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B酒吧可能是安西最有名的一家酒家,灯光幽暗,而布置豪华,厚厚的地毯,丝绒的窗帘,一盏盏深红色的小灯,一个个浓妆艳抹花枝招展的女孩子,有大厅,有小间,有酒香,有丽影……这是社会的另一角,许多人在这儿买得快乐,许多人在这儿换得伤心,也有许多人在这儿办成交易,更有许多人在这儿倾家荡产,醉生梦死!

孔阙他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和陪酒小姐打情骂俏,浪言谞语,左饮一杯,右饮一杯。葛姗是第一次来,禁不住孔阙一干人等的诱惑,便莽撞地奔到这里来,谁知这种地方如此糟糕!!!

“好——”又是这样一阵音浪,酒吧里的人们险些把酒吧里的天古板喊翻了,舞台中间一支重金属乐队在上面海唱着,主唱是一个青年男子,长发飘逸,戴着黑框眼镜,穿着紧紧的褐色牛皮裤子,光脊梁套着一件花衬衫,他摇着长发,发出野兽一般的嚎叫,人们也如同癫狂了一样。跺着脚跟跟着疯狂的重金属音乐狂喊乱叫,旁边的女孩们尖叫着……

葛姗哀怨地看着孔阙他们,时间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孔阙已经有些儿薄醉,却拉着那陪酒小姐,两人在商量吃“宵夜”的事,现在已经不早了,不知道他们还要吃什么“宵夜”!真是莫名其妙!周围的人们正高声谈笑,呼酒买醉,一群酒女陪着,莺莺燕燕,娇声谑浪,觥筹交错,衣影缤纷,他们笑着,闹着,和酒女疯着。很多人离席乱闹,陪酒小姐与宾客,乱成一团。

“哎呦……小妞,陪爷来喝一杯……”一个喝的烂醉的中年男子向葛姗靠了过来,手中还拿着一瓶酒, 笑呵呵的握着酒瓶,“啵”的一声,酒瓶开了盖,那也不知道是种什么酒,像香槟似的有阵泡沫迅速的往上冲,中年男子慌忙用酒杯接住。

酒倒进了杯子,红色的,像血。葛姗拒绝了他,还用着敌视的眼光看他。

中年男子傻笑着,笑罢,将杯中的酒泼在她的胸口上。

葛姗惊恐万分,看着自己身上沾带的“血”,心脏跳的越来越快,气息越来越急促,脸色越来越苍白。

这是什么?血?是血!!

那层像血一般浓稠的酒里,那些血水令他艰于呼吸不是不能呼吸,她开始拼命地挣扎,却发现自己的手和脚都已经无法动弹!

葛姗急促地喘息着,身上全是冷汗,眼眸里全是惊恐的神情,如同一个死人。

她的眼前出现了一幕她怎地也想不通的场景。

——那是一层粘稠的深红色的浆液组成的水层,腥红无边,像是番茄酱,但更像是将要凝固的血。血水忽然打破了平静,变得沸腾起来,里面有无数仙人缓缓站起,然后仆倒,再次站起再次仆倒,他们挣扎着,无声的痛嚎着,可无论他们怎样的挣扎痛嚎,五官上的那道薄膜始终把他们禁锢在永恒寂静的血色世界之中。

一抹生命最深处的恐惧缓慢而不可阻挡的占据了葛姗的身体,把她变成了一座石雕,就这样无知无识无觉地站在红色血海旁,眼睁睁看着那些无声的残忍画面。

一个穿着黑色镶金边长袍的妖异男子向着远处的虚无缥缈大声呼喊:“我反天君,是为天意!!”

喊罢,转身看向化作石雕的自己,睚眦欲裂,“冰女!!!走!!!!”

而她自己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匕首,直插在自己的心窝里……

我死了?

我已经死了?

那我是谁?

葛姗是谁?

葛姗的脸颊忽然扭曲起来,幽深的眼眸像鬼火一般喷射怨毒的意味,嘶哑的声音仿佛来自冥界来的声音,充斥着肝肠寸断的凄凉,随着他的沉寂,她的整个世界变得喑哑,脑中只有记忆的回声在重复他的一言一语,而他的话音已经不闻。

她凄厉喊道:“该死,都该死!!!啊啊啊啊————不是我,这不是我,不是我泄露出去的啊——”

旁边有人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紧紧地抱住她,用力抱着她仿佛要把她揉到自己的身体里。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葛姗抬头,是白察,她用力回抱着他。

“抱紧我,别再放开我!请抱紧我吧。”

他更加用力的抱紧了她,她颤抖得十分厉害。

“你来的太早了,现在我还应付得来,”他说:“你先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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