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能者……”就在安田息喃喃自语的同时,河下稍稍转动了下身体摆正了姿势。

银行的门被打开了。

银行的正门被打开了一条缝,可以看到一个拿着手枪,戴着黑色针织帽的男人的脸。看来应该是两个抢劫犯的其中一人,正时不时的窥探着外面的情况。

这个男人看上去真的很普通普通的不能再普通,没有任何特点,放在人海里恐怕很快就找不到了吧。

令人感到普通的,不单单是那个男人的装扮,更是他举手投足间给人的印象。

“欸——那真的会是异能者吗?看起来也很普通吗……”安田息嘀咕着,有些诧异对方的行为举止。

“看上去普通反而有问题吧。”

“对啊——”

安田息眯着眼睛,脑袋侧着,将手枪的黑乎乎的枪管指向对方,随时准备一声令下,对里面进行强攻,想到这些的同时,还为河下的话表示认同不由得点了点头。

无论是刀具还是枪支,但凡持有武器的人在行动时都会将大部分的注意力放在自己的武器上。为了随时能攻击,一般会保持武器在胸口附近的姿势并有意识的让枪口或者刀刃向下。真枪实弹自然不用说,如果是拿着模型枪之类的假武器,就更需要通过以假乱真的行动来虚张声势了。

不过看来,那男子手中拿的并非是模型枪。

但是这个男人显然不同。从他身上看不到任何武装分子所特有的行动方式。手枪也只是随随便便握在手中,仿佛那只是个玩具。

为何对方在一触即发的犯罪现场,手持枪支行动,却并未将其作为武器?

安田息所感到的看似自然的不自然现象,如果非要用语言来说明,结论只有一个。

——犯人所持有的,看得见的武器,并不是他真正使用的武器。 又可以说,手中的那把枪只是哄人的幌子。

那么为什么犯人不愿意拿出他使用的武器呢?可以想到的理由有两个。

可能是他不愿让其他人看见他真正的武器,又可能他真正的武器其实是看不见的。

“喂……睁大眼睛好好看着,那家伙身体周围有隔膜一样的东西吧?”

“啊,真的。”

安田息赞同的点了点头,试着说出自己的感觉: “怎么说呢,好像空气在晃动……”

“看上去像是使重力或者光线稍微扭曲一样。”

“呃……控制重力?这样说来,他们也会像那些科幻电影里的超人一样会发射激光,或者说会凌空飞行?”

“没有那么夸张,若是只有他们这种类别的话,我们只要一个攻击突进,他们都得玩儿完……更何况,若是,他们正如你所说的那样厉害,那么,他们的首要要务应当是直接攻击政府部门了,又何必来这里的银行抢劫呢……」”

“只是这样啊。”安田息哭笑不得,“”既然力量不怎么样,我们直接冲进去压制犯人不就可以了。我们是不是有些警惕过头了……”

“别大意了。”河下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僵。“”我以前的长官可是因此丧命,自己也差点搭进去……”

河下所说的,话里话外,不无侥幸之意。

“欸?”

“那还是五年前的事情呢,我和你一样,都是个愣头青,自以为一切很平常,自己是有着应对一切突发情况的能力……然而,直到现在,想想也有些可笑……”河下用被手套包裹的手指轻轻敲了敲自己的防风镜。

“那是我们接到通知,奉命处理一起恶性集体斗殴事件,当时我们手持盾牌冲入敌阵,按照惯例,准备进行镇压控制,却发现盾牌被看不到的钢钎穿透。我的这只眼睛也就是那个时候受得伤。”

“啊……那真的……很惨……”安田息意识到自己有些冒犯,“啊……请原谅,我只是……”

“当时我的长官的脑袋可是直接被穿透的。你也给我小心点。”河下没有顾及他的歉意,只是极为小心严肃的对安田息再次做出了警告。

“明白了……”

安田息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似乎是想伸个懒腰,从防爆盾后探出头来。

他的举动在一群人当中有些显眼。戴着黑色针织帽的男子似乎也注意到了安田息。原本扫视四周的目光看向自己这里,然后轻轻的将手枪举过头顶。

“砰……”那个男子很满意的用嘴发出手枪开火的声音,手中的手枪也做出扣动扳机的动作,然而并没有枪声传来。

“这又是在做什么?”

在安田息下意识的想要探出身体的时候——

“蠢货,别把头伸出来!”

