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什么!】

虽然早有准备,但对方突然发难还是吓了我一大跳。

在我脑子反应过来之前,身体已经有了行动,区区一把塑料餐刀无法穿透我手臂上的纳米覆层,但那把柔性刀具也没有因此而丧失威力。

“参谋,快躲开。”

眼看对方要转换攻击目标,我大声向阿什莉发出了警告,只可惜完全没有起伏的电子音根本无法表现我的急迫,女领班的凶器最终还是划开了躲闪不及的阿什莉的胳膊。

“啊!”

参谋捂着手臂上的伤口向后跌坐到了地上,她的惨叫瞬时就让我清醒了不少。

“可恶,别碰她,你的对手是我。”

在开口吸引了女领班的注意力后,我伸手抱住了她的腰肢,这家伙的体重本来就轻,我一用劲就把她顶到了会客厅的大门上。

“嗬哇哇哇哇哇!!”

被我牢牢按住的女性发出了刺耳的尖叫,嘴里的血水和粘液喷得我满脸都是。与此同时,她手上的刀也没闲着,在我用手肘压住她的胳膊之前,她从各个不同的角度朝我的身体刺了起码七八刀。

“给我适可而止吧。”

我提起膝盖狠狠的撞了女人的下腹一下,但这下足以把成年男性打晕的猛击却没有对那癫狂的家伙造成什么影响。

正当我不知所措之际,走廊里响起了刺耳的枪声和此起彼伏的喊叫,我抬头一看,原来是被消防泡沫困住的那些FIA探员正在用枪械和手边所有能找到的东西疯狂的自相残杀。

我注意到他们中的某些人跟被我压住的女领班一样,嘴角咧成了诡异的弧度,全身上下都被不知是谁的鲜血给染得猩红,更可怕的是,他们似乎并不惧怕疼痛,即使受到了近距离的枪击也很快就又重新站了起来。

“跑……阿什莉,快离开这!”

我不顾胸腔里着火一般的疼痛,强行开口叫出了参谋的名字。

显然被眼前的一幕吓坏了的阿什莉这才想起自己要做什么事。

“打……打它们的脊椎或脑袋!可以阻……阻止它们!”

捂着胳膊的参谋一边起身一边向我大喊出了重要情报,只可惜我现在两只手都很忙,没有办法掏出自己的武器。

“枪……在我口袋里!”

眼看外面正在乱斗的疯狂探员们随时有可能会杀过来,我绝望中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参谋的身上。

谁曾想我话音未落,一个人影已闪到了我的身后,那家伙熟练的取出了我上衣口袋里的手枪,一枪就打爆了拼命挣扎着的女领班的头。

“呼,小紫毛,我想说……老把枪放在同一个地方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开枪的是气喘吁吁的玛莎,在干掉了那疯女人之后,她将手枪指向了走廊对面乱战着的同僚。

“看起来大家都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你们当兵的有什么计划?”

“对方人数太多,门已经被我打坏了,守是肯定守不住的……这样吧,我过去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你们想办法往楼梯间的方向跑!”

“带上我!我有楼梯间的钥匙!”

我拾起领班手上的餐刀,挥着手示意身后的两名女性快走,这时我们身后响起了一个怯怯的声音,我回头一看,原来说话的是那个被总统抛下的卷头发的女性。

“这不是莫琳•克拉克么?穿上衣服我都认不出来了……怎么,大总统总算把你玩腻了?”

玛莎喷着鼻音调侃了一句,她似乎很瞧不起眼前的女性。

“好了,这……这些话……以后再说……大家先……先……先一起……”

感受到气氛的转变,阿什莉匆忙跳出来想打圆场,但参谋在人前说话结结巴巴的毛病不知怎么的又犯了,现在这个情况,我实在无法放心把她托付给一群陌生人。

“参谋,别说了,你们赶快动身吧,玛莎,你把武器交给少校。”

“为什么?把枪交给伤员有什么用?而且你没看过丧尸片吗?被丧尸抓伤咬伤的也会变成丧尸!我才不会把唯一的武器交给一个潜在的敌人!”

“你以为这真是在演那种老土的恐怖电影啊?少校的手只是被餐刀划伤而已,真要开枪,她打得比你准得多,因为她另一只手是机械手!”

