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恋？
我的心里咯噔了一下，勉强地笑着：“老师，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白羽怎么会早恋呢？”
老太太皱着眉头说：“我既然把你叫来，自然是有我的依据的。最近宗白羽和班上一个叫沈渊的男孩子走得很近，难道你身为家长就一点都察觉么？”
沈渊这个名字我在今天之前确实是没有听过，不过今天见过面之后，虽然看得出来他对白羽有意思，但是白羽根本就不甩他呀。
我据理力争：“或许只是那个叫沈渊的男孩喜欢白羽，但是说他们两个早恋也太武断了吧？”
老太太冷冷地看着我：“武断？摆在爱心的玫瑰花都摆在教学楼门口了，非得等到两个人尝了禁果才算是不武断？”
还有这种事情？
我有些生气了起来，这个叫沈渊的胆子也太大了吧？不过再怎么不对，和白羽有什么关系？难不成……
“白羽她，接受了？”
老太太白了我一眼：“这种事情你身为家长的都不知道，问我我怎么知道？但是白羽这个学期开始晚上就一直没来上过晚自习，我之前就有和你沟通过了吗？或许就是和那个叫沈渊的男孩子去约会了，你这家长是怎么当的？这不是完全一点用都没有嘛。”
老太太一连串的话劈头盖脸就朝着我教训过来，中间连口气都不带喘的。
我解释道：“白羽不上晚自习是有理由的，她现在有自己的工作，而且学校的晚自习也只是上自习课而已吧？只要功课不落下……”
“功课不落下？”老太太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冷冷地笑了两声，从桌子底下拿出几份纸重重地往桌子上一砸，”这是这几次月考的成绩，你自己看看，这就是你说的功课不落下？”
“唔……”
说话说到一半被人打断的感觉让我像是吃了一只苍蝇一样难受，我皱着眉头拿起了桌子上那一沓月考成绩，在上头一个个地找到白羽的成绩。
成绩确实有下滑，从班级的中流掉到了差不多吊车尾的地步。
但是这又能说明什么？难道成绩就是衡量一个人唯一的准则？成绩高就是好学生，成绩差就是坏学生？这是哪个世界的真理吗？
如果有这样的世界存在，干脆毁灭掉算了。
老太太还在说风凉话：“现在的学生，不好好学习就想着些有的没的，一会说‘我是为了梦想’，一会说‘这是我的兴趣’，一边做着不切实际的白日梦，一边荒废着学业。这样子下去能找到出路？”
我尽量保持着礼貌，甚至还能勉强地微笑着：“那么老师你觉得什么叫作出路呢？”
“至少也得找到一份体面的工作吧？房子、车子、收入，这些不都是非常现实的事情嘛？”老太太理所当然地说道，“不过你看看宗白羽的成绩，上个好点的高中都困难，还谈什么将来？”
我打断她的话：“老师如果你觉得有一份好收入就是将来的话，那么白羽根本就不需要上学。至少以我家的经济条件来说，养活她一辈子也没有问题。”
老太太脸色一下子差了下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炫耀家里有钱？”
炫耀嘛？其实也没什么好炫耀的，但是我就是真的很难听下去眼前这个张嘴闭嘴就想要站在道德制高点训斥别人的老太太胡说八道些有的没的。
我也没有客气，直接说道：“老师我家里的情况你是有些了解的，否则白羽也不可能和我一起生活，但是我自己还算有一份收入尚可的工作，养活我和她两个人绰绰有余。”
“你自己也只是在上高中吧？你拿什么去养活你和宗白羽两个人？”
“老师，这就比较隐私了吧？”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不关你事，闭嘴少问。
老太太自然是听出了弦外音，也不再提这事，但是态度很差地说道：“那你考虑过将来吗？你迟早也要结婚生子，你现在眼中尚可的收入够你将来买房？你知道S市一栋房子有多贵嘛？”
“为什么要买？”我有些疑惑，“住在自己家里不就好了？”
“你现在住的地方只是租的吧？你难道就不考虑……”
“不是，是我自己的，父母留给我的。”我顺带很好心地提醒了一句，“S市南区的独栋，住的很舒服不打算另外买了。”
以前说起过，父母过世之前，家里还是小有资产的，虽然没有什么积蓄留下来，但是父亲名下的房子和一家店面留给了我，其实我就算不工作的话，仅凭租金也能勉强够我生活了，不过在加上白羽的话两个人生活那点租金是不够的，幸好我写书也还有一些收入补贴家用。
我在老太太面前说出这话，心里并没有说想要炫耀着什么，只是我一直以为她对于我家里的条件是了解的，毕竟之前的那次家长会甚至是之后几次的电话通话我都提到了我家里情况的特殊性，结果这不是完全没有被她放在心上嘛？
老太太沉默了，她自然是知道S市南区的房价，南区的独栋小楼区也是比较有名的，那是她当一辈子老师也买不下来的地方。
