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简直太菜了。"端木莹开始讲她单挑汪三儿一家的段子，说得眉飞色舞，手脚并用一直比划着。

"你用通神之术去对付一般人，还好意思说人家菜？"夏侯伊然负责抬杠。

"就算不用通神术，就凭他们那点本事也是白给。"

"你就这么把县局一锅端了？而且刑警队长还真信了你说的话？"御风心想这个端木莹真是够猛的，不仅在列国世界骁勇善战，回到现代世界还能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不由得他不信啊，现场就摆在那里，七十多个人配着枪都被我一个人撂趴下，我想他也没见过那场面。"端木莹说得一点没错，和平年代中即便是经验再丰富的刑警队长，从警一生恐怕也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

"你在那种环境中，不恶心吗？"梦琳关注的点总是不太一样，她听到了那些人屎尿齐流那段，不由得一阵反胃。

"当时打得特别爽快，这些细节就顾不得了。"端木莹越说越起劲，"当时我突然想到，以后行侠仗义就再也没有后顾之忧了，有本事他们到傅阳学院来找我麻烦……"

"以后训练的时候，你可不能用雷电攻击啊。"御风尝过那滋味，酸爽得不可描述。

"结果汪家怎么样了呢？"

"不知道，听那个刑警队长李明新的意思，应该会就此倒台，县里人都可恨他们呢，汪家被铲除还不得放鞭炮庆祝一下，我这是为民除害。"

"警察叔叔可被你坑苦喽。"御风忽然觉得刑警队长的名字很耳熟，"队长叫什么来着？"

"李明新，不知道是哪三个字。"

"我同学的二伯也叫这名字，也是刑警队长，不会就是他吧？"

御风嘴里的这个同学是他的同院儿的发小也是小学兼高中同学李桓熹，他家里都在公安部门上班，父母是派出所文职，两个伯伯是刑警，叔叔是交警。从小李桓熹特别崇拜他二伯，说他破获过好多离奇的案子，抓到过不少穷凶极恶的歹徒，李桓熹会讲故事，那些事迹也就成了同院小孩童年很深刻的记忆。

受到家庭的影响，成绩非常突出的李桓熹想都没想便报考了警校，班主任一再劝他考虑考虑去更好的重点大学，也被他一口拒绝，李桓熹的回答是"我要做刑警，为社会除暴安良"，老师也便不再劝——从这一点看，他和端木莹倒是有几分相似。

隐约中记得李桓熹二伯的名字就叫李明新来着，他父亲几个兄弟都是"明"字辈，有李明德、李明善，据说是取自《大学》开篇第一句话"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新民，在止于至善"，当时还小不知道《大学》是本书，但听他说起父辈名字的讲究，小伙伴们都觉得很讲究，属于不明觉厉（虽然不明白，到觉得很厉害）的范畴。

"好像还真是他。"御风印象中见过李明新几面，一看就是战斗在第一线的，两眼放光，爽快干练，常人和他说话特别有安全感，怪不得李桓熹那么崇拜他。

"我也觉得他身上有一股正气，所以也没有为难他。"听端木莹这口气，俨然已经是武林大侠了。

"端木女侠你先喝口水歇歇，"梦琳接过话，"珣馨，你这边的调查怎么样了？"

"嗯……进展不大。"

西门珣馨这次放假一回家便直冲父亲学校，她非要问出个所以然来才行。

"放假了？"看到怒气冲冲的女儿找到学校，西门博也显得有些不自然。

"我有问题要问你。"西门珣馨面无表情。

"好，进里屋说。"校长室有个套间，一般有事时他都会选择在里间说话，为了不干扰到偶尔经过的师生，绝对专注的要求体现在方方面面。

"你说吧。"西门博招呼女儿坐下。

"我知道你把学校弄成这样并不是为了名利，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你是为了谁培养什么人才？"西门珣馨毫不客气。

"注意你的态度。"

"亏你一直以教育者自居，竟然打着学校的旗号，联合国外势力，为他们工作！"

西门博面色一变，十分吃惊，"这些事，你是从哪里听说的？"

"绝对专注的人，情感逐渐单纯，从而就能产生更强大的通神之力，你把他们送出国，不就是想要利用他们身上的力量吗？"

"你懂什么？我这是为了人类的未来！"西门博猛然站起，眼神似乎望着远方，"教育，教育的目的是为了什么？培养全面发展的人。如果再进一步，就是为了培养完美的人，无论身体还是心理，都能达到完美的人，这是关系到整个人类的大事！"

"呸！你培养出那些绝对专注的人，都是缺失的人，谈什么完美？"

"他们不是，"西门博接连摇头，"他们才不是完美的人，他们只需要提供能量就可以，历史会记住这些人的，记住这些为了人类的完美而付出的人。就像那些为了提取元素单质而甘愿受到辐射危害的科学家一样，人类每一次突破、创新与进步都会伴随着先驱的牺牲，否则我们至今仍在蒙昧之中。"

"科学家是自愿付出的，你却要将学生们变成力量的容器。"

"智者总会走在世界的前面，引领世界进步，从奴隶社会发展到封建再到现代，哪一次没有无数的流血牺牲？况且我并没有坑害学生，给他们在国外体面的工作，不菲的收入，他们的家人引以为傲。"

"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使用通神之力对身体有危害。"

"他们每一个人都会定期体检，健康得很。"西门博也是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多，女儿去上大学怎么会突然了解他二十年来一直隐藏的秘密？而且听她的话的意思，似乎对这个"通神之力"还挺了解。

"你已经走火入魔了，"西门珣馨感觉和他在这个问题上没什么好争辩的，"最后一个问题，你把我送去傅阳学院，也是有目的的吗？"

"大学是你自己选的，我没有参与意见吧。"西门博心念一动，"是学校里的人跟你说的？"

"你不用管。"西门珣馨心中有一点松动，至少父亲并没有把自己也当做"为打造完美人类的牺牲者"来看待，多少还保留了一点人性。

"难道在大学，有人要你们提供力量？"西门博感到不可思议，如此绝密的事怎么可能堂而皇之地在华夏的高校进行，最令他担忧的是，他对此竟一无所知。

"学校里才没有你们这种人，准确来说，我的大学在另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告辞。"西门珣馨起身离开。

新年她和妈妈以及几个要好的亲戚一起度过，最后给当地教育主管部门留下了一封举报信，踏上回校之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