻给我滚出去！”
“晚安，希望你做个好梦。”艾德毫不在意地转身离开了房间，皮靴叩击地面的声音渐行渐远，消失在了廊道的拐角处。
“……”我有些失落起来，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这算什么。
先是被安洁尔砍死，紧接着就是被雪莉教训，最后还要被艾德这老不死的威胁。
我真是受够了……
一个个都想着控制我……
逼我去做这做那。
根本没有人理解我……
……
手指骨节发出来模糊的响声，指甲钳进掌心，带来一丝钻心的痛。
“？？？”
“……”
“吼……？”
“滚开，哪里凉快哪里待着，海德维希家的家徽龙居然是个无可救药的笨蛋，真是贻笑大方的可悲现实。”我一脚踢开地上的碎石，把旁边的露西亚娜推出一旁。
“怎……怎么能怪我呢！？每个人都不一样的吧……可能我只是有点突出？杰出，卓越！？”
“闭嘴，你就不能稍稍体会一下我现在的心情，没看见我没心思跟你说话吗！”
“吼……唔……那……”露西亚娜一副很为难的样子，欲言又止，“那你现在是什么心情……”
“想杀了你的心情，明白了吗。”
“……关我什么事啊？”
“所以就赶紧消失，不帮我就给我滚远点。”
“……帮什么啊？……我……忘了？你好像没说……过……”
“够了！”
“呜……好吧，我走好了……”露西亚娜低着头把手藏在身后，在旁边看了我一会儿后转身走了出去，一副心情愉悦的样子。
“总比被关起来好，去哪里玩呢？”
“嗯？哪里？这里不好玩。”
“到处跑没问题吧？”
“你又不认识路。”
“是啊……哥哥又没空，只能回去了。”
“嗯……回去吧。”
露西亚娜就这样自言自语着在一堆浮游的光芒里消失了，我皱了皱眉，像是吃了一只苍蝇。
“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