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斯先生最近精神很憔悴。

作为一位刚过30岁的年轻人,汉斯这几年混的都不错。因为做事认真,从不拖泥带水,深得上司的喜爱。汉斯在公司里平步青云,已经升到了某个项目“小头目”的程度;更是有颜有钱、有名车有豪宅,活脱脱地一个当代“钻石王老五”。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汉斯对待自己从不吝啬,无论来自星条郡南部的顶级香烟,还是在夜总会环绕在他身边打扮地花枝招展的漂亮女人,汉斯是从来不缺这些,生活中华贵的物质享受带给了汉斯无穷的快乐,然而却掩盖不了精神上的空虚。

直到他遇上了莎莉。

麦金色的头发扎成一根麻花辫自然地垂在胸前,脸上的细小雀斑却掩盖不了她那充满阳光的微笑,洁白的皮肤如同牛奶一般光鲜美丽。

“多么美的少女。”汉斯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位令他着迷的美人,甚至忘记了手中燃烧的香烟已经烧到了烟蒂,落下的烟灰打在方向盘,断成两截掉在了整洁得体的西装裤上。

“真的,像我认识的那个人啊。”汉斯自言自语道:“已经很多年没有见到了,没想到在这座充满罪恶的都市里,还能看到如此纯洁美丽的微笑。”

每个男人小时候心里都有个喜欢的人,有的是他们的青梅竹马,欺负她只是为了表达善意;有的是他们慈爱的母亲,弄脏衣服只是为了被母亲柔声地训斥。而汉斯小时候所喜欢的,是那位在乡下老家里邻居家的大姐姐,每每向他露出的甜美微笑。

每当汉斯做噩梦或者不顺心时,总是想起来小时候邻家大姐姐的微笑,心头上的阴霾总是能一扫而光。然而物是人非,当年的少女如今早已嫁为人妇,踪影全无。

“如果旁边的那个人是我该多好。”汉斯冷冷地看着莎莉旁边的那个男孩,少女与男孩手舞足蹈,仿佛在表演一个笑话那样欢快的笑着,他的表情说不出的冷厉。

望着少女远去的背影默不作声,汉斯启动汽车,默默地将车从车位处开走了。

汉斯已经与莎莉交往了两个月了。

汉斯认为没有哪个女人能抵挡金钱与美食的诱惑,更是一位优雅、得体的绅士的邀请,何况莎莉只是一位十七岁的少女。

汉斯感觉现在的他很幸福、很快乐,只要一有空,他便去莎莉的校门口接她,带她去看这座城市周围最美丽的风景,带她去领略这座城市夜间最奢华的享受。而汉斯只要是待在她的身边便感到很安心。

直到汉斯遇到了那个男人。

“你最近真的过的很惬意啊,‘刽子手’先生。”

正在路边吃着热狗的汉斯瞳孔一缩,看到的是一位外表邋遢、不修边幅的外地人。他皱了皱眉,从骨子里透露出的优越感油然而发,鄙夷地看着那位让他心里一惊的男人。

“高利贷真是个赚钱的活计,”这个奇怪的男人继续说道,嘴角流露出玩味的笑容。“‘公司’的表皮下,却隐藏了如此多肮脏的金钱,汉斯先生的追债能力实在令人佩服,在借贷人崩溃前便能收回90%本息却毫无破绽的人,连我这个外行人也深感佩服呢。”

“你是谁?你想要做什么?我警告你,不要试图惹毛我,否则我会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别别别,我承认刚刚我有些不太礼貌,现在我来做一下自我介绍,我姓江。”

男子连忙将双手举起,做出紧张的动作,然而微微翘起的嘴角却还是出卖了他内心的感情。

“那么你想做什么呢,江先生?”

“我是来告诉你一件事的,放松点儿汉斯先生,你听我说完再紧张也不迟,说不定过会儿我们能好好坐下来谈谈呢。”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你这混蛋!”

“冷静点儿哥们儿,我只是想好心告诉你,你那位小女朋友不简单,她不但知道你真实的‘工作’是什么,而且还跟六年前的那件案子有关哦。”

“你是怎么知道六年前的事的!” 汉斯表情暴怒,紧紧握住的拳头青筋外露,碧蓝的眼睛仿佛要择人而噬。

“别急嘛老兄,听我慢慢把话说完,我对六年前发生的事情不感兴趣也并不想知道,我来这里其实另有目的,想不想跟我打成一笔‘交易’?”男人饶有兴致的盯着汉斯回答道。

汉斯逐渐冷静下来,然而眉头却依然皱紧,六年前那天夜晚是困扰他无数个夜晚的梦魇。那天晚上他亲眼看到在前方车里的BOSS(注:这里译为上司)突然发狂,撕碎了身边的每一个人,就连旁边路过的一位行人也没放过,而幸存下来的同事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一个个地接连消失,却唯独留下了自己,只是在某一天路过身边的BOSS轻轻叮嘱了一句“不要让任何人知道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其实要不是“公司”上层突然少了一批人,他也不会升职的那么快。

“你是说,莎莉她是条子派过来的卧底?你说的‘交易’是什么?”

“我可没这样说哦,这只是你自己的猜测。”男子摇了摇手指顿了一下,“至于‘交易’,不妨当成我对你的‘恩惠’,只是对你的‘帮助’罢了。这里是一枚‘安眠药’,但是它稍微有些特殊,人吃了它以后会在睡梦中没有痛苦的死去,不会留下任何的痕迹,就算检测也只能检测出安眠药过量服用,这看起来就像一起‘事故’不是吗?而你只需要决定要不要把它‘送’给你的小女友。”

“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汉斯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江先生手里的白色小盒子,神色摇摆不定。

“放心,我可是‘真心’的想要帮助你,事成之后你可以去两天后温特高中的后街,我会在那个地方等你,告诉你关于你小女友的秘密。”

“你为什么要帮我?”

“没有那么多为什么。哈!人性!使人无比贪婪却又胆小如鼠!我只会给你这一次机会,把握住,你就可以省掉一大笔麻烦,错过了以后也不会再有了。”

江把小盒子丢了过去,转身离开。汉斯下意识的接住,表情阴郁的如同天空中满布的阴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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