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X！"剽悍的她抡起陪床用的椅子，将电视屏幕砸得粉碎。
「哈哈，汎姐也有如此抓狂的时候啊」一行字出现在屋内墙壁上，亮蓝色，看样子像是投影仪投射在白色墙壁上。
刷——黎汎拉上屋内的窗帘，要看清字从何来，然而她却没有发现任何光源，甚至没有光束，似乎那些字是从墙内透出来的。
"你出来！"黎汎又一椅子砸向墙面，磕下一大块墙皮。
「我就在这里啊，瞧瞧你现在的蠢样，我准备给你拍几张靓照，发给所有你伤害过的人」
"你是谁？"黎汎吼道。
「送你归西的人，现在你有五分钟的时间做临终忏悔」
"我XXX的！"又是一椅子，所谓困兽犹斗，此时的黎汎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狗熊。
「看来你执迷不悟，需要降下天罚才行」
突然，病床不知道被什么力量推动，重重地撞在黎汎后腰上，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她一个狗吃屎栽倒在地，门牙摔断两颗，顿时满嘴是血。
「生前造口业过多，死后入拔舌地狱」
黎汎还没来及反应，身后的落地灯又倒将下来，砸到其头部，同样挂了彩。
「有能力、元老级、高官……你以为世界上没人能收拾你？」
这次是脉搏检测仪直接飞过来，黎汎本能地用手一挡，才不至于被砸个满脸花，但手臂却遭到了剧烈冲击后骨折，疼得她嗷嗷直叫。
「忏悔吧！」
"怎么……忏悔？"黎汎真的怕了，她清楚的感觉到对方就是要致自己于死地，然而求生的意识让她不自觉地问出这个问题。
「说出每一次，每一个你无礼谩骂、伤害的人，从十七年前第一次开始」
"我哪儿记得住十七年前骂过谁？"前天骂过谁她都不见得能记住，更遑论十七年前？
「伤害过他人，自己却全然不记得，傲慢如此，猖狂如此，死有余辜」
这次飞起来的是黎汎本人，她被一股奇大的力量牵引，直从病房一侧飞向另一面，重重摔在墙面上，她感觉五内俱裂，一口血咳出来，喷溅一地。
人之将死，难免会显露出软弱的一面，想到自己四十多年的不易，为了看起来更像一个本地人，她学会一口标准的帝都腔调，火爆的脾气既是她锋利的矛，又是她坚固的盾，让别人觉得"这个婆娘不好惹"能为自己省去太多麻烦，也是她职场的生存法则。只是没想到，锋利的矛今天竟然刺穿了自己。
"我也是来帝都打工的！我也不容易啊！"黎汎终于哭喊出来。
「被你骂的人不是打工的，没有不容易？被你肆意伤害与践踏的人，都是活该吗？辱骂他人时，你心中何曾有一丝同情他们初来乍到？忏悔吧！」
"我……我骂过很多人，他们工作粗心大意，没有……"
咣的一声，床头柜撞过来，黎汎又是一个跟头扑倒在地。
「罪孽深重的人，竟连忏悔都已不知，死到临头还在找理由为自己开脱。」
"我……我骂了他们，伤害了他们，有人因此而辞职……"黎汎开始交代罪行，把自己隐约中记得骂过的人，因何而骂一股脑复述出来。
约莫半个小时之后，黎汎已经实在没什么可说，她脸上血迹已经凝固，身上的疼痛也变得麻木，粗重的呼吸带着血腥味儿。
「这段录音，我会转交给公司所有人的」一行蓝字停留在墙壁上久久不动，似乎打字的人已经离开。
黎汎等待着病床或者椅子或者什么仪器飞过来直接了结自己，可待了半天没有任何动静，难道那人走了？她费劲儿地爬到门口，还是打不开。
窗户！怎么一直没有想到窗户？黎汎头脑中一道电光闪过，即使没办法跳窗或者推开呼救，让对面门诊楼的人看到自己不是也有救了么？
她忽然有了力量，奋力站起，三步并作两步开到窗前，拉开窗帘……
啊——与九年之后余玟的惨叫如出一辙。
然而黎汎并不如余玟走运，医院监控录像中，能清晰地看到她翻找出医疗器械的电线，自缢于病房，一个小时后医生护士撞开门，黎汎的身体已经僵硬。
"病房只有一个监控，拍摄不到窗外的情形，但我们能从录像中清晰的看到一双人脚……"金教授长舒一口气，那是他一生遇到最棘手的案子，这正是由于这个案子，他才选择转岗，来到刑事警察学院进修，成为一名学者。
"教授，您说这两起案子……"
"对，他又回来了。"
的确，从作案手法上看，相隔九年的两起案件有太多的相似，同样有着匪夷所思的常理无法解释的现象。
"被害人都是中年女性，独居，事业成功，性格强势，或者说霸道不讲理，曾经与多人结怨。"李桓熹分析起来，"我想的是，凶手为什么对这类人如此仇恨？甚至想出这么复杂的手段杀人害人？"
"指定是被女上司、女老板数落过。"
"从他策划两次害人的做法看，他不可能是一个经济拮据，需要打工谋生的人，别忘了凶手甚至掌握了我们不曾知晓的高科技手段。"
"纯粹的替人打抱不平吧？"
"那为什么时隔九年才再度犯案？社会中这样脾气大的女强人可是不少。"李桓熹道，"所以我想，应该从凶手的心理出发，寻找线索。"
"犯罪心理学的研究在国内尚处于起步阶段，如今我们在痕迹物证学方面有了很大提高，基因技术、人像复原都在长足进步，对罪犯的心理研究必将成为破案的利器。"金教授回应，"刚才这位同学说余玟陷入了鬼打墙，黎汎遇到了同样的事，如何用科学解释，如何破解犯罪分子的诡计，作为刑警，我们的内心不能有鬼打墙。"
师生继续探讨案情，研究各种可能性，李桓熹又看了看余玟案的发帖人ID：
Zaoy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