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个国家好像有这样的说法。

世界上存在着三个与你一模一样的人,不但长相一样⋯⋯连兴趣丶生活习惯⋯⋯一切一切都与你是一样的⋯⋯

简直⋯⋯就是另一个自己一般。

他们有可能会存在在世界上的任何角落,也有可能根本就生活在与你一样的城市之中⋯⋯

要是没有碰面,还不打紧⋯⋯

但如果一旦碰面?

有这样的一个说法。

世界,不可以存在两个完全一样的人,一旦碰面了,必定会有一个人会消失不见。

因为那个准确的来说,也是你,只不过有可能是别的世界,与你有着不同人生经历的你。

是你也不是你。

那么问题就来了,你所身处的世界,到底是你记忆中的那个世界,还是另一个你所经历的世界⋯⋯也或许是两者皆是。

我是赤月理央。

或许说,直到某一天为止,我都以为自己就是赤月理央⋯⋯

我所发生的事⋯⋯应该从那一天所开始发生的事开始说起⋯⋯

阳光从窗帘中透了进来,酒店的总统套房中的窗户大得吓人⋯⋯也就是说那扰人的光缐会成倍的烦人。

我翻了一个身⋯⋯差点从巨大的床上掉了下来。

嗯⋯⋯嗯⋯⋯阳光?

我闭着眼睛下意识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阳光⋯⋯

好烦阿!

不对,平时是不应该有这么大的阳光的⋯⋯因为⋯⋯我不会睡到这个时候!

怜子她忘了叫醒我!身为我秘书的她,别这件至关重要的事给忘记了!

想到这里,我忽然一个激灵,便全醒过来。

呵呵呵呵⋯⋯看来我有正当理由扣她薪水了。

为了作品的动画化而一脸热血跑来中国的我⋯⋯结果因为笨蛋秘书怜子弄错时间而早来了一个星期。

早来了一个星期的结果便是⋯⋯我便华丽地失眠了。

都怪那个笨蛋袐书!笨蛋!巨乳眼镜笨蛋!

都是因为她,我一会儿又得和那些老头赔笑⋯⋯一整天下来脸都会僵了。

嘛,反正我很可爱,一会儿温柔地对他们说几句好话,大概可以就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了。

总之⋯⋯现在我得先起床才是。

拿着牙刷与杯子走到厕所的我⋯⋯感觉到,强烈的违和感。

我的头发大概是乱得可怕,一会儿洗个头发再出门吧⋯⋯反正都已经迟到了,迟多一点和早一点也没什么差别⋯⋯干脆再化一个淡妆好了。

直到⋯⋯我看向镜子。

那块镜子里,并没有倒映出我的身影。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不禁感觉到自己脸上扬起了一丝苦笑。

并不是镜子坏了,也不是我坏掉了⋯⋯

大概是在我身上又发生了什么异变。

确认,手机中也没有我的影像,任何玻璃制品中都没办法显示出我的影像。

确认,身体还存在着实体。

那就是说不是变成幽灵又或是类似的东西⋯⋯难不成是吸血鬼化了?

糟了⋯⋯总觉得我自己好像有点乐在其中。

我之所以能够这么冷静,完全是因为⋯⋯这种奇怪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的了⋯⋯

在大学时期,我偶尔会从不认识的男同学身上,看见一些重叠的影像。

影像的内容毫无意义,就算看过之后也没什么改变。

仅仅只是看见⋯⋯

什么也没有影响。

偶尔我能够看见,我自己也会出现在影像之中⋯⋯或许应该说⋯⋯我会以第一身视角,看见我自己与那个男生在一起的样子⋯⋯

真实到,仿佛我现在所身处的世界才是一个精美的彷制品。

心中不断有一把声音在试图告诉我,现在的一切都是错的。

违和感。

这世界是错误的。

每次看见到时候,我都能够感受到,自己有某种东西失去的强烈情感。

用着近乎嘶吼的声音想和我诉说什么⋯⋯可是,我永远聼不清楚。

正因为这样,我才能相信我所认知的一切并不是我的妄想。

这件事先暂且不说⋯⋯

在那个时候我调查了许多,也看了许多都市传说,要是让别人知道赤月家的大小姐私下有这种兴趣的话一定会很不得了吧。

总之⋯⋯现在先别管了。

我压下睡衣的下摆,不过与其说是睡衣⋯⋯还不如说其实只不过是工作套装里的衬衫的样子。

只套着一件白衬衫便睡觉了⋯⋯还真的是一副如果被男人看见了就会相当了不得的景象阿⋯⋯

毕竟下摆太长了,从别人角度看起来就像没穿内裤一般⋯⋯

总而言之,工作,还是得继续的,毕竟是抛下了日本那边的工作偷偷跑到中国来的,要是什么也没做就回去也未免太丢脸了。

为了《回忆》动画化的工作⋯⋯

《回忆》对我来说是至关重要的,那是我唯一能够搞清楚我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至关重要的丶唯一的方法。

阿,刚才说不影响工作这句话我要收回。

没法看见镜子,我是要怎么打扮阿!