遭到河下毫不留情恼羞成怒的尖锐训斥,安田息不自觉的缩下了下身体。

警员们一齐将自己的身体老老实实地躲在盾牌的后面,男子看着不远处那排列成一排排如同堡垒屏障的警盾,轻蔑的笑笑,安田息一干人等小心翼翼地注意着他的动作,藏在头盔里的脸流满汗水。

男子又换了个动作,改为手握枪管,像个美国的西部牛仔 ,做出一系列令人眼花缭乱的玩枪动作。

“他是来卖艺的吧,还是小丑?”河下也有一种被耍的感觉。

同时对方的手枪正好挥落。那动作看上去像是在用枪托殴打眼前的人,但实际的效果并非如此。

“铿……”

伴随着硬物被切割开来的声音,防爆盾的上半部分被什么东西斜着切开了。

“快后退,后退!”

安田息身体反射性的向后仰去,一屁股摔在地上。同时田村向其他队员大吼道。

“我们现在处于他的可攻击范围——”

“后退!全员后退!」”

周围的警员们们像潮水一般后退,现场只留下了依旧坐在地上的安田息和拽着他领子准备将他拖走的河下。

“快把盾扔掉,反正也没用!”

“啊……好、好的……哇?!”

被安田息扔在地上的盾牌立马被劈成两半。就像被看不见的刀子划过的黄油一样,脚下的沥青地面也赫然出现了许多条长而平滑的裂痕。

那个男子的那一击却具有超乎河下一行人想象的射程和密度。那个异能者在距自身超过二十米处用其能力实体化的看不见的刀刃,越过紧贴着安田息身侧的路面,直达河下脚边。

“啊!混账……嘶……我的腿!”

随着噗通一声,原本打算把倒在地上的安田息拖走的和谐倒在了地面上。

从他小腿处喷出的鲜血飞溅在沥青路面上。

“河下先生!”

回头看向河下的同时,安田息感觉到了身后的异常。

那是怎样的画面,那些画面美丽到了极致,也令人心悸到了极点。

磅礴的气息,锐利的剑意,凄厉冷的杀气,横亘的凶厉,它们彼此切割着伤害着,依偎着,挣扎着,最后被压缩成一道劲道,突破着空间。

所有的画面在安田息的眼眸里消失,空气被压缩,迫近的风压震动着耳膜。这就是攻击的前兆。下一轮攻击已经迫近了仍停留在原地的两人。

是剑气吗?

面对看不见的攻击,安田息的身体先于大脑行动了起来。他起身的同时捡起了拖拽时掉落在地面的警棍,以单膝着地的姿势将警棍在自己眼前横砍过去。

铛——

空中发出金属敲击的声音。紧接着,安田息左后方的沥青地面被割裂,飞起些许碎石。与木质的警棍相击之后,看不见的刀刃被弹开并击中了地面。

远远的可以看到站在大门口的男人正惊讶的望着自己。

——刚才的是……?

安田息自己也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手中的警棍。却发现自己的手和警棍表面有一瞬间出现了薄膜般的东西,但下一秒就消失了。

再次看向便银行大门时,戴着针织帽的男人再一次将手枪举过头顶,多半是在将手枪像剑一般挥落的同时发起攻击的。

配合着对方挥下手枪的时机,安田息起身的同时用警棍以反向袈裟斩的姿势向上斜劈。

铛——

又一声。

手上再次传来击中硬物的冲击感的同时看不见的刀刃再次被自己弹开。

——这个办法可行!

安田息边调整着急促的呼吸,边将一百二十公分长的警棍以剑道中段的姿势直指对方。

安田息的心脏跳动加快了频率,胸膛不时剧烈地起伏着,他回忆起自己的童年,不由得感到一阵欣慰,幸好自己小时候接受爷爷的剑道训练时没有偷懒,否则此时还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呢。

看不见的刀刃可以轻而易举的切断聚碳酸酯制的厚重盾牌,却能够用木质警棍防御。虽然这样的推断很不合理,然而手上仍滞留着的冲击感却毫无疑问的证实了这点。

既然是把枪当作剑来使用,那么枪声又是如何来的呢?

安田息想不明白。

“不许动,再敢轻举妄动,我们就开枪了!!”

