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燧石?!”塔克斯先生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块石头,“哎呀哎呀…”

他用着放大镜仔仔细细地看着石头,一边喃喃自语着:“也就只有亚特兰你才会把这个盒子清理的这么干净了…”

“您需要看的是这个——”我伸出手指点着那个词,“Cesca这个词,您知道吗?”

“哪里?!”他像是吓了一跳似的叫着,“怎么会呢…这怎么…可能呢?!”

他缓缓放下放大镜,机械地摊在椅子里。上一次他露出这样的表情,还是钱包被小偷偷走的时候。

“我…我不得不给你…你…”他有些着急地说,“我得给你遗嘱。”

诶?!!什么?!什么什么?他要给我遗嘱的后半段?!为什么突然…

“你还没有成为你父亲口中可以独当一面的人…可是…我得给你…”他说,“但是这个盒子…应该是[契丝卡]家才能做出来的。”

“我父亲的后半段遗嘱,您知道上面写了什么吗?”我问他。

“你父亲的遗嘱,是我写的。”他扬了扬手,“可怜的老列克星敦,最后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声音也像条老狗…”

“…”我心里有些不舒服。

“亚特兰…”他打开桌子的抽屉,拿出一个信封,“你看吧,我给你写个东西。”

我看着他,凝重地打开了那个信封——一封信以及一把黄铜的小钥匙。钥匙…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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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特兰,我的孩子。

首先,你看到了这段遗嘱,说明你已经成为了能够独当一面的人,我知道的,你不愿意成为商人,其实医生也不错。毕竟你从小,接受的都是你母亲的教育,而不是我的。不然你会成为商人,或者是个军人。

现在需要说正事了,我在银行里,给你留了一个箱子,箱子里有一把枪——

曼珠沙华,那是它的名字。

战争接近尾声的那一年,在一个远离战区的地方。我在传令时与一个落单的正规军军人狭路相逢,决斗是我赢了,而他被我俘虏。但是,我并不想杀死他,我押着他向着战区走,打算把他丢在正规军能发现他的地方。

因为太无聊,于是我开始和他聊天,我得知,他之前是个工匠,专门为贵族制作枪械和佩剑。总之是个在当地相当著名的人。

很多事,他都告诉了我。

他说,他所在的镇子埋藏着丰富的矿产,资本家发现后,便蜂涌进他的镇子,以低廉的价格买走农民的土地,强取豪夺,使得农民们没有活下去的办法,只好成为工厂的工人,当然,几乎是以卖身契的方式签订契约。

于是他带头反抗资本家的暴行,理所应当地——失败了。

在资本家的报复下,房产被变卖,所有的财产都没有了,除此之外,还欠了很大的一笔钱。唯一的出路,就是成为军人,拿到高额的军功奖励,前提是他能活着回家。

可怜的人,可怜的人,可怜的人。

在快要到达战区时,我松开了他的绳子,俘虏是不会有军功奖的。

天下雨了,很大很大的雨,还伴随着雷电。

闪电击中了一棵树,那棵树朝着我们倒了过来,我们惊呆了,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只能呆呆地看着那棵树倒下来,我懵了…

等我反应过来,自己被他推开,而他,被压在了树下…

亚特兰,把那把枪,还给他的家人,去英国,布雷顿,如果他的家人还活着…

那个救了我的男人的名字——叫做克兰·契丝卡(Cesca)”

契丝卡…怪不得塔克斯先生的表情那么凝重!

信到这里戛然而止,怪不得要等到我“成为可以独当一面的人”…原来是有事交给我去办啊…

“亚特兰?”塔克斯先生冲着我摆了摆手,“给你这个。”

一封信。

“你到了布雷顿之后,把这封信给那里的地方治安官, 他一定知道应该怎么做。”他说着,“现在去银行,拿东西,在雨季之前出发。”

突然就给了我这么糟糕的任务…我几乎是以被轰出去的方式走出了他的办公室,搞得旁边的人还以为我又惹他生气了…

垂着头,我就这么朝着银行的方向走去。

“113金库,麻烦你带一下路。”我这么对着银行的侍者说,“特里·列克星敦的金库。”

侍者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因为我爸爸的遗嘱,可是整个城镇都在猜想的奇怪遗嘱,前半段给了我所有的财产,后半段会给我什么呢?

不仅仅是我,全城的人都这么思索着。

不知不觉,身后跟着的人越来越多,明明大家都知道跟在要去取东西的人身后是很失礼的行为,可是却还是跟在我旁边,向着地下库房走去。

我把钥匙插进去,然后扭动,身旁的人都装作在自己金库前面忙活。

其中躺着一个普通的,连锁子都没有的,老旧的皮箱,用塔克斯先生的话来说,“和垃圾没什么区别。”

“曼珠沙华”…吗?我打开箱子,看到了那把枪。

红色的,不像是油漆的上色。是特殊处理过的铜。我只能说,那位契丝卡先生,真不愧是贵族的机械师,好美的枪。

我不知不觉伸长手臂比划着。

“列克星敦先生!请不要在金库里用这种危险的东西!”侍者连忙制止我,毕竟在银行里用枪,完全就是暴徒的行为,要不是因为我的身份…怕是早就被佩戴着枪的侍者们打成筛子了。

“对不起!”我连忙收起枪,向着银行外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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