我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强行夺回自己的武器并把它交给了阿什莉。

接过手枪时,参谋握着我的手久久不愿松开,但眼下情势危急,我实在没有时间跟她说什么温情的话。

“走吧,帕米拉少校,等会用脑波天线保持联系,必要的时候,我会过去与你们会合。”

“别……别太勉强自己……我会……会叫娜塔莉……”

“没那个必要,好好保重……回头见。”

我抽回自己的双手轻轻拍了拍参谋的肩膀。

等三个女人都完成了出发的准备后,我喘了口气,挺着餐刀快步冲出了房间。

“就是现在!!”

在与扑过来的疯子交上手的同一时间,我高声向身后的同伴发出了信号。

目送着三人消失在走廊的另一头后,我不再犹豫,直接呼叫贝斯特让她最大限度激活了我全身的纳米机械。

‘噗噗,主人还真是没计划性呢,这里用了太多粒子,之后会怎样咱可没法保证哦?’

在我奋力与敌群搏斗的时候,一袭晚宴礼服的Q版贝斯特优哉游哉的现了身。

‘还有功夫说风凉话,我正在被七八个人围殴啊!’

我扎着眼睛想把她赶出视网膜,不过因为身后某个疯子的袭击而没有成功。

‘那又怎么样,资料里主人可是与两倍人数的“白口罩”交过手哦,这种程度的敌人随便就能收拾掉吧。’

‘别开玩笑了,这跟净化委员会不一样,那些戴口罩的白痴又不是只有破坏大脑或脊椎才能打倒!’

说着,我将餐刀刺进了某个探员的眼窝,但即使如此,对方还是不屈不挠的在向我挥舞匕首。

‘唉,主人啊,说你什么好呢……在咱看来,有复杂的人际和社会关系,还要考虑下手轻重的“白口罩”才更棘手,而这些从恐怖电影里跑出来的玩意对付起来可就简单多了,主人没觉得它们很弱么?’

‘弱?不觉得啊,要不是有纳米覆层,我都已经死了好几十次了吧!’

边说我边将一个疯子重重的丢到了墙上,但没过一会,那家伙又站了过来,起身时还顺手拿起了地上不知哪里来的消防斧。

‘那是主人太笨了,干嘛要跟野兽比爪子呢?没有人要求主人一定要以肉搏战来歼灭它们吧?’

‘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可恶啊,被惯性思维带沟里去了!’

贝斯特一句话就让我意识到了自己的愚蠢,明明拥有几乎“无敌”的防御能力,我根本没必要浪费时间跟这些混蛋继续纠缠。

“去死吧,你们!”

我驱动双手的纳米机械,以最大出力强行夺过了送上来的消防斧,随后以那锋利的武器为依托,一路挥舞强行从敌群中杀出了一条血路。

不得不说,跟老电影里行动迟缓的“丧尸”比起来,这些满身是血的疯子可快多了,不仅如此,他们还会跳过或者绕过障碍物,像聪明的野兽一样从不同的方向围堵自己的猎物。

在走廊里狂奔了一阵后,我最终成功逃回了之前来时的那个卧房。

在用梅蒂斯指环强行锁住大门,并用消防斧卡住了门把手后,我打开飘窗直接从二楼跳到了外面。

“Princess,Princess,听到请回答!”

落地之后,我下意识的想要呼叫增援,结果这时我才发现,脑袋上的蝴蝶结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疯子们给抢走了。

失去了唯一的通讯工具,我只能徒步返回正门去与友军会合,幸好贝斯特可以通过指环的力量控制我身上的纳米机械,所以疯子们暂时还对我构不成太大的威胁。

【可恶,早知道就一路护送参谋去停车场了……等一下,罗塞莉和特工N还在大厅里,他们该不会也变成这样了吧!】

我心底一惊,本能的转过头看向身后的建筑。

结果就这么一秒钟的功夫,一个浑身是血的园丁突然从旁边的花丛中冒了出来!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那个疯子已经用手上的大剪刀卡着我的喉咙把我压到了地上!

‘贝斯特,全部纳米机械集合到我脖子的部位!!’

