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她,赤月理央对上眼的瞬间。

没有樱花飘散,也没有特别的光华。

只是,彼此的视线如同被凝结住了一般,忘记了周遭⋯⋯甚至是时间。

仿佛⋯⋯我们都在等待着对方开口。

嗖的一声,她轻轻地把视线移开,就像是看见什么脏东西一般快速。

那如清水般的眼吽好像在说什么故事,又像是什么话也没有说。

但我唯一知道的是,我与她的故事从未展开过。

八年未见的,赤月理央,依然美得惊人。

赤月家的千金,大和抚子般的温婉气质⋯⋯这些印象随着她的开口而通通消失不见⋯⋯

"我可以去报警了吗?变态。"

如同极地的寒风一般的说着,连气氛彷佛都像是忽然下降了好几度。

让我刷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吧⋯⋯我刚才就像个痴汉般贴在这女人的房门前被她开门的力道弹飞了,的确是就算被人当成变态也不能说冤枉的场景。

现在那个房间的女主人正叉着腰站在我的表情,不知为何的⋯⋯表情有一种拼命忍耐着什么的感觉。

虽说印象中的赤月理央是传统意义上的日式美人,但操着一个流利中文的赤月,再加上简单的灰色汗衫与短牛仔裤,看起来就像是邻家少女一般。

等等⋯⋯少女?

赤月理央,和我是同学。也就是说她也快要奔三了⋯⋯

虽然看起来说是大学生也完全有人会信。

如果说柳如雨是如成熟果实一般的美人的话,赤月理央便是如同樱花般⋯⋯轻盈丶苗条,捉摸不透,仿佛有点虚幻般的存在。

"等等!等!我是叶川莲阿!你的大学同学!"

"是吗⋯⋯"

"听人说话阿!我不是说是你的大学同学了吗?为什么还在拨打电话阿!"

"嘛,每年这样说而接近我的男人起码有五个,而各中起码有三个是跟踨狂。"

"我⋯⋯我真的不是。"

"所有男人都是这样说的。"

的确呢⋯⋯她以前的确有被跟踪狂缠上的经历,和变得像现在这般讨厌男人也是无可厚非的是。

一会儿和警察叔叔好好解释的话,应该很快就会被放出来的吧⋯⋯

等等!为什么我会开始在想着要怎么和警察交代了!

我准备好的说辞则是连半句也无法说出囗⋯⋯

在不知不觉中,说话的节奏居然完全被她把握住了吗?

忽然间发现⋯⋯现在的自己不管说什么话都是不合适的。

我已经无话可以说了⋯⋯

我抬起头。

面前是白晢的手。

以及,对我而言莫名熟悉的⋯⋯如同恶作剧成功的⋯⋯小恶魔一般的笑容。

与以前更为熟悉的,那被一圈又一圈人围住时的笑容不同。

不是那种像是自我保护的笑容,而是更加真正的⋯⋯真正的她。

但是,我实际在与她有这么熟吗?我与她不过是未曾说过一句的同学罢了⋯⋯

应该是这样的,对吗?

仿佛有某个背影就在眼前,只差一点便能触碰到⋯⋯

只差一点便能⋯⋯

但那个笑容仅仅只维持了瞬间,简直如同从来不曾存在过一般。

化为了泡影。

我抓住了她的手站了起来,但她的表情却变得如同对待佰生人一般⋯⋯

并不冰冷,可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我是见过你的。"

总之赶快入正题吧⋯⋯

"可是我不记得你。"

简单直接,毫不思索,不说一句废话。

不过是在大学里会偶尔擦身而过的对象罢了,记不得也没什么稀奇的。

只是我所准备好的一切,在这种气氛之下大概是什么也行不通的。

"容许我重新自我介绍吧,我是叶川莲,《回忆》的原作者。"

听见我提及《回忆》二字的她,瞳孔明显收缩了起来。

如同面具正在渐渐出现裂缝,话语⋯⋯成功传达到了过去。

却只有刹那。

"⋯⋯是这样吗?"

