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怎么了？”
“……”
李星见南风脸色有点不对，凑到他跟前问道。
“嗯？没……”
南风愣了一下，没有看他，将手机放到一旁。
看似平静的，捏了捏鼻梁。
“脸色不太好哦~”
“有么”
“太有了！诶，到底咋回事跟哥说一下呗~”
“……”
他迟疑着，瞄了李星一眼。
半晌，又叹了口气。
“没什么”
“信不过我对不对？”
“没啊……”
“不要紧，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也行，兄弟我会一直在你身后支持着你，咱们中国有句古话叫长兄如父，什么叫长兄如父？诺~我现在就扮演着既是兄长，又是父亲的角色……”
“……”
南风扣上耳机。
刚才一定是脑子进水了才会去认真听这个人讲话……
……
……
“小雨，你等等呀！”
林若汐追着她到校舍后的凉亭时，自己已经气喘吁吁累得不行了。
南雨没有回头，但从后面她红的发亮的耳朵来看，也不难想象她的脸此刻是何等不堪的模样。
“……”
林若汐站在她身后，才发现自己突然不知该怎么开口了。
“那，那个……”
“你们两个敢不敢慢点跑，百米冲刺呢？”
这时，童小铃也追到了这里。
“小铃，你劝劝她……”
林若汐扯着她的衣角，悄声说着。
“包在我身上~~”
童小铃笑着，伸出大拇指。
“雨雨，呀……今天过后你可就真是咱们学校的大名人了啊~”
“……”
南雨背对着她们，身体似乎有了一丝轻微的抖动。
整个人僵硬着，耳朵更红了……
“要我说啊，这是好事呀~你看……”
童小铃话还没说完，就感觉一股力量拍在了肩膀上。
她侧过脸，才发现林若汐印堂发黑，瞪大了瞳孔盯着自己。
“若，若汐……？”
眼神，好可怕……
“闭嘴”
“是你让我劝她的啊……疼疼疼！”
肩膀就像要被捏碎了般，这是何等的力量。
“……”
南雨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尽管这样并不能让自己冷静些，但她还是尽力平稳着呼吸，然后回过头。
“……”
……
……
“南风，还不走？”
“啊，再等一会”
“那我先走了~”
“拜~”
办公室的人走得差不多了，喧闹声随着下班的人群渐行渐远。
偌大的办公室，安静得只剩三两个加班的同事敲击着键盘的声音。
他低下头。
手机上闪着魏伟发来的几条讯息，几乎全是为今天下午的事道歉的……
他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捅了篓子，一个劲的想要挽回些什么。
“……”
南风沉默着，倚在座位上。
半晌，才又划动着屏幕。
「没事，横竖都是一死」
这样写着，发送。
扶额……
南雨的自尊心有多强，他这个做哥哥怎么会不知道。
虽说只是想给她买件衣服，悄悄托伟哥去查一下她的尺码而已……
但让她在那么多同学面前丢了脸，她还能有好脸色？
……
要不现在给她打个电话，先发制人承认错误？
等等，这不是去送死么……
……
那要不先缓个几天，等那丫头气过了再说？
可……真的活得到那天么？
……
啧
无论哪个，都是死路一条不是么……
……
叮叮叮
就在他苦思不得其解时，一阵急促的手机铃音传来。
他不由的颤了一下。
再看了眼手机屏幕。
不禁咽了咽喉咙。
直起背，调整了一下呼吸后，按下接听键。
……
“雨，雨雨啊~”
「……」
电话那头第一时间是没有声音的。
这让他不禁感到一丝寒意。
「嗯」
半晌，她才应了一声。
“放学了么？”
他试探着，这么问道。
“嗯……”
奇怪了……
从她的语气中，似乎听不出半点怒意。
“是，是么~最近学习怎么样？考试应该挺多的吧？还有……”
「没有别的事想说了？」
她的声音，打断了他喋喋不休的话语。
“……”
他愣了一下。
好家伙，原来在这等着呢……
“咳，那什么……”
他轻咳一声，想了想，又说道：
“今天下午的事，我道歉”
「……」
“但……算了，反正你现在也听不进去……”
他欲言又止的说着，颇有些自暴自弃的意思。
「有理由就讲」
“……诶？”
南雨这般冷静的反应，在他意料之外。
换做平时，早就跟他闹起来了……
“我这不是准备给你买件衣服么，又听说你们学校最近在搞体检，就想着让伟哥帮我查一下你的尺码这样……”
「……」
她顿了一下。
「就这样……？」
“啊”
「……」
片刻的沉默。
「那你不会直接问我啊……」
她说着，声音越来越小。
「笨蛋……」
“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么……”
「惊喜？为什么？」
她想了一下，自己的生日也不是最近。
……
“你可能不记得了”
见她没有生气的意思，他这才继续说道：
“之前咱俩去看电影，回来的路上我无意间发现你盯着商场里的一件衣服看了好久……”
「我，我哪有？！」
她一激动，方才还低沉的声音一下子变得清亮起来。
“你少来了……虽然没说，但我知道你想要”
他笃定的说着
面对一个在同一屋檐下相处了十多年的妹妹，这点自信他还是有的。
「……」
她的嘴唇微微抖动着。
半晌，才又轻声开口：
「多管闲事」
“诶，小不点，你要这么说就没意思了啊，我也是好心……”
「哥」
她的声音，再次打断了他的话。
「谢谢你」
