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笨蛋。”
说起来，很难想象齐芹这个家伙居然会说出这样青春期女孩子该说的话语。
……………………
另一方面，齐芹离开学生会室之后，我便掏出了我的手机。
“英，你在的吧？”
“在。但是别想让我帮你找那些卡片的位置，我可是很忙的。”屏幕里出现的英还没等我说出我的请求，就已经做出了否定答复。
“啥？要是你不帮我我就完全没有头绪了啊！我还以为你肯定会答应我的……”
“你在擅自帮我决定什么啊？我没道理去帮一个整天想着怎么解决掉我的人恢复力量吧？”
……
哦，说起来确实是这样。安音之所以不再追杀英，不是因为她不想，而是因为她做不到。
安音在别人面前或许非常强大，就像是过去的她一样，甚至比过去的她还要强；但她在英的面前，她的战斗力完全等同于一个脱光了衣服、困住了手手脚、嘴里还塞着口球的13岁双马尾小萝莉。不知为什么说着说着就色情了起来，不过实际意义确实是这样。
英可以偷走安音身上的任何东西，这对依赖卡片才能施法的安音来说无异于致命一击。
好在英她随意偷取的目标也仅限于安音身上贴身的东西，所以我把她带在身边不用害怕自己的内裤被偷走。
之所以英只能偷取安音身上的东西，是因为英通过安音给我的那张一旦撕碎就可以把她“传送”到我身边的卡片上偷偷放置了“坐标轴”，并在我把那张卡片还给安音时把“坐标轴”转移到了安音的身上。
英她只能偷取和“坐标轴”同时且同地的东西，也就是安音身上的以及安音触碰到的东西。这也是为什么安音对英来说如同一个前述省略的双马尾13岁小萝莉的原因。
“这不只是为了安音她，这是为了全人类……”
“说了我很忙的！拯救人类还是交给你这种有志向的人算了，我没那个兴趣。”
我叹了口气。“你答应的话，我就给你开一个月的不限流量，再给你买。”
“两个月。”听到我说出的这句话，英头上的发饰好像忽然动了一下，但她仍然对我的开价不满意。
“……不行，一个月。”
“两个月！”
“天知道你要用多少流量啊？！一个月我已经是花了血本了你知道吗？！”
“支撑我自由行动的流量需要那么多啊！你有什么不满吗？！还是说你见过其他哪个程序能自由行动的吗？！”
如你所见，英掌握着的全息投影的技术能做到的投影只是一个影像而已，并不是实体。
英把自己投影成可以触摸的实体，是需要花费手机流量的。你没看错，她花费的是手·机·流·量，而且只能是手机流量，WIFI网络对她的实体化完全没有意义。
具体原理她并没有向我透露，不过据我推测，大概是因为现代社会的移动网络能够给予她实体化的某些必要帮助吧。
凭英这个天才少女的能力，她当然可以去蹭别人手机的流量，也可以入侵移动网络公司，但这些都被我制止了。不说别的，这毫无疑问是犯罪行为，如果被警察叔叔发现了，虽然事情是英干的，但承担责任的人绝对不会是一部手机，而会是手机的所有者我。
我可不想三年起步。就算要三年起步起码要做些三年血赚的事情，不能因为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去捡三年肥皂。
英对我的讨价还价有些不耐烦：“我说你这家伙一点商业头脑都没有吗？我教给你了那么多这个时代没有的技术，你随便找一个去申请专利都能拿到不少的专利费，到时候还需要在乎钱的问题？”
我很无奈。“你当我不想吗？问题是你面前这个天使长不让我这么干啊，说是‘会对人类社会有冲击’什么的，她是搞不定你，还搞不定我吗？我真要那么干了估计会被她毙了啊……”
“就算你那么可怜也别想着我会同情你！两个月不限流量，不能少了！再少你就干脆另寻高明算了！”
最终我还是向黑恶势力妥协了。好在这家伙消耗流量的速度没有想象中那么快，两个月也只需要花个几千元钱而已，而且不会整天骚扰我，比起我家里养着的那一只名曰上帝其实什么都不干、只是天天想着怎么折腾我的家伙好太多了。
这么一想，这几千元似乎花的也不是很亏。
于是，我花了大概十分钟时间打电话和通信公司交涉了一下，自称最后确定了价格。和我预想的差不多。
“话说回来安音，你的头发是怎么了？”
我转过头去，问出了我埋藏在心里能有十分钟的问题。