我用双手死命握着剪刃与对方角起了力,期间,那个园丁不停的大吼大叫,看样子似乎是在召唤同类。

就在那把金属做的园艺剪几乎要被我给掰断之时,一声清脆的枪声响在了空气之中。

园丁的脑袋应声而爆,白花花的脑浆混合着血水溅得我满脸都是。

不多时,两个穿着壳式装甲的士兵进入了我的视线,一看到救星来了,我赶紧推开压在身上的园丁尸体,然后顺手拔出了卡在脖子上的园艺剪刀。

“我在这,快来帮帮我!”

我一边呼喊一边朝士兵挥手,后者很快就来到了我的面前。

我本想坦白自己的身份然后通过他们跟艾吉斯取得联系,但当注意到对方装甲上的“灰猎犬”标志时,我立马改变了自己的计划。

“小姐,放轻松,我们是来救援的特种部队,我们会把你带到安全的地方,不过在那之前,你得先回答我们几个问题,可以么?”

“好……但请快一点,那些东西到处都是!”

我装作十分慌乱的样子抱住了双肩,幸好我身上还幻化着服务员的制服,那两个大兵没有对我的身份产生任何怀疑。

“请先告诉我们你的姓名。”

“霍莉。”

我随口编了一个名字。

“很好,霍莉小姐,你有没有受伤?例如被咬,被刺?感觉呼吸困难吗?皮肤有无出血现象?”

“没有……这很重要么?你们又不是医生!”

“这是例行公事,请你理解,除此之外,你知不知道你其他同伴躲在哪里?或者哪里还有人需要我们的帮助?”

“不知道!能带我走了吗!我一秒钟也不想在这多待了!”

“好的,谢谢你的配合,霍莉小姐,祝你有个愉快的夜晚。”

说完,士兵朝我举起了步枪。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惊恐中,我睁大了自己的双眼。

半秒后,枪响了,但被击中的却不是我的脑袋。

“妈的,还有人活着,别让他跑了!”

被打中的士兵发出了愤怒的嚎叫,他的同伴一边开枪反击一边朝子弹飞来的方向追了过去。

趁眼前的男人分神,我赶紧压低身体奔向了旁边的树丛。看到我要逃跑,士兵果断举起了武器。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两个疯子突然出现在了“灰猎犬”的身后。

【搞什么,居然被那种东西给救了么?】

看到士兵挥起枪托转身砸烂疯子的脑袋,我抽动嘴角露出了一抹苦笑。但很快我就笑不出来了,因为我发现后花园里到处都是“灰猎犬”的士兵,他们四处猎杀疯子和为数不多的正常人,似乎不想让任何会动的东西离开这里。

【杀人灭口么……不,应该没有那么简单。】

通过观察,我发现他们并没有无差别射杀所有人,爆破了建筑物的玻璃幕墙后,他们从酒店里带出了不少还穿着礼服的达官显贵,那些人都被他们送到了花园围墙缺口处的几台大巴车上,这些家伙显然也是从那个缺口进来的。

被带走的人里有些已经受伤,有些已经转化成了“疯子”,但即使如此,灰猎犬也只是把产生了暴力倾向的宾客用束缚具绑住,并没有对他们采取什么医疗或者隔离措施。

【可恶,他们到底想干什么……话说这些“灰猎犬”是哪里来的?艾吉斯他们在哪?酒店的撤离行动失败了么?】

眼前的这一幕让我脑子里充满了问号,正门那边情况不明,但负责保护总统的安保处肯定已经陷入了瘫痪。

就在我扫视周围试图获得更多有用情报之时,不远处几个熟悉的身影映入了我的眼帘。

在三名士兵的看押下,EESF的光头将军和他的两个下属被带到了喷水池边,在他们对面,是穿着黑色斗篷的阿尔伯特——一个曾经的战争英雄,一个为了理想能亲手枪杀自己儿子的冷血狂人。

【一切都是这个混蛋在背后搞的鬼吗!】

看到阿尔伯特出现,我的神经不由得再次紧绷了起来,奇怪的是,明明距离不远,但即使极限强化了听力我也没法听清他跟阿莫斯到底在说些什么。

唯一能确定的是,EESF那三人显然是知道阿尔伯特的,看到这个死而复生的战争英雄,他们的脸上也写满了惊奇。

就在我试图凭借光学迷彩再靠近目标一点时,一只胳膊突然压到了我的肩上。

“趴下……”

胳膊的主人这么对我说道。

“夏恩?”

