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周五,今日夜雨,安梦得在自己的床铺上昏睡着,白察看着窗户。雨水顺着窗户玻璃的表层随着坠势落在窗户的铁皮上,淌下一层又一层,发出清脆地响声。响声随着雨势,时骤时疏,时轻时重,朦胧之中陡生一种和谐悠远的美妙气氛。

听着这雨声,白察百感交集,心情与清脆活泼地雨声迥然不同,有着一层苦涩涩的无奈。

最近不知为何,他总是梦到白芷,梦到那个笑起来甜润优美的她。

她的一双眼睛有着充满神秘思想般的深邃,闭上时又显得很舒适;她的腮边总是盈盈带着浅笑,她很容易害羞,害羞时,两颊红的像浸了胭脂一般;她还有两道乌黑的眉,很清楚的直向鬓角分列;她的脖颈象牙般白皙……

即使这样,白察也总觉得这样来形容她远远不够。时间分明过去了一年,他仍然能够记得清楚她的面孔。

可惜那只是在梦中……只要起床铃一响,再美好的梦境也会破碎,梦中温馨的情谊也只能被迫消逝。每次他被起床铃吵醒后,内心不胜岑寂怅惘。

这雨夜又似乎激发了他荷尔蒙的分泌,对白芷的思念近乎疯狂,他再也忍不住了:他要写封信给她,阐明心迹。

“白芷:

如果你能收到此信的话,那再好不过了。毕竟我们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面了,关于你的消息一点全无……

现在我们这里下着雨,宿室只有两人居住,另一人早已昏昏沉入梦乡中,我茫然的坐在桌前,空虚得很。这黑暗的宿室唯有我桌上的这一点灯光,很可怜是吧,只有我一人在承受着无边的,永久的寂寞与空虚,我不能不怕空虚,犹如我不能逃避此时的空虚一样,我知道,能够将这空虚挡驾在外的办法只有一个,便是睡觉。然而我依旧不能解脱。

我们之间长久没有联系过了,对你的思念几乎要把肋骨撑断,这太痛苦了,我太想念你了。原谅我,我不会掩饰我对爱情的渴望,对你的爱的渴望。你知道在冷风凄雨里一人独坐是什么滋味吗?我需要你那温煦的慰藉,我迫切需要一个存放我狂盛感情的地方,你明白吗?我的白芷。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但我会理解你,也会继续等下去,人究竟还有感情,感情也不是那么说揪就断的东西,对吧?

这将近一年的时间,我骗着自己,我想那阴云后面是晴朗的天,只要来一阵风,阴云就会被吹走的。这岂不是自欺欺人,但我太思念你了,这并不懦怯!

你对我来说犹如一盏灯,你的光亮照及了我,让我苦闷的是我却不能把灯拿在手里走出黑暗,多么痛苦的一件事!

我徘徊着,徘徊了近一年,我强耐着为等待而焦灼的心。不过白芷,如果你还是这样与我隔绝,我想我还是会等下去的……

白芷,我还没有享受够这生的一切,自然也包括爱情。

白察”

白察写完信后,思索着收信人的地址,最后还是写上了白芷的老家--------肥城。

窗外雨声依旧,清脆空灵,孕育另样的生。他期望着那个隐藏在岁月背后,视野之外,安居在人们心上的无形东西,那是产自一切因果的绝对观念,是比死更深刻的梦的无名力量。

他又拉开书桌正中的抽屉,翻寻到自己的日记,哗啦掀开空白的一页,里面夹这两片已经枯萎了的白玫瑰的花瓣,他嗅嗅,还有些香气,他挠挠头,写下今天的日记。

“八月二十一日 雨

近几天来,总是能想到一个人,没错,就是白芷。说到女朋友我不能不感到羞愧,我们也只是牵牵手这种程度,连KISS什么的都不曾有过,不过这并不重要。我们是在高一开始的恋情,那时我们是同桌,团结有爱。我们平时看上去就是一对普通的朋友,但我们真真的是一对恋人,嗯,是恋人。我们从不做过分亲密的举动,最过分也只是互相拥抱,我们在精神上彼此恋爱。老实话,我曾经想KISS白芷,但是她对此十分排斥,我也只得作罢,不过这也不算什么,这也只能证明她的纯洁无瑕。我们在一起就好了……其他恋人喜欢一起去美食城去卡拉OK,我与白芷则偏爱一起去散步去图书馆看书。我们在一起时,静谧祥和,两人都很满足。

还是那句话,只要我们能够在一起,无论做什么,我们都会满足。

毫无疑问,我们的爱情是精神上的,心灵上的。我们是一对恋人,更是好朋友。这样看来,爱情其实也可以不妨看作是一种友谊。法国蒙田曾说:自古就有四种友谊,血缘的,社交的,待客的和男女情爱的。

可见,中西方在对友谊涵义上的理解是不同的,差别很大。在中国,“血缘的”是亲情,“男女情爱的”就是爱情了,两者均不处于友谊范畴之列。蒙田还有关于爱情友谊的几句话,我觉得有趣。

爱情一旦进入友谊阶段,也就是说,进入意愿相投的阶段,它就会衰落和消逝。爱情是以身体的快感为目的,一旦享有了,就不复存在。相反,友谊越被人向往,就越被人享有,友谊只有在获得之后才会升华、增长和发展,因为它是精神上的,自然,心灵也会随之净化。

在我看来。生命是两个一半,一半僵死不动,一半炽烈燃烧,而爱情就是那盛燃的一半。

不过又有些哭笑不得,像我这种情况倒在这里大放厥词,赞颂爱情,怎么想怎么荒谬。

我依旧想着她,爱着她。

也不知道我的信她是否能够收到?更不知道我是否有写这封信的必要?”

白察写满了整张纸仍是意犹未尽,心里无聊,偏又窗外雨声戚戚迢迢相伴,又增添了几分愁绪,令人如痴如醉,仿佛在梦中与白芷相见,朦朦胧胧不甚分明。白察面朝窗外,将身子埋在座椅里,烟霭似的遐思与怅惘,在他那岑寂的心上缕缕地升起来,半躺在他后面的是拖着折断了翅膀的爱神的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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