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搞什么!好吵啊!”

响马招花披着被子,趴在自己房间的窗台上抗议:“大早上的,让不让人睡觉了!”

“在做法事啦。什么大早上的,都快中午了好吧?”

“啊?我靠!”响马招花勃然色变:“糟了糟了,完蛋了!怎么就中午了!这下全完了!”

“怎么……怎么了?”

“中午的话,中午的话,中午的话,不就代表我错过了今天的早饭吗!”

话音刚落,响马招花就看见一道白影从自己的窗前由上落下,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小白?你是狗啊,不是鸡,为啥要上房啊?”

响马招花紧了紧自己身上的被子,趴在窗台上看着趴在地上的玉鱼儿。

玉鱼儿手忙脚乱的爬了起来,灰头土脸的看着响马招花。

“说的那么吓人,我还以为你昨天晚上画的符有问题呢!”玉鱼儿一边拍打着自己身上的灰尘一边可劲的朝着响马招花甩白眼。

响马招花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角:“我说,你知不知道,人的生命是有限的?那么人的每一天都是特殊而不可重复的。我今天早晨少吃一顿早餐,那就代表着我这辈子少吃了一顿独一无二且无法弥补的早餐。这还不严重?”

“你就不能关心一下正摆在灵堂上的苏家老爷的尸骨?”

“我都画了符咒了,没问题的。”

响马招花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扭头朝着房内走去。玉鱼儿赶紧伸手抓住了响马招花的被子角。

“你还睡?!不去大堂看看吗?”

“有老常在那里看着呢,没事的。”

“你……前边在办法事的,你不是要给人办法事吗?”

“有罗大喇叭在那里呢,没事的。”

“哎你!”玉鱼儿死死的抓住被子角,一时半会想不起来什么理由。

响马招花扯被子扯不走,面色不善的看着玉鱼儿:‘小白,我警告你,我睡觉的时候可是裸睡的。你再不放手的话……我可就松手了!’

玉鱼儿瞬间羞红了脸,自己一个妖怪都知道礼义廉耻,你个出家人怎么这么流氓外加臭不要脸?

无奈之下,玉鱼儿只能松了手,响马招花将被子围的严严实实,带着胜利者的笑容一步一个脚印的朝着自己的床铺走去。

“等等!”玉鱼儿忽然想起了什么似得:“你不是说每一顿早餐都是独一无二的吗?那要是你又睡过头了的话,今天独一无二的午饭不就没了吗?”

响马招花听到这句话,身体好似雕塑一般停滞到原地。

“有道理!怎么能把有限的生命浪费在无限的睡觉上呢?生前何须久睡?死后自会长眠!但死后是吃不了饭的!”

说完这句话,响马招花将裹在身上的被子扯下来扔回了床上,却被背后传来的尖叫声吓了一跳。

“呀!你这个变态!”

“啊?”响马招花伸了个懒腰,回头看着窗外捂着眼睛的玉鱼儿:“什么变态?”

玉鱼儿怯生生的睁开眼睛,偷偷的从指缝里面张望。等她看清了之后,十分生气的将双手撤下来:‘你这个骗子!你不是说你裸睡吗?’

“听你的意思,你很失望?”

“我我我我!我才没有!”

响马招花摇了摇头,还是太年轻啊!自己怎么可能裸睡?如果真有这个习惯的话,大概自己坟头的草都有一人高了吧?

穿上了外套跟靴子,响马招花打着哈欠走出了房门,正好迎上了怒气冲冲的玉鱼儿。

“走开小白,好狗不挡道!”

“你才狗呢!”玉鱼儿一脚踢在响马招花的小腿肚子上:“既然醒了,就跟我去前厅灵堂帮忙。”

“帮忙?”响马招花兴趣缺缺:“法事什么的我不会啊。”

“你不是道士吗?念经什么的不会的吗?”

响马招花想了想:‘我好像会唱小曲,小时候经常去戏园子里面捡别人吃剩的茶点填肚子,学了一两句。’

“真的?什么小曲?”

“名字记不大清楚了,好像叫什么,十什么摸来着。”

“……你跟我去前面灵堂,但是一个字都不许唱!”

响马招花耸了耸肩表示无所谓,跟着笑脸红彤彤的玉鱼儿朝着灵堂的方向走去。

苏家大院之中白帆飘扬,从大门进入之后顺着主路往前走,紧接着就是灵堂。这原本就是堂屋,宽敞明亮,能够容纳不少的人。

灵堂的正当中摆放着一口漆黑的棺材,棺材旁边跪着苏家的当代家主苏茂才。苏老太太老年丧子,身体不适,只得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

本打算让苏老太太回房休息,但是她爱子心切又不放心自己的孙子一个人面对这些各有所图的宾客,强打着精神留在了灵堂之中。还好有随身的丫鬟仆人照料者,倒是还撑得住。

棺木的另一边,是众位和尚尼姑组成的法师阵容。得道高僧们一个个穿的庄严肃穆,一丝不苟的作者法师。该敲木鱼的敲木鱼,该撒净水的撒净水。法事井然有序大气磅礴,一点都没有丢苏家的脸面。

不过法师群体之中有个异类,身穿道袍头戴紫阳冠,面前只放了一本破破烂烂的《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仙经》,单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

罗大喇叭的声音低沉婉转,再这佛经与法器嘈杂一片的环境之中,总是能清晰的传递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而罗大喇叭本人此时此刻早就没有了那股痞气,反倒是有种世外高人传道受业的姿态。

只有一个人的道家阵营,反倒是成了最耀眼的风景。

“不愧是老本行,果然还是有两把刷子。”响马招花看着罗大喇叭点了点头:“虽然把比起我的数来宝莲花落还是差了些”

玉鱼儿站在门旁边看着罗大喇叭:‘这个家伙,我以为没什么真本事呢。没想到,他还挺有两把刷子的。’

响马招花拍了拍玉鱼儿的肩膀头:‘没事没事,你低看他一眼也是可以理解的嘛。’

玉鱼儿想了半天,这才明白响马招花的意思,飞起一脚踢在响马招花腿上:“你才是狗呢!”

响马招花没有理会,四下张望灵堂内外。前来祭拜的宾客们出出入入,没有什么异样。

“奇怪,老常呢?”

“咦!确实啊,山主不在这里。而且,那个阴森森的李鬼也不在这里。”

响马招花脸色骤变,离开灵堂大门,一个翻身上了旁边屋子的房顶,登高望远在宅子里面四下观瞧。

“没有?!”

玉鱼儿紧跟着上了房顶:‘怎么了?’

“你能联系上老常吗?问问他去哪里了?”

玉鱼儿想了想:“我们百阴山妖怪手里都有山主给我的传讯令,是他老人家蜕皮上的鳞片制成的。用那个的话,可以短暂的互通信息。”

响马招花眉头紧锁:“那快用啊!”

玉鱼儿有些不舍得:“每个小妖都只有一份的,我……”

响马招花从怀中拿出一瓶丹药塞到玉鱼儿手中:“算我买的你的!快!”

玉鱼儿嘟囔着骗子大骗子之类的话,闭着眼掐诀念咒,双手合十将鳞片夹在手中。鳞片清光乍现,转眼即逝。

“呼!山主说百阴山忽然遭受了袭击,他必须回百阴山镇守。”

响马招花磨了磨牙:“好死不死,这个时候?对方这个手段好生了得。有意思,那我就陪你玩上两把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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