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我饿…”她喃喃自语着，可是房子里只有她一个人。

突然，门口传来了“咚咚咚”的欢快敲门声。

“快开门呀薇薇安！”银铃般可爱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安蕾芙妮娅！”薇薇安应答着，一下子从木板床上跳了下来，她用着双手拍下裙子上的麦草，然后把那些麦草又轻轻放在了被子下面。

穷人家的床垫，就是麦草。

金发的女孩开朗地笑着，碧蓝色的眼睛充盈着笑意。她背着手，看着棕发的女孩。

“猜猜看薇薇安！”安蕾芙妮娅笑着，“我给你带什么来啦？”

“是花吗？”

“是这个！”安蕾芙妮娅把手中的东西递了过来，一块并不大的黑色面包。

“对不起呐薇薇安…我们也只有黑面包可以吃了…”安蕾芙妮娅有些抱歉地说，“哎，你慢点！”

薇薇安用着可怕的气势吞噬掉了面包。

“我们今天去哪里玩呢？”安蕾芙妮娅一边拍打着薇薇安的背，帮助她把喉咙里噎住的面包咽下去，一边这么问她。

“去河…”薇薇安的表情一下子变了。

曾经清澈的小河，已经是污浊不堪的臭水沟了。连老鼠都不会喝那里的水。

“嗯…我们去看我爸爸做枪吧！”安蕾芙妮娅这么说道，“我爸爸可厉害了！”

“嗯！”

女孩子们跑跳着向着契丝卡家跑去。

“啪！铛！啪！铛！”金发的男子正拿着小锤子，有节奏地敲打着一个正在发红的铁块。

“契丝卡叔叔！”薇薇安老远就喊着。

“哦！”男子加快了下锤的速度。

“叔叔你在敲什么呀！”

“枪的扳机。”

“嗯，薇薇安，帮我把那边的铜块拿一些过来。”他招呼着小姑娘，棕发女孩立刻蹦蹦跳跳地拿了过来。

分两次地。

………

“好漂亮的枪！”傍晚，女孩子们拿着那把枪，不断地夸奖着。

“嗯…”克兰点了点头，“可是…再漂亮的枪，也是用来伤害别人的东西呀。”

“爸爸不用它来伤害别人不就行了！”安蕾芙妮娅说，“用它来打猎，然后我们就有肉吃了呀！”

“嗯，会有肉吃的。”克兰温柔地抚摸着女儿的头发。

“可是，为什么我们不能回到原来的房子里呢？”安蕾芙妮娅问着爸爸。

“我们…会回去的。”克兰温柔地说，“等爸爸回来之后，就能回到原来的家了。”

“叔叔（爸爸）要去哪里呀？”薇薇安和安蕾芙妮娅同时这么问着克兰。

“去美洲。”

“美洲…是印第安人居住的地方吗？”安蕾芙妮娅说道。

“嗯。”

“克兰叔叔可以给我和安蕾芙妮娅带印第安人的神像回来吗？”薇薇安问着，“能放在餐桌上那种？”

“我会的，应该不贵吧？”克兰笑了，但是两个女孩子没有看见，他的眼中正在烛光下闪烁着悲伤的光芒。

………………

两个男人站在远处，看着自己的女儿们在打闹追逐。

“普朗克先生，我明天就要去参军了…”克兰这么朝着另一个人说道。

“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金发的男子摇了摇头，风中都是悲伤的味道。

“能回的来吗？”棕发的男人问道。

克兰笑了一声。

“安蕾芙妮娅就交给我吧。”普朗克说道，“一直以来，我们都承蒙您的关照了。”

“嗯，拜托您了。”

……………………

某天清晨，薇薇安从睡梦中醒来。

“昨天爸爸从卡尔治安官哪里拿到了一些糖。”薇薇安自言自语着，“拿去给安蕾芙妮娅吧！”

女孩向着那个熟悉的小木屋走去。

女孩跪倒在了自己所看到的景象面前。

安蕾芙妮娅的家，成为了废墟，黑色的木炭间还冒着青烟…

“安…安…安蕾芙妮娅！！！！”

“安蕾芙妮娅！！！安蕾芙妮娅！！！”

消瘦的女孩发了疯一样地用着小手搬着木头，企图救出自己的挚友。

直到其他人帮忙，所有的东西都被搬开，薇薇安都没能看到安蕾芙妮娅。

安蕾芙妮娅·契丝卡消失了，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就好像从来没出现过。

字面意义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