"可是⋯⋯这又与我有什么关系。"

别开的视缐中⋯⋯好像有了一丝异样的情绪。

逃避什么⋯⋯不愿意接受什么⋯⋯彷佛好像那是什么一开始就不应该存在的东西似的⋯⋯

到了这个份上还是拒绝承认。

拒绝任何的沟通⋯⋯

搞得好像是如果承认回忆是你写的⋯⋯𠄘认你就是赤羽,这一件事是什么很丢脸的事情一般。

"什么有什么关系阿!你就是赤羽对吧!那回忆就是我们的孩子阿!"

"回忆什么的我才不知道!"

"那是你创造出来的吧!那有什么不知道的!"

"不是!不是!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她转头想要缩回房间里,但却被我紧紧捉住了手。

"放手!"

"我不放!"

"快放手!"

"我不放!!!"

我们就如同回到孩童时代一般,说着无意义的话⋯⋯对吼着。

想把我们的努力当成不存在过⋯⋯这点,又有谁能够容忍。

声音还像难以控制般渐渐变大。

变大,然后变大⋯⋯

如同理所当然的事一般,就算是高酒店,就算是总统套房⋯⋯一层里也不可能只有你一个人来住。

附近房门的房客很自然就会探出头来⋯⋯

"孩子?他们刚才好像有谈到孩子的样子⋯⋯"

"看那女孩子好像还是学生的样子吧⋯⋯"

"唉⋯⋯"

虽说他们说得并不大声,可是这走廊有着相当强的回音⋯⋯

听到这些话的赤月理央,她的脸上可以说是青一块红一块,全身像拼命忍耐般颤抖着。

正紧握着她的手的我都能清𥇦地感受到她的怒气。

但老实说,这个拼命忍着怒意的她,比之前那样子看起来要可爱多了⋯⋯

"快放手⋯⋯"

仿佛从母狮的牙缝里蹦出来的说话,要是眼神能够杀人的话我应该死上一百次了。

"我丶不丶放。"

"信不信我现在哭着大喊非礼,让你被社会性抹杀。"

"行阿⋯⋯你信不信我接着也跟着大喊孩子滴娘阿请你原谅我吧。"

"像你这般无耻又厚脸皮的人我还真的是第一次见了⋯⋯"

"谢谢阿。"

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十分疲倦地接着说道。

"算你赢了。进来我房间接着谈吧。"

直到踏进她房间之前,我都没有松开过她的手。

我总觉得就算到了现在她也在找机会甩开我,嘛⋯⋯她大概就是这么倔强的人。

一进到房间丶关上房门,她便马上飞扑到自己的床上,嘴里还嘀咕着,"你才是学生⋯⋯你全家都是学生!"

赤月理央的房间虽然很是豪华,但看起来却毫无生活气息,而放在门旁那一早就整理好的行李箱彷佛在说明,它的主人有着随时要离开的打算。

"你可别指望我会倒水给你阿。"

我随便地从房间的某处拉了一张看起来充满设计感的高脚椅坐下。

"你倒是不和我客气了阿。"

"反正我的本性什么的你刚才都已经看到了吧,再隐藏也没有什么必要。"

她背对着我说道。

"你⋯⋯真的⋯⋯就是那个原作者了吗?"

赤月理央把脸埋在枕头里,使声音听起来有点闷闷的。

"⋯⋯对⋯⋯对阿。"

"这样阿⋯⋯"

气氛不知为何的,突然就变得奇怪了起来。

快说些什么阿我。

"等等⋯⋯你该不会是想要叫我回去工作的吧?"

她像是忽然想起些什么的说道。

猛地抬起头,连声音都变得尖锐起来。

"欵⋯⋯欵⋯⋯"

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要是你是想叫我回去参与《回忆》动画化工作的话,那就请回吧。"

"为!为什么阿!"

"当然是因为,像轻小说这般只有肥宅的玩意,要是参与了我会很丢脸的阿!"

我收回前言⋯⋯

这女人果然是什么也不懂⋯⋯

果然还是十分的令人火大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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