此时安音的双马尾已经是一种近乎混乱的状态了，两边不一样高不说，她头顶的头发已经乱成了一团。
“哈？我乐意这样，你管我啊？”安音皱了一下眉头。
“我说，你不会是……不知道怎么梳头发吧？”
…………
我说出这句话之后，气氛忽然变得阴冷了起来，学生会室里的空气仿佛与这尴尬的氛围一起凝固了。
“说中了？”
“是，是又怎么样啊？！以前我都是用魔法整理发型的，没了卡片我只能这样了啊！”安音被说中的样子，抬起双手用力地把自己头上的两只发绳一同顺了下来用力扔到了地上，晃了晃脑袋把杂乱的长发晃到了脑后，“这样你满意了吗？！”
“这不是满意不满意的事情啊。”我捡起安音丢在地上的发绳，拍了拍上面的尘土，“你要是不会梳头发的话，我可以帮你。你坐过来，身为天使长却以这种邋遢的形象出现，不觉得很给我们天界丢人吗？”
“……‘很给“我们”天界丢人’？你什么时候觉得你自己是天界的人了？”
安音虽然嘴上不饶人，身体却很老实地坐到了我的面前的椅子上。
听到安音的这句话，我才醒悟了过来。
“哈……不好意思。也真是奇怪，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经开始不把我自己当凡人了呢……我也真是可笑……英，帮我造个梳子吧。”
英一脸的不满:“哈？！给你造个梳子？！什么时候你已经觉得自己可以命令我了啊？！”
“流量都给你开了你帮我个忙又不会怎么样……”我有些委屈。
“算了算了！大人不记小人过，仅此一次！下次给我用请求语气，不要用祈使句，知道了吗？！”
说着，英从屏幕里递出来了一把梳子。
我连魔法都见过，这种事情应该不是值得震惊的才对。但是谁来解释一下这到底有没有违反物质守恒定律啊？
我接过英递来的梳子，仔细观察了一下之后，我用手轻轻握住了安音头顶翘起的头发。
一瞬间，我感受到了一种诡异的既视感。我的脑海里忽然浮现了一个场景，和现在的场景惊人的相似。
与现在同样的位置，同样的动作，和现在不同的是，那个场景是在傍晚下，只要一转头就可以看到挂在天边的火红的夕阳。
我曾经在这个学生会室里帮某个女孩子梳过头发，和现在是同样的位置……但是那个女生到底是……
“好痛！我的天，你在干什么啊？”
我这时才从恍惚中惊醒，意识到自己在无意识下拽住了安音的头发，急忙道歉。
“啊啊啊抱歉！非常抱歉！我刚刚走神了……”
“真是的，你到底行不行啊？”安音又把头转了回去。
我自嘲地摇了摇头。我早就知道发现了这个问题：我完全回忆不起来我高中发生的一切。
对现在的我来说，高中三年仿佛是一场梦，如同做梦一般的无意识下浑浑噩噩地渡过三年，梦醒之后却什么都不记得了。
之所以我能想起我曾经在学生会工作过，只是因为我满学校乱逛之时走到了学生会室门口，偶然激起了我的回忆。我究竟怎么当上学生会长的，在这里又到底做过些什么，我什么都不记得。
一边回忆着以前的事情，我忽然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
“我说安音，你头上打了什么香精吗？”
“香精？那是什么？”安音有些疑惑。
“呃，没什么。话说回来，你不会梳头，却会洗头的吗？这么长的头发洗起来应该很麻烦才对。”
“有人帮我洗的。”
我有些惊愕地停下了自己手上的动作，之后尴尬笑了一声：“我说安音你怎么突然这么坦率了？自己不会洗头这种事居然这么就承认了吗？起码傲娇地说一句‘要你管’才对吧？”
我半开玩笑地说完这句话之后，忽然发现安音的身子僵硬了一下，之后“噌”的一声在椅子上弹起了好高。
“怎么了？”
“……没什么。”安音咬着牙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的是，在一瞬间，安音也回想起了一个场景。
与我所回想起的场景不同，虽然同样是在傍晚时分，但她上一次被人帮忙梳头发的时候，是在天界。
米迦勒大人……我一定会完成我的使命，决不会辜负您对我的期望。
安音咬着牙，眼神里充满了坚毅。不知她到底是和前任天使长“米迦勒”作出了什么样的约定，能让她如此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