我下意识的顺从他的动作趴了下来,几乎就在同一时间,一架涂着EEA标志的直升机从我们的头顶飞了过去,机头的光柱差一点就扫到了我所在的位置。

‘亲爱的,你胆子还真大,这里可不是淑女该待的地方。’

在夏恩用手触碰了一下我的耳朵后,他的声音直接在我耳道里响了起来。

‘这是触碰式纳米通讯,好好听我说,我等下会潜过去在他们的车子上装追踪器,你现在马上去跟中队里的其他人会合,找到阿什莉,把你现在看到的东西告诉她。’

‘等一下,那些是什么人?关于这场袭击你都知道什么?还有,为什么你每次都能找得到我!?’

情急之下,我也让贝斯特为我启动了触碰式通讯,夏恩的身上虽然没有纳米覆层,但他的身体里明显植入过纳米装置。

‘找得到你是因为我们俩心灵相通啊。其实我知道的不比你更多,不过我还没瞎到连谁是恶党都看不出来。看到那些穿壳式装甲的士兵了么?他们不是真正的“灰猎犬”,刚才为了救你我干掉了一个,生物扫描显示那家伙是个早就死了的“亡灵”。’

‘亡灵?死人复活?生化危机真的爆发了!?’

‘傻丫头,我说的“亡灵”是指档案里已经死掉的人,显然某些“东西”不打算就这么退出历史舞台。至于那些行尸走肉……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所有发狂的家伙都全身是血,这一点确实十分可疑。’

‘对的,刚才士兵审问我时也问我有没有皮肤出血的现象……看来“发狂”和“出血”一定有某种内在联系。’

我点着头回应了夏恩的判断,说起“出血”,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所谓的“彩带”,那是一种基于纳米技术的可控杀伤性武器,受害者会因为窒息和全身大出血而死。据我所知,这种恐怖的兵器一共在永饶星上使用过三次,一次是永饶战争时的“维达纳事件”,一次是几个月前的“协和医院袭击事件”,最近一次的使用者是女魔头康斯坦丁,她为了迅速打垮FLF,使用这种武器屠杀了成千上万的永饶人。

‘看来他们要走了,该死,不该在这陪你废话的!’

不等我在记忆中继续沉浸,夏恩的声音将我重新拉回了现实。我抬头一看,果然那些伪装成“灰猎犬”的士兵正在往围墙的缺口处集结,而刚才从我们头上飞过的直升机则是直接降落在了喷水池旁边的花圃上。

【阿尔伯特要逃了吗?】

我目不转睛的盯着那架地球军的直升机,生怕错过上面任何一个微小的细节。

结果我首先看到的却是阿尔伯特掏出手枪对准光头将军的画面。

我本以为那混蛋只是想吓唬一下EEF的卫戍司令,结果他却在最后关头转换目标,一枪击中了站在旁边的拉格莉特。

‘搞什么鬼!!’

早已被铐住双手的女性毫无招架之力,当时就鲜血飞溅的扑倒在地,随后一个士兵用枪托打晕了震惊不已的阿莫斯,并很快就将昏倒的他丢到了直升机上。

‘可恶,夏恩!快做点什么!’

看到阿尔伯特将手枪指向了想要反抗却被死死架住的林胜威,我激动的拽住了身边男人的胳膊。

‘太迟了……除非发生奇迹,不然现在我出去就是陪葬。’

无计可施的夏恩摇了摇头,确实,不发生奇迹的话,那个可怜的家伙根本就没有在心狠手辣的阿尔伯特枪口下存活的丁点可能。

正当我以为一切就要这么尘埃落定之际,转机悄无声息的出现了……事实上接下来的事态发展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期。

一台被鲜血染红了大半的“蜘蛛机”在众人瞠目结舌的注视中从围墙外一个猛跳砸进了花园中心,当四周的武装分子纷纷将武器对准它时,它也将手上的冲锋枪指向了几十米开外的那架还没起飞的直升机。

“喂喂,这不是敌人的总大将嘛!**了吗?带着一堆杂鱼跑来这种地方找死?”

打开了扩音器的AS驾驶员用无比粗鲁的声音这么骂道。

“遇到大爷算你倒霉!你的狗头就拿来当大爷我的新夜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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