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份的冰雨不是闹着玩的。

落在头发上的时候，滑落脸颊的时候，低落下颌的时候。

那种冰冷刺骨几乎就要刺入心脏里了。

外套有两件。

原本脱下的那一件被顶在头上。

可是也就半秒钟的功夫，包裹被雨打湿了一大块。

光着膀子跑在大街上，终究还是不雅的行为。

所以套下脑袋上的外套，包裹住包裹的时候，额前的刘海只有一瞬间就被打湿了。

模模糊糊的视线摇曳着，几乎要看不清前方的路标了。

风儿喧嚣。

跑过青街，上了青桥。

就在离家还有差不多十分钟路程的时候，面前一个人影一闪而过——

“喂！”我喊。

那个人影转过头，与我对视着，撑起的雨伞在风中摇曳。

“你——”他转头。

“给你。”我拆开包裹。

“里面的东西，是我买的。”跑的太快，气息跟不上。

喘息。

大口呼吸着冰冷的空气。

喉咙发紧。

疼痛。

红色的危险标记映入眼帘。

撑着伞的少年眼神微微睁大。

“我特意买给你的！”我强调。

“那是我攒了两个月的零花钱，特意，买给你的！”再次强调。

怎么样，是不是很开心？

“你不是想要吗？不是问我借钱去买吗？”

现在直接买给你了。

“怎么样……”

下次有什么事就直接跟我说啊。

“快点打开看看吧？”

不用那么躲躲藏藏的啊……

“其实我想说……”

因为——

“生日……”

——我们是兄弟啊。

砰。

手中的包裹忽然被打飞。

狂风卷走被拆开的包装袋碎片。

“你……怎么……不喜欢……还是……我……”

手足无措。

“够了！”

他吼。

“你怎么老是喜欢多此一举？！”

袭来的风儿将雨伞卷起。

“因为我跟你借钱，你就要调查我？”

伞骨被风吹的倒立在空中。

“你怎么这么蠢啊！？”

雨水倾盆。

“谁让你这样做了？！”

雨声盛大。

“从小到大，你到底做过多少蠢事了！？”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其实我……”

从小就不会说话。

一到紧张的时候，模样就会变得很滑稽。

现在一定很可笑吧？

“东西……给你……”

捡起地上被打散的包裹。

“我不要！！”

一把推落。

褐色的包裹掉落桥下。

再转过头。

面前的身影已经淹没在雨幕中。

风儿更加喧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