身后的喇叭内传来对犯人的警告。

此刻有数十名警员以警车为屏障,手持冲锋枪对着犯人。

安田息相信,若是那个男子再走一丝威胁性的举动,绝对会被打成筛子的。

“扔掉武器,慢慢的走过来。”

就目前的情况而言,让对方扔掉能看见的武器具有多大意义仍然未知。如果对方能空手发动能力的话,那解除武装自然变得不可能了。

不过无论如何,至少现在看来情况在往对自己有利的方向发展。被数人用枪口指着,即使是犯人也无法轻举妄动了。就算他孤注一掷想要攻击安田息或者其他队员,只要一动手就会被几十发子弹击中。所以还是乖乖的投降比较明智一些。

那个男子只是站在原地,也没有放下手中的枪。

身后来了几名警员将河下抬到赶来的救护车上,救护车打着警灯呼啸着离开了,安田息如释重负稍稍松了口气的时候。

从银行的正门内又走出了一个男人。

显然这是另一个犯人了。

穿着打扮和之前的人类似,但是稍微高一些,戴着棕色的帽子。从举止来看他是老大。似乎正在斥责第一个男人“磨磨蹭蹭地在做什么”。

这个看似老大的男人手里却是空空无一物。

“两人将身上的武器丢在地上,就地蹲下,双手抱头!”

听到喇叭里传来的警告,戴着棕色帽子的男人才似乎刚刚意识到目前身处的情况。不过也可能他之前只是故意无视周围的人也说不定。他扫视了一下四周对准自己的枪口,耸了耸肩膀。

可恶,根本就是无所谓的样子啊,真是嚣张跋扈到不可一世的地步!安田息在心里恨恨地抱怨着。

然后,黑色帽子男子按照警告所说的,把手枪扔了。似乎是故意做给安田息和队员们看一样,他用夸张而缓慢的动作放开了手枪。

轰——!一道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在安田息的身后响起

身后的一辆警车发生了爆炸。在车内出现的,爆发出大量的热能和冲击力的块状物将车体撕裂。伴随着爆风,一些晶莹的东西碎片以极高的速度四下飞散。

其他的警员们像纸片一般吹至半空,又重重的摔在地面。

“什么——?”

安田息被爆炸的冲击波震的一个趔趄,忍不住呻吟出声。

铛——

面前的警棍被轻易切去了一半。就像被菜刀切开的黄瓜一般,留下了光滑的切面。最初的异能者利用安田息被爆炸吸引了注意力的时候,用看不见的刀刃将他的警棍切断。

受到攻击的同时安田息感到自己的额头有轻微的冲击感。一瞬间他脑中浮现出自己的脑袋连同头盔一起被切片的样子,下意识的脱下了头盔扔在一边。鲜血顺着鬓角缓缓留下,带来滑腻的触感。看来是刚才防风镜被切开同时,额头也受到了波及。不过幸好并非致命伤。

为了迎接下一次的攻击,安田息被迫拿起只剩一半的警棍抬起头看向前方。

可是, 区区一根警棍能够防御的了么?

如果对方将所谓的炸弹扔过来,自己能像打棒球一样把它打回去么?

在脑中不断思考着各种可能性和对策的楠原,看见了那个男人的表情。

对方发出最狂傲的笑声,无比愉悦,那般癫狂,压缩的空气掠过他不停颤抖的声带,尖细的如鸽群的鸣哨,很是刺耳。

在场的人们看着这幕画面,听着笑声,心头寒意渐生,很多人觉得自己的心快要有崩塌的迹象,就连对方的朋友,那个戴着黑色针织帽子的男子的唇角,都生出一层淡淡的寒霜。

一片死寂,只有对方疯狂的笑声在不停回荡,那些人行道上的植株翠绿的树枝畏怯地轻轻摇摆,从空中坠落的尘埃向地面沉降的更快,想要把身体藏匿进那些沥青的缝隙里,不想再听到这笑声。

安田息感受着生命的气息重新回到身躯,听着传来的笑声,神情没有任何变化,更找不到畏惧,只是平静。

棕帽脸上带着扭曲的笑容,向自己伸出了拳头。

手掌张开的同时,楠原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物体。

是……弹珠?

是弹珠不错,然而在下一秒就放出如同太阳一般耀眼的光芒。

——要爆炸了?!

安田息扔下警棍,双手交叉护住面部,虽然知道这只是徒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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