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噜——”

什么声音…我从诊所的里面走到门诊室…

“薇薇安……”

短发的少女正在病床上呼呼大睡,鼾声简直不像是女孩子应该有的那种打法。

明明多少还有些可爱,呜哇!枕头边被口水濡湿了一大块!

我无奈地掏出怀表看了看时间,早上八点整,应该是诊所开门的时间了。

我拉开窗帘,阳光立刻引起了薇薇安的不适,她稀里糊涂地把枕头抓起来按在自己的脸上来阻隔阳光。然后枕头下传来了沉闷的呼吸声。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在我的诊所里呼呼大睡,但是就她翻窗户进来没忘了帮我反锁窗户这件事,值得表扬。

我看着我的新诊所。

是一个老旧别墅改造成的,郡长把这栋房子批给了我,然后那些教堂区的孩子们帮我收拾干净。

当然,管饭的,这些孩子最起码吃掉了一整头牛——以薇薇安为代表。

因为见识过薇薇安的起床气,我决定,让她睡到自然醒。

“咚咚咚。”敲门声传来,不像是教堂区的母亲们在孩子们打架之后气哄哄的那种敲门声。

薇薇安用枕头把整个脑袋都蒙了起来。

我看了一眼薇薇安,无奈地笑了笑,然后朝着大门走去。

门外是贝克·瑞特,文森特的合伙人。身旁还有一个瘦小的身影,裹在超大的麻布衣服里,兜帽下什么都看不见。

但是我能看得出——那个人在发抖。

我在小的时候,曾经看到过一群大孩子用棍子痛打一只被捆住四肢的狗,在被殴打到死亡之前,那条狗一只在颤抖,并且散发出恐惧和绝望的气息。

和那个奇怪的人一模一样。

“请问…”我看着贝克·瑞特。

“方便吗?列克星敦先生?”贝克看着正蒙着头在病床上乱滚的薇薇安这么说道。

“啊,还好。”我对他和文森特都没什么好印象,所以希望他能尽快离开这里。

我刚把这句冷冷的台词讲出来,贝克身后的人立刻剧烈地抖动了一下,并且发出似乎不太舒服的声音。

“您身后的那位是有癫痫病史吗?”我问道,“好像…”

“啊,是这样的。”他解释,“这个奴隶受了伤…即使是我也是有怜悯之心的…所以,能不能请您收下她(her)呢?”

是个女性?

“您可以使唤她做任何事,即使过分一点也不要紧。”

“我要是说不呢?”

“那她就会死掉了。”

…我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诊所里正好缺人…”我说,“那就让她留下来吧。”

“愿上帝保佑你,列克星敦先生。”他如释重负地说,然后转向他身后的奴隶,“喂!滚进去!”

“你的口气…”我对着贝克说,“是在拿我这里当垃圾堆吗?!”

“滚出去!瑞特!”我冲着他生气地说。

他退了一步,然后匆匆地走了。

我浅浅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

“请进来吧。”我尽可能温和地说道。

门外的人仍旧在害怕。

“嗯,要吃什么东西吗?”我说道,“有蛋糕哦。”

真是的,怎么像是在哄小孩子一样…面前的人其实是个老妪也说不定。总之得先看看她长什么样。

我伸出手去,正打算看看她的样子。

“哈啊啊——”身后传来了薇薇安的声音,“这种床可比稻草舒服——嗯哼——”

“你啊,干嘛跑到我这里来啊…”我转身责怪她。

“我昨天去镇子上找几个马夫打听事来着。”她说,“回来的时候太晚了,不想吵醒孩子们,就翻你的窗户咯。”

“打听什么去了?”

“安蕾芙妮娅的事啊…”她说道,“你来这里不就是为了找她吗?早点完成你父亲的遗愿,你不是也能赶紧回美国吗?”

“呜!”裹在破布里的人大声地哼了一句,声音很嘶哑,应该真的是老人吧?

“我回去了啊,免得大家担心。”她伸了个懒腰,向着门外走去。

“嗯——”

“又怎么啦?”

“亚特兰。”薇薇安一手捏着自己的鼻子,一手指着那个奴隶,“我觉得自己已经够不讲究的了,可是今天居然……让她去洗个澡吧!”

“你这么一说…是有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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