就在我这样想着的时候⋯⋯

我的手机突然的响了起来。

一封空白的,没有署名也没有任何内容的短信又寄过来了。

有完没完阿,我一开始还以为是电信公司的错误,结果是骚扰短信!

干脆,把背后的那个跟踪狂挖出来,好好地报复他好了⋯⋯让他试试少女的愤怒好了。

算了丶算了⋯⋯今天就算了,要是还有下次的话,我一定会譲她好看的。

这时候的我还没有留意到⋯⋯我的身体像坏掉的频道般开始出现杂讯⋯⋯一刹那变得模糊不清。

在换好衣服后,我把手放在门把上。

接着⋯⋯我便聴见了,我自己的声音,如同与杂讯混在一起一般。

宽别八年之后⋯⋯藏在我心底的心声⋯⋯

要是你现在出去了,你的日常会崩溃⋯⋯

会变得再也回不去了⋯⋯

会再次失去生命⋯⋯

就算这样你还要出去?

"要是我呆在这里什么也不做的话,事情也是不会有任何进展的。"

门被我打开了⋯⋯不知为何,也可能是我的错觉⋯⋯

像是我的眼中沾到灰般⋯⋯

还是说,世界在变得暗淡?

~~

"喂喂,刚才那个妹子很不妙吧,裙子都褶起来了,内裤都跑出来了,重点是真的长得有够可爱的阿!"

"妹子?哪有什么妹子的阿,都叫你好好工作别发白梦了。"

"欵?刚才进来买东西的那个妹子阿。"

"好了,好了,下班之后我带你去酒吧泡泡妞就是了,感觉你都要忍出幻觉了。"

某两个在高级酒店下的便利店上班的男员工如是说。

一个人说看见了什么,与他站在一旁的某个人却说什么也没看见。

一切看起来都是不合乎逻辑,无法理解又无规律的。

~~

拿着从便利店买来的三文治与咖啡,在大街上的我,不知为何地感到了有点不知所措。

这一星期以来我一直是这么觉得的。

中国的城市实在太大了⋯⋯

不是说面绩真的太大,而是说压迫感上的大。因为房与房之间看起来过于密集和高,因此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只史前巨兽一般。

我向马路上的红色出租车招招手,却站了半天居然都没有一辆出租车有停下来的意思。

车辆不断在我的面前呼啸而过⋯⋯简直像是当我不存在一般。

中国的出租车司机是不是都是瞎的啊!

一定是瞎了才看不见我这个美少女站在街上没人理会⋯⋯

好不容易的⋯⋯等了快半个小时才有司机看见⋯⋯这下子还真是迟太多了。

"喂?喂?怜子?替我和温先生那边说明一下?我会迟到。"

拉上出租车门的同时,我拨出了电话。

这时候的电话还是有信号的。

语言中传来我那糊涂的巨胸袐书,括号除了巨乳之外没有任何优点的秘书,那慌慌张张的声音。

是地震了吗?

可是在车上的我,应该是感觉不到地震才对的。

我的视线突然剧烈地摇晃起来⋯⋯我周围的空间⋯⋯彷佛正在一点点脱去颜色一般⋯⋯

一切⋯⋯在扭曲着,如同阳炎般变得暧昧不明。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巨大的异变使我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可是大小姐⋯⋯你不是已经在温先生的公司开会了吗?"

怜子的声音如同用过变声器⋯⋯又像是从无比遥远的地方传过来般⋯⋯

我已经在那里?

不对阿⋯⋯我明明就在这里?

强烈的不安感使我几乎动弹不得。

怎么可以这样⋯⋯

怎么可以⋯⋯明明只差一步便可以知道盘在我心头的违和感是什么⋯⋯

我最讨厌被人摆布了,即便摆布我的人是世界,我也无法接受。

只要我做着与那些影像中的我相同的事情就可以了!

明明别的事情都失败了,唯独《回忆》⋯⋯唯独《回忆》⋯⋯

只差一步便能搞清楚所有事情了!

虽然无法理解,但我知道这样做便可以了⋯⋯

在自动门慢慢打开的瞬间⋯⋯

我看见了禁忌的画面。

那个人⋯⋯该不会真的是我吧?

一样的身姿,一样的容貌,连思考时会咬小指的小动作都一模一样的⋯⋯

毫无疑问的,所有人都会认为她是赤月理央。

"虽然很抱歉,可是我决定了,回忆的板权果然还是无法交给你们。"

我如是说,应该说是她如是说。

"等等阿!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大声吼着,却没有一个人能理会。

这时的我才发现,所有人的曈孔中,不再倒映出我的样子。

我,是不存在的。

对我而言⋯⋯

世界正在快速地失去所有颜色⋯⋯

如同油画的颜色被水化开一般。

我,如同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只有,黑与白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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