“诶？……”
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等等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丫头似乎……比过去坦率了不少？
上次清明回来后，就莫名的有这样的感觉……
……
「不过」
就在他东想西想时，她又轻声开口。
「衣服你就别买了，我真想要的话……会让妈妈买给我」
“啊？我买和老妈买不都一样的么？”
「不一样」
她的回答，不带半秒犹豫的，让他没有反驳的余地。
“……”
他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
“可……”
「今天下午的事还没找你算账呢……」
“OKOK，求别说，不买了行了吧~搞得像我求着给你买一样……”
他也不知道这丫头到底在想什么。
既然她不愿意，那也就不勉强了。
「嗯~」
她似乎这才满意了一些，浅笑着，应了一声。
「我回家了，拜拜~」
“哦，路上小心点……”
「嗯~」
……
……
南雨挂断电话，站在那里。
林若汐和童小铃就站在她身后，没人知道她此刻的表情。
她抬起头，看着前方。
微风略过炙烤了一天的马路，将温度带到她的脸上。
她伸手，揉了揉有些干涩的眼睛，然后回过头。
“走吧~”
浅笑着，朝着等待许久的两个人说着。
“哦，哦……”
“你看吧，我就说她没事啦~”
“差点就被你弄有事了！”
林若汐悄声嘀咕着。
“这也能怪我？我去问下她刚才电话里讲了什么~”
“别问啦！”
……
……
晚上
“小雨，你还没睡？”
老妈走过她的房间，看见下面的门缝还透着光，便朝里面喊道。
“马上~”
她应了一声，赶紧将房间的灯关掉。
然后又坐回到电脑前。
可就这离开短短的十几秒钟，QQ上已经滴滴滴的闪了好几条消息出来。
「小雨？还在吗？」
「已经睡了么？」
「Σ( °△ °|||)」
「Σ( ° △ °|||)」
「Σ( ° △ °|||)」
「睡了么？那明天见哦」
……
全是林若汐发来的……
大概是觉得她今天的反应有点奇怪，实在不放心她，两个人已经在这盘问了半个小时了……
「若汐，我在呢，别疑神疑鬼的了~明天还要上课呢」
「哦，那你有什么心事要第一时间跟我讲哦！」
「我能有什么心事啊……好啦，睡觉了，晚安~」
「(..•˘_˘•..)晚安……」
……
即使是最亲密的朋友，也并不意味着什么都能讲。
对于她来说，更是如此……
打发完林若汐的盘问，她这才站起身，朝床边走去。
滴滴滴
刚一转过身，消息音又响了起来……
又来了么……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拖着有些疲惫的身体，又朝电脑走去。
点开右下角闪烁的头像。
“……”
但这次，并不是林若汐。
……
「hello~小鱼儿晚上好呀！」
居然是花开半夏……
「是挺晚的，快1点了……你还没睡？」
「哈哈，你不也没睡么~」
「我明天还要上课，下了，拜拜~」
「诶！等等等等等！！」
对面赶紧一边点着屏幕抖动一边叫住她。
「又要干嘛啊……」
「你好久都没向我汇报情况了~我这不关心么~最近你跟哥哥进展如何（坏笑）？」
……
「我很好，我哥也很好，谢谢关心」
她一边打了个哈欠，一边打字敷衍着。
「少跟我打马虎眼！我是问你跟你哥的关系！现在是什么情况！」
“……”
之前被这尹立夏坑了数次的经历还历历在目，她当然是会提高警惕了。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她这样打着字，想了想，又全部删掉。
「你为什么老想知道我的事？」
「嗯……」
尹立夏思索片刻，这样回道：
「我好像说过吧？我很好奇啊~」
「什么？」
「如果是小鱼儿的话……」
她顿了一下。
「最后会是怎样的结局」
……
……
「不说了，我要睡了……」
「诶~跟我讲嘛，我想听故事~~」
「小鱼儿，好不好嘛~」
「莫西莫西？」
好烦……
这人就像只恼人的苍蝇，嗡嗡的叫个不停。
真想一苍蝇拍拍她脸上……
「你要听什么？我编一个」
「嘻嘻，不用编~就说说最近发生的事就行~」
「抱歉，没有」
「是么~」
尹立夏那边顿了一下。
「话说我前两天有在街上看到你哥哥哦~你猜他在干嘛？」
「什么啊……」
「他啊，形迹可疑的站在一家女装店门口看了好久哦~噗，你哥哥不会是有什么奇怪的兴趣吧？」
「才，才不是！他就是想给我买衣服而已……」
她一急，说漏嘴了。
「哈哈，还说没有事~」
「……」
被她绕进去了……
「真好啊~我哥哥从不买东西给我，我要是你肯定开心死了~」
又在说这种话了……
「我又没要……」
「诶？为什么呀？难得他这么主动！」
「不为什么……」
「诶~真可惜，你不要给我多好~」
「你想要自己去问他要吧~」
总之敷衍过去就好……
「我要睡咯……
她字还没打完。
那边尹立夏又发来了消息。
「这样啊，那这么做……」
视线恍惚，她张大着双眸，看着上面显示着的文字。
「罪恶感」
「消失了么？」
……
……
她愣神。
屏幕的光亮，映在她黑色的瞳孔上。
寂静的房间，将起伏的心跳声无限放大。
谁都不会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