最终她还是开口了，或许是想到现在和我不是扯房子、收入这些的时候，问题的关键还是在白羽。
“不管怎么说，宗白羽总不可能和你生活一辈子。你有想过因为你的纵然，她以后能不能找到工作都还两说，难不成你打算养她一辈子？”
如果白羽想要我养她一辈子，我自然是没什么意见。
或者说心里还隐隐有些求之不得的欢呼雀跃。
不过显然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我曾试探过白羽，她开直播的目的一方面是喜欢这行，而另一方面则是想要经济独立。至于为什么想要经济独立，这自然就不用多说了吧？
我直截了当地说道：“这是不可能的，白羽自己也有工作，虽然我不清楚她收入情况，但是家里再资助她一点，她也能够自己生活下去。”
老太太突然间想起了什么，皱着眉头看我，口吻不善地说：“你口中说的那个工作，就是什么直播吧？我听班上的学生提起过，说宗白羽最近在哪个地方直播好像还有点名气的样子。”
她不屑地笑了笑：“嘿，直播。就是隔着网络，在一群闲得无聊的人面前，对着镜头俯首弄骚的玩意吧？你说这是工作？这种有伤风化的也配称之为工作？”
有伤风化？
有伤风化？！
我感觉自己内心名为愤怒的火药桶都被引燃了。
我直接把那一沓成绩单放回到了桌子上，低沉着声音说道：“老师，对于直播你究竟了解多少？”
“这种东西，我为什么要去了解？”
“既然不了解，那你为什么就能够妄下‘有伤风化’这样的定论？”
我的声音丝毫不掩饰着我现在的愤怒，语气也没有了一开始的客气。
虽然网上经常爆出直播间有发生许多不雅的事情，那些直播间里也确实存在着仅凭着一张好脸蛋、一副好身材，靠着在摄像头面前俯首弄骚就能够轻轻松松赚钱的女主播。
但是白羽是这样的吗？
当然不是！
白羽的直播我基本上都有看，即便是有事情没有看的，之后我也会看录播，我怎么可能会允许白羽做出有伤风化的事情？她的直播非常健康，也非常可爱，只是唱唱歌而已，只是跳跳舞而已，即便是穿着COS装，也是捂得严严实实。
女儿的可爱展现在全国人民面前有什么错？如果有人这样的白羽，我自然是再开心不过。
可在眼前这老太太口中，这却成了有伤风化？她甚至连白羽的直播都没有看过，她凭什么下这样的定论？
如果真的有伤风化，直播平台会去禁止，法律也会去严惩，绝对多数观众也绝对不会去允许，但是她又有什么资格去判断？
这不公平！
老太太显然也没有料到我突然间发飙，瞪大了眼睛看着我，愣了半天没有说出话。
然后她端起她的水杯喝了口水，顺了顺气，语气不善地说：“脾气那么冲，你是在向我发火吗？说到底，宗白羽的监护人是你的爷爷吧？为什么不是他来参加家长会？”
她斜眼瞥了我，冷哼道：“到底是个毛头孩子。”
我真想把她的水杯都给砸烂，曾经我还以为自己是一个脾气不错的人，但是面对这种老师，我觉得我再多的修养也是不够用的。
我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老师，之前我就有说过，我爷爷住在乡下，不方便来S市。况且我不觉得我一个人会照顾不好孩子。”
“你还是先照顾好你自己吧。”
简短的一句话，让我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立刻又感觉火气再次上来了。
忍住，忍住。
强压下再次升腾而起的火气，我沉声道：“老师，我希望你能够公正地看待白羽的事情，无论是早恋也好，直播也好，至少去了解清楚了，至少看一眼白羽的直播，你在下定论，咱们在好好谈谈可以吗？”
老太太一口咬死了话：“我说的都是确实存在的事情，是你自己一直在自说自话，还冲我发脾气，我从来没见过你这样的家长，到底是嘴上无毛办事不牢，我真不知道你家长辈是怎么想的，让一个自己都还是个孩子的人去照顾另一个孩子。”
我TM……
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火气了，正打算和她理论个三百回合，甚至是大吵一架。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突然间打开了。
白羽站在门口，冷冷地看着我们：“说够了吗？”
准确地说，是看着她的班主任，那个老太太。
她走进办公室，直接朝着我走了过来，然后拉住了我的手，把我向外拉着：“走。”
“可是……”
我还想说什么，但是白羽很用力地拽着我的手，一句话也不说地把我朝办公室外面拉着。
我回头看了一眼老太太，有些不甘心，但还是选择了和白羽离开。
(作者语：加更完成，短期应该没有加更